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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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兩次接觸,這位京兆府尹也逐漸開始認可賈珩雖看似酷烈,但卻見效卓著的手段,並以之為能。
賈珩沉道:“許大人,已被下官着人盡數
殺,後面的囚車上就擺着賊寇的屍身,想來經此一事,也能狠狠震懾賊寇!”
“盡數殺?”於德失聲説着,面
就是一凜,心道,怪不得這般重的獵獵血腥氣。
許廬聞言頷首道:“子鈺此舉大快人心!只是訊問範儀與劉攸一案,還需得三河幫幫眾的供詞以及簽押,這些人不可再出事了。”潛台詞就是,先前當場格殺,倒也無妨,但原本作為範儀與劉攸一案的三河幫幫眾,還有證人出具證詞之用,不可都被擊殺了。
賈珩點了點頭,説道:“許大人,下官醒得輕重。”於德道:“劉攸先前已由京營的蔡副千户派人押解而來,現在衙堂,賈大人可將其餘人犯提將了過來,以便鞠問。”賈珩道:“兩位大人先自入衙,我去接應一下沈炎押解的囚犯。”於德和許廬聞言,都是一愣,二人方才只是以為賈珩押解的囚犯遇襲,擊退賊寇而還,怎麼,這囚犯竟沒有隨車押解?
而恰在這時,數輛囚車也拉着囚服被得破爛的稻草人,近得二人視線。
許廬面一變,訝異道:“這……”嘴
翕動着,一雙清冷目光,驚疑不定地看着賈珩。
此子,此子腹有詭謀……
於德也是臉微變,望着那錦衣少年,心頭有些震撼莫名。
賈珩解釋説道:“昨晚這些賊寇就襲殺了一次,今想必以為我會掉以輕心,不加防備,卻是打錯了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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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躍然紙上,呼之出京兆衙門外——許廬壓下心頭生出的一股驚異,對於德點了點頭,道:“於御史,那我們先入官廳,子鈺去接應,萬事小心。”賈珩道:“多謝大人。”從方才這位許府尹的稱呼轉換中,他已捕捉到其人對他觀
旳細微轉變。
“此人若司掌風憲衙司後,想來,縱有人彈劾我,不説讓其徇私情,起碼不至於偏聽偏信,為他人之刀。”從先前察知到這位許德清是一位殉道者之後,他就隱隱有種覺,這人多半是一把大漢神劍,出劍不分敵我。
“只是,再是剛直不阿,也不可能真的不通世俗,否則,也不可能在地方諸省臬司輾轉這麼多年,還能直入中樞。”人最可貴的不是不知世界真相下的憤世嫉俗,而是明明看透了世界真相後,依然赤心不改。
賈珩這邊廂騎馬離去,將沈炎所率的一隊押送真正人犯的馬車接應到,所幸並未遇到什麼意外,而後押送着賊寇,入得京兆衙門,訊問犯人。
之後的訊問供詞,幾與賈珩先前訊問並無二致,只是先前賈珩沒有這三司會審莊肅、鄭重。
畢竟是翰林科道、內閣六部側目而視的大案,自是需要行之以堂皇的獄訟程,經推鞠、斷讞,再彙總案卷至刑部,由大理寺複核,最後再將其案情細則,邸報傳之諸省。
這才彰顯大漢律法堂皇之意。
否則,擅設私刑,秘密審判,哪怕是法治文明落後的古代都不屑為之。…………
坤寧宮剛與內閣幾位閣老商議完政務的崇平帝,方乘着肩輿,落在坤寧宮前的丹陛之下,正和出宮殿的宋皇后以及端容貴妃敍着話。
崇平帝冷硬的面也和煦幾分,説道:“容妃怎麼想起來到你姐姐這裏請安。”對這位能歌善舞的容妃,崇平帝倒也算得寵愛,在剛剛繼位的前幾年,也常聽端容貴妃演奏樂舞,只是最近幾年,國事愈發繁忙,加之
勞國事,情慾漸漸淡泊,早已無心去鍾粹宮欣賞樂舞。
端容貴妃神情恬然,輕聲道:“臣妾在鍾粹宮悶得慌,就到姐姐這邊兒來走動走動,説話解悶。”崇平帝若有所思道:“還是咸寧婚事的事?”端容貴妃幽幽嘆了一口氣,那張婉麗、柔美的臉蛋兒上就有悵然,道:“芷兒這孩子太有主見了。”崇平帝聞言,就是一怔,也是嘆道:“芷兒這孩子打小就像朕,如非如此,朕都想為其指婚了。”端容貴妃聞言,明眸盈盈如秋水,柔聲道:“陛下原就疼愛她於然兒、煒兒多矣。”許是端容貴妃的温馨之言,觸碰了崇平帝的柔軟心思,面上現出一抹淡淡笑意,説道:“朕的女兒,朕如何不疼愛?已至午膳時分,梓童,着宮女喚咸寧過來一起用膳,對了,還有澤兒,一併喚來用膳。”端容貴妃的小兒子,也就是崇平帝的八子陳澤,剛及沖齡之年。
