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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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官員雖多,但從資歷以及品階適合調入安徽三司的也就這麼多人,安徽新立,不可能完全不讓江南官員進去,那樣割裂之勢尤為明顯,但同樣也不能任由江南官員佔據三司,否則這“分省而治以少其力”的頂層設計,也就成了換湯不換藥。
不大一會兒,外面的丫鬟進來稟告着:“楚王妃和北靜王妃前來拜訪。”賈珩將手中的花名冊放置一旁的小几上,起身向外行去。
此刻,軒敞、典雅的廳堂之中,珠輝玉麗,香氣馥郁。
元這會兒坐在一張梨花木椅上,手中抱着穿着粉紅衣裙的歆歆,正在與到來的甄晴和甄雪敍話。
甄晴今換了一身大紅衣裙,烏青秀髮綰成雍美、大氣的雲髻,這並沒有讓麗人變得温婉、柔美幾分,反而更多了幾分凜然難侵的豔媚。
而不遠處的甄雪則是一身月白底
的裙裳,秀髮挽成朝仙髻,麗人膚
白膩,鵝蛋臉線條兒婉美。
這時,伴隨着外間傳來悉的腳步聲,甄雪抬起螓首,看向來人,淺淺一笑説道:“子鈺,你來了?”賈珩點了點頭,目光掠向甄晴和甄雪二人,哪怕對兩姐妹每一寸肌膚都十分
悉,但此刻看去,心頭也有幾許驚豔,晴雪二人的身段兒、氣韻的確比較能打,相比之下,青
版的蘭溪,配置就有些低了一些。
賈珩問道:“兩位王妃怎麼來的這般早?”甄晴豔麗玉容上笑意繁盛,聲音柔軟嬌俏,説道:“這不是今個兒是小年了,就過來接着歆歆。”這人不是明知故問嗎?她和妹妹過來,自是想陪着他團聚團聚。
甄雪道:“子鈺,歆歆在這兒沒給你添什麼亂罷?”
“歆歆懂事的。”賈珩抬眸看向那麗人,點了點頭,落座下來,輕聲道:“兩位王妃,廚房中午包了餃子,兩位王妃可以留下一同用些。”甄晴笑了笑,打量着青衫直裰的少年,嗯,這個混蛋縱是布衣也有着一股出塵、灑
的氣韻,説道:“子鈺,我方才想着咱們可以自己包點餃子吃呢,以往在閨閣之時,我和妹妹還有元
在一塊兒包過餃子。”説着,狹長、清冽的鳳眸投向元
,輕笑道:“元
妹妹還記得罷?大約是在七八年前,我和妹妹在京城,到你閨閣中,我們一塊兒包了一頓餃子。”元
目中也有幾許回憶之
,芙蓉玉面上笑意嫣然,説道:“王妃,當初是有這麼一遭兒,説來,好像是有許多年了。”甄賈兩家原為通家之好,在甄晴還在閨閣之時,也就是十三四歲之時,曾經隨着甄雪在京城住過一段時間,和元
也有過一段閨
時光。
水歆忽而糯軟説道:“爹爹,我也要包餃子。”甄雪:“???”爹爹?歆歆怎麼都喊着子鈺為爹爹了?
賈珩拉過小蘿莉的小手,輕笑道:“等會兒讓後廚準備一些餃子皮,歆歆也包着,不過你包的,你來吃。”元説着,吩咐着丫鬟去準備各種餃子餡以及餃子皮。
這時,甄晴忽而抬眸問着那蟒服少年,柔潤眸光之中現出關切,柔聲道:“珩兄弟,有些關於父親的事兒想問問你。”自從甄家被內務府和錦衣府抄家,甄應嘉四兄弟俱被放於外,甄晴心頭也有一些擔憂。
賈珩看了一眼甄晴,輕聲道:“兩位王妃隨我到書房敍話。”應該不是磨盤又來了癮頭,可能是的確有着關於甄應嘉的事兒想要問他。
元抱過水歆,輕聲説道:“歆歆,咱們兩個等一會兒。”水歆噘了噘嘴,輕哼一聲,怏怏不樂。
每次大姨和孃親一來,就和爹爹單獨去書房敍話,説是來找她的,但沒有一個將她放在心上。
小孩兒其實在某些事情上比大人還要知
鋭。
賈珩領着甄晴與甄雪來到書房,雙方分賓主落座。
甄晴卻主動坐將過來,拉過賈珩的手,輕聲道:“子鈺,父親他放也有許久了,這會兒應該到了
放之地,子鈺,你説我能不能上疏給父皇,以孝
之,求得恩典。”其實,這個
作是可以的。
賈珩想了想,思忖道:“此事得等等,起碼現在時機不合適,甄家才放多久?而且,最好是逢着國有大喜,再上疏求情為好,那時候聖上憐心一起,才能降下恩典來。”甄晴道:“那等你明年大勝女真,我再上疏?”賈珩:“……”
“等那時候看看,大勝這種事兒,誰也説不了。”賈珩輕聲説道。
甄雪輕輕嘆了一口氣,説道:“這般冷的天,也不知父親和二叔他們能不能受得住。”賈珩道:“過冬的棉衣都送過去了嗎?”
