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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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還有一個年歲更小,只是豆蔻年華的少女,雖韶顏稚齒,但已麗清姿,眸似秋水,楚楚動人,
下騎着一匹棗紅
駿馬,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而正説話間,數騎也已至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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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二石之弓繼而就傳來嬉笑之聲,道:“三哥且看,這滿地羽箭,可靶上緣何只就中了一箭?”
“這有何難猜,箭術太差,都未上靶罷了。”一個面旁峻刻,鷹鈎鼻,薄的青年笑了笑説道:“六弟,這比你的箭術都要差上一截兒呢。”周圍繼而響起一片鬨笑之聲。
身處笑聲中,賈珩面不為所動,神情坦然,全無被取笑的惱怒之
。
加之其面容青澀,不大年紀,倒真有幾分“無故加之而不怒,猝然臨之而不驚。”的味道來。
笑聲漸止,駿馬之上,就連白馬之上的女子,都是投來好奇目光。
“哎,這位小兄弟,你是哪家的子弟?怎麼在這裏練箭?”那青年收斂了笑意,問道。
賈珩其實有些不想理這等公侯子弟,但也不想因幾句話平惹麻煩,正要開口。
這時,馮紫英忽地躍馬而出,驚喜問道:“可是賈珩,賈世兄?”馮紫英説着,翻身下馬,上前笑道:“賈世兄,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上午在寧榮街上見着,下午可又見着了,一會兒得好好喝兩盅才是。”賈珩看向馮紫英,情知這是替自己解圍,也是拱手道:“紫英兄,的確是巧了,不意在此地遇上,紫英這是方打獵回來。”馮紫英笑道:“可不是,今秋高氣
,草長兔肥,陪着幾位貴人出來打獵,賈兄這是在練習
箭?”他身後這幾位身份都不簡單,他這是陪太子讀書來了。
一個是當今聖上的三皇子魏王陳然,另一個則是六皇子粱王陳煒,均是親王之爵。
至於二女則是咸寧公主陳芷,一個是長公主之女,清河郡主李嬋月。
陳漢在皇子取名字上,其實,也部分借鑑了前明,大體遵循着五行偏旁擇字取名的習慣,但沒有前明那般強制,以致老朱子嗣繁衍,後來生造了一些字。
其實,在古代,一般皇帝即位後還會改自家名字為生僻字,這是方便天下人避諱,算是明君的德政之舉。
馮紫英擔心眼前少年不明就裏,衝撞了身後貴人,就是使着眼,作提點之意。
賈珩其實也有幾分猜測,但見馮紫英出言提醒,心頭還是生出一股暖意,暗道,紅樓四俠,這人品的確不錯,有可之處。
遂解釋道道:“嗯,此地空曠,就在此練習着騎,只是初學乍練,準頭不大行。”馮紫英面
一喜,讚道:“怪不得兄功夫了得,這般勤勉奮武,當真是讓人欽佩。”正在馬上聽着的二人,對視一眼,笑道:“馮二郎,這位賈兄,不引薦引薦?”馮紫英笑了笑,道:“你看,我這個記
,殿下,這是寧國公的後人,賈珩。”説着,就去拉賈珩的手臂,行至近前。
這邊,李嬋月歪着腦袋,如琉璃明淨澄瑩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賈珩。
而咸寧公主陳芷,則是容清冷依然,掃了一眼賈珩掌中所用之弓,鳳眸閃了閃,聲音如飛泉
玉,道:“這弓有二石吧?用來作騎
之弓,小小年紀,力氣還真不小。”這位咸寧公主攏共也不過十八九歲,但因是對着賈珩,自持身份尊榮,一開口,卻有幾分老氣橫秋之態。
李嬋月眨了眨明眸,轉過螓首,問道:“表姐,我們用的弓多大?”陳芷瞪了一眼自家嬉笑的表妹,清麗無端的臉頰上,隱有淡淡紅暈一閃而逝,道:“你這丫頭,明知故問!”能有多大,五斗、六鬥弓罷了。
漢、明弓箭制用,沿襲宋制,宋代以降,以石、鬥、升稱呼弓箭拉力。
步尋常成年男子,能用八斗弓,經過訓練,
鋭軍卒可至一石,騎
則少之一,也就是七鬥,女子力怯,再少一二斗。
能用二石弓,若在軍中也可為猛將。
魏王陳然,笑道:“五妹好眼力,我方才都沒看出來,這位壯士當真是好膂力。”沒想到眼前這少年,竟有不亞古之猛將悍勇,他王府中的扈從家將,不是沒有開兩石弓的猛士,但那都已是三十左右,血氣方剛的當打之年。
李嬋月梨渦淺笑,説道:“我看畫本中的名將廉頗,在七十歲,可開二石弓,七旬耄耋之年,尚開二石弓,他這年輕力壯的,開得二石弓,也不值當什麼吧?”陳芷清聲道:“廉頗那是古之名將,國之干城,史書上都有傳可錄的人物,而且人之氣力,少時初長,及青壯鼎盛,老時衰敗……廉頗歲七十,尚能開二石弓,可想見,若這賈珩若大一些,力氣再長,未必不具猛將之勇武!”她這個表妹五官肖母,眉眼柔婉,温寧靜默,但其實格古靈
怪,平時喜歡看一些雜書,這次出來打獵,就是這丫頭攛掇着出來。
粱王陳煒也笑道:“前讀前元史,言蒙元可汗之
騎扈衞開弓一石以上,其人縱在草原,也可當勇士之稱,典衞汗帳了,只是這箭術嘛,多少有些差了。”陳芷清聲道:“箭術為後天,多加演練就是,而這番神力,則非天賜不可了。”念及此處,也不由深深看了一眼賈珩。
斯是少年,竟有不亞古之猛將勇力,賈家也有這等人物?