宋皇后見崇平帝高興,雖不知何故,但也心生欣然,招呼着內監、宮女去鍾粹宮喚人。
只是心頭多少有些遺憾,如非陛下……她倒想提出也讓然兒和煒兒,一起過來用膳,正好一家人團聚宴。
幾乎不用想,眼前這位坐擁四海的陛下,也不會同意。
不僅儒家講究抱孫不抱子,就連崇平帝也是作如此想,幼子陳澤還小,所以才能得崇平帝一些父愛。
至於大一些的齊楚二王,不説沒有父子之情,但更多是君臣之別。
這就是藩王成年之後的命運,既為天家,親情就不可能純粹。
而後,宋皇后就着崇平帝入得殿中,沒有多大一會兒,咸寧公主陳芷,以及在幾個嬤嬤挽着手的八皇子陳澤就是進入宮內。
這位皇子着明黃錦袍,生的麪皮白淨,
紅齒白,垂髫上扎着一個獨角辮,從一旁咸寧公主陳芷掩嘴而笑的神情來看,似是這位公主殿下的手筆。
“父皇……”八皇子陳澤還是換牙的年紀,説話就有些漏風,然後向着宋皇后、端容貴妃行禮,道:“兒臣見過皇后姨媽,見過孃親。”宋皇后笑着逗説道:“怎麼不喚本宮為母后,怎麼喚姨媽呢?”一旁的端容貴妃也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家兒子。
陳澤笑了笑,道:“剛才小貴子説是家宴,兒臣就想着叫姨媽似乎更好一些,姨媽不喜歡嗎?”這席話説得眾人都是一訝,莫名的覺得有道理。
就連崇平帝,冷硬臉上也是現出笑意,但還是板着臉説道:“澤兒所言不錯,今正是家宴。”顯然皇八子陳澤聰穎之相已顯端倪,又以兒童般的懵懂和孝敬,讓崇平帝龍顏大悦。
這是不同於魏王陳然、粱王陳煒,二人從小在宋皇后的教導下,只以崇平帝為榜樣,不苟言笑,威嚴肅重,反而在童年時缺少這些童真。
宋皇后笑意盈盈,看着皇八子陳澤,笑道:“姨媽喜歡的不得了。”咸寧公主陳芷這是穿了一身天藍宮裳長裙,規規矩矩地上前衝宋皇后與自家母妃端容貴妃行了一禮。
花季少女身形窈窕、姝麗,晶瑩如雪的玉容清冷無端,那肖似端容貴妃的眉眼,少見端容貴妃的婉美,至於眼角下的一顆淚痣,更是有着別樣的美麗。
崇平帝笑道:“好了,讓人傳膳吧。”內監、宮女就是輕手輕腳地往來宮殿內外。
而崇平帝陪着一雙兒女説笑着,宋皇后手中捏着手帕,臉上掛着温婉的笑意,賢良母的端嫺風韻無聲
溢着。
眾人説笑着,只是這時,崇平帝忽然眸光一轉,落在宮殿處的戴權身上,皺了皺眉,喝道:“你這奴才,在門口轉悠什麼,還不進來!”戴權彎曲背,陪着笑,説道:“陛下。”崇平帝見其面上一副
言又止之狀,畢竟是深知老僕秉
的帝王,就不由皺了皺眉,不由沉喝道:“什麼事,怎麼
吐吐的?”戴權笑道:“陛下,不敢煩擾陛下心情,也不是什麼急事。”崇平帝情知有事,就喝道:“説!”戴權道:“陛下,剛剛廠衞來報,賈子鈺又被人伏殺了。”
“嗯?”崇平帝面微變,道:“誰伏殺的,賈珩可有受傷?”宋皇后也是斂去臉上笑意,心頭一動,將一雙美眸投向戴權,靜聽其言。
端容貴婦放下手中的一塊兒餞,拿起一方繡着梅花的絲帕擦了擦手,這位麗人,素手纖纖,既未塗蔻丹,也未留指甲,修直圓潤。
陳芷凝了凝眉,也是看向戴權,垂眸看着扯着自家衣裙的弟弟陳澤,解釋道:“姐姐前給你講的那本三國話本,就是這賈子鈺寫的。”八皇子如點漆的眸子,就是一亮,説道:“原來是他,他怎麼被人伏殺了?”這時,戴權
着一雙雙目光注視,面
多少有些古怪,説道:“陛下,賈珩倒是沒有受傷,那幫賊寇本來是想要殺囚滅口的,但不知怎的被賈珩長了前後眼一樣提前偵知,使了個瞞天過海,將囚犯換成稻草人的計謀,然後,那些人被賈珩帶着五城兵馬司的人一通砍殺,聽內衞説,賈珩手提雁翎刀,於長街連斃數匪,擋者披靡……”崇平帝、宋皇后、端容貴妃、陳芷:“……”心頭無不生出古怪之
,這是遭了伏殺?
究竟誰伏殺誰?
崇平帝冷硬麪部肌跳了跳,深深
了一口氣,壓下心頭那一抹古怪之
,沉聲道:“怎麼回事兒,昨晚不是才殺人滅口過?今
……”戴權道:“奴才也不知,莫非是賊寇以為故技重施,人心鬆懈?”崇平帝眸光深深,説道:“應是了。”八皇子忽然開口説道:“戴公公,那賈珩是怎麼連殺幾人的?”戴權聞言,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道:“回殿下,奴才也不好説他怎麼連殺的,這裏內廠探事以筆墨記載細情,殿下您看。”説着,將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箋遞給八皇子陳澤,此舉,引得端容貴妃的黛眉微蹙,暗道,這戴權將這些給她家澤兒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