“都送過去了,母親前段時間淚滿面的,我和姐姐勸了好幾回,才好了一些。”甄雪輕聲説道。
賈珩嘆了一口氣。
甄晴道:“蘭兒最近怎麼樣?你沒欺負她吧?”賈珩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説道:“我欺負她做什麼?蘭兒妹妹遭逢大變,能頂住的確不容易。”
“她有些像我,萬事要強,在你身邊兒,你多教教她,她心頭念你的好。”甄晴輕聲説着,觀察着那少年的臉變化,柔聲道:“將來也收到身邊兒做着妾室吧。”
“嗯。”賈珩點了點頭,這一次倒是沒有拒絕。
甄晴:“……”當初明明説着不要,現在……這是坦然受之?
也好,這下她們四姐妹都侍奉着這個混蛋,他將來敢不幫她,真就天理難容,人神共憤了。
暫且不提賈珩與甄晴和甄雪敍話,卻説兩江總督衙門,書房之中——沈邡坐在書案之後,一張儒雅面容,臉陰沉,凝眸看向通判盧朝雲,問道:“確有此事?”盧朝雲壓低了聲音説道:“大人,屬下的朋友與徐布政使的長隨是親戚,此消息確鑿無疑,徐大人的確是去了寧國府上。”沈邡目光陰沉的可怕,過了一會兒,臉上的鐵青之
轉而消失不見,冷聲説道:“他有所急切也屬平常,擔心自己的位置被人頂掉。”説來説去,還是見他失了勢,有些護不住徐世魁了,這才向賈珩小兒獻媚輸誠。
“那永寧侯最近在做什麼?”沈邡問道。
盧朝雲苦着臉,説道:“大人,下官不敢派人盯着。”沈邡目光陰沉些許,一時無言。
白思行面上現出愁悶之,低聲問道:“東翁,眼下該如何是好?”沈邡道:“為今之計,只能忍辱負重,靜觀其變,等韓閣老那邊兒有了消息,江南這邊兒的局面也能改觀。”他現在被革職留用,應該想法子將身上的這層束縛給去除才是,其他的來
方長。
白思行見此,心頭卻蒙上一股陰霾,總覺得事情不會這般風平靜。
沈邡默然片刻,再次將目光投向通判盧朝雲,問道:“章大人最近在忙着什麼?”章永川與他政見頗有分歧,以往礙於大局,起碼能維持面上和睦,但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難保不會心思有異。
盧朝雲搖了搖頭,説道:“卑職也不知,臨近過年,章大人過來南京稽核錢糧、刑名的事兒。”江南巡撫雖然位高權重,但在年底之時也要來南京與六部衙司接一年的事宜。
沈邡皺了皺眉,低聲説道:“你讓人盯着他。”盧朝雲心頭一凜,拱手稱是。
待盧朝雲離去,沈邡轉而看向白思行,説道:“這次江南分省,國子監的監生輿論如何?可有因闈錄取名額變動有所集議?”白思行道:“回大人,國子監監生最近都在議着江南分省的事兒,都在説如是划進北方,以彼等文采中進士手到擒來,但來年
闈,究竟是用為北卷,還是用為南卷?抑或是中卷?”大漢開科取士,汲取明制教訓,仍分南北中三卷,定額三百人,南卷取四,北卷取五,中卷取一。
一旦發至中卷,雖然地域少,但錄取名額也少,競爭就更為烈,而大漢對科舉移民也有嚴格的限制。
沈邡面幽沉,眸光閃了閃,瞬間有了主意,看向白思行,低聲説道:“讓人傳揚出去,就説安徽為南北
界之所,可能會用中卷。”白思行聞言,皺了皺眉説道:“東翁,如此一來,出身安慶、徽州、太平、寧國等地的監生、士子,勢必要在金陵聚眾鬧事,如是鬧將起來,朝廷臉面上只怕不大好看啊。”這幾乎是必然之事,不説監生是否圍堵衙門,就説如扣闕當年隆治朝一廢太子之時,就已發出過一次,而崇平帝即位以來,也有一兩次。
沈邡面沉靜,目光閃了閃,幽聲説道:“科舉劃域之事,朝廷總歸要解決,如今就看那位永寧侯的手段。”一介武夫肯定沒有見過這等陣仗,勢必手足失措,如果悍然以血腥手段震懾,那就是中外震驚,天下口誅筆伐。
白思行想了想,沉説道:“此事,東翁萬萬不能
手,否則落在有心人眼中,只怕聖上龍顏震怒,降以雷霆。”沈邡冷聲道:“那時候老夫身為兩江總督,出面勸説鬧事兒的士子,平息輿論,自是應為之事。”白思行聞言,眼前一亮,一下子明白沈邡的真正盤算,
口讚道:“東翁此策妙不可言。”是了,如果出了這樣的事兒,那位永寧侯肯定無所適從,那時候東翁親自去見那些監生,出言撫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叫什麼?這叫捨我其誰的擔當!這叫顧全大局的封疆,説不得宮裏將革職留用的處罰,自此一筆勾銷。
這的確是一次臉表現的機會。
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表現,但究竟是不是,想要臉,結果把
股給
出來,猶未可知。
此刻就在大漢南省為分省而治一事暗湧動之時,遠在數千裏之外的蒙古汗帳——此地是察哈爾蒙古的汗帳所在,蒙古孛兒只斤黃金家族的三十六任大汗額哲此刻坐在虎皮帥椅上,面容陰沉如鐵,目光冷厲地看向下方不遠處正是女真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