魏王陳然也是笑道:“五妹見識還是這般深,只是用弓習練術,想要多練,還是不以滿力為好。”説着,看向賈珩,目光中隱帶幾分莫名之意。
賈家的人?可惜了……
若不是賈家的人,見這等勇士,倒可試着招攬一二。
賈珩面平靜聽着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如方才面對譏笑一般,毀謗讚譽,皆是寵辱不驚。
這一幕,又是引起四人嘖嘖稱奇。
馮紫英笑道:“王爺的意思是,兄若箭術有成,就需多練,可先試輕弓,也能多練幾輪。”賈珩故作恍然道:“誠是此理,多謝殿下提醒,今出來的急,拿錯了弓,這
了三輪,只覺胳膊痠痛,今
確是不能再練了。”粱王陳煒打量了一眼賈珩,輕笑道:“哎,你真是賈家的人?”賈珩道:“寧國之後,不知殿下有何指教?”陳煒就笑道:“賈家那等紈絝膏粱的腐朽公門,除了那銜玉而生的貴公子,不想還出了一個賈珩,哎,未知小兄弟,你可有玉沒有?”賈珩臉
現出一抹古怪,暗道,這問題,他難道還要回一句,這玉是個稀罕物,哪能是人人都有的?
魏王陳然,輕飄飄看了一眼陳煒,喝道:“六弟,不可妄言。”哪怕四王八公的寧榮二公後輩多不成器,也不可做此譏諷之言,若是傳至父皇耳中,少不得一通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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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不願屈己從人魏王和粱王是一母同胞,為皇后所出。
魏王陳然在崇平帝五子三中,排行第三;粱王排行第六。
此外齊王,楚王二子則是庶出,年歲較長,早已娶生子,在六部中皆派了差事。
然而,崇平帝秋鼎盛,勵
圖治,加之汲取上一代太子早定,奪嫡事酷烈故,不願早定國本。
至於咸寧公主陳芷,母妃則是當今皇后的妹妹——端容貴妃所出,與魏、粱二王並非一母。
值得一提的是,陳漢定製,一後、一皇貴妃、二貴妃,為保持皇后的超然地位,皇貴妃虛置。
而對貴妃封號,多是兩字,意為一字難括其品容德貌,這在以前朝代,可能更像是諡號。
如端華,端容,賢德,惠淑……
但對於諡號,則另加幾字以示讚美頌德之意,需要足足湊夠一定字數,據生前品級功德,字數也是不同,這是説兩字並不足以涵蓋皇家之尊榮品德。
據説,這是大漢禮部釐定國家典儀——諡法時的創舉,其疏義節略大致如下:因周創諡法,秦無諡號,自前漢以降,重定禮樂諡法,歷朝歷代皆蕭規曹隨,亦步亦趨,而我大漢再定典章儀制,諡法當繼往開來,延布漢家禮制於宗廟天下。
因此,陳漢禮制較前明就有不同,天子之子嗣,封親王則為一字,如齊、楚、魏、粱,而一旦新君嗣位,則封兄弟輩為二字親王,如忠順親王,義忠親王等等。
而如四大郡王:東平,西寧,南安,北靜,則是開國所敕封的外姓郡王。
禮法森嚴,尊卑儼然,封爵之號都可窺見一二。
聽得三哥訓斥,粱王陳煒笑了笑,並不在意。
只是經此一事,魏、粱二王對賈珩的興趣倒也淡了一些。
賈家的人,終究還是有着幾分的,或者説不僅僅是賈家,就連四王八公,他們縱然貴為親王,這幾家子弟,也都不便結
。
念及此處,魏王的心思愈發淡了些,看向陳芷以及清河郡主李嬋月,笑道:“時間不早了,兩位妹妹,我們該回去了。”陳芷點了點頭,顯然也從魏、粱二王的眼神中察覺出一些微妙端倪,狹長鳳眸中現出一抹思索,瞥了一眼站在馮紫英身旁的賈珩,然後對着妹妹李嬋月,清聲道:“走吧,仔細回去晚了,姑母該説你了。”李嬋月怏怏不樂地應了一聲。
幾人説話間,陳芷對馮紫英,清聲説道:“你既與人故友重逢,好生敍舊就是,不必護送了,歸家之後,代本宮向馮老將軍致意。”
“謝殿下。”馮紫英雖不知原本興高采烈的幾位貴人為何又失了興致,不過也沒多想,反而樂得如此,若非父親着讓他隨駕,他才不陪着這幾位天潢貴胄,在山林中無所事事的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