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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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寒暄已畢,落座下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王仁笑道:“侯爺,想來我的情況,我這妹妹和你説了,我這些年走南闖北,實在坎坷的緊,就想在京裏做點兒生意,東城那邊兒我看上一座鋪子,就想盤下來,開家賭坊,但現在五城兵馬司要辦勞什子執照,就想着侯爺這邊兒能不能通融通融?”賈珩轉眸看向鳳姐,問道:“鳳嫂子難道沒有和世兄説?”鳳姐豔麗玉容上的笑意微微一滯,説道:“這不還沒來得及説。”其實,她也不知如何説,她這個兄長執拗的很,未必聽得她的話去,反而認為她沒有能為。

賈珩轉眸看向王仁,沉聲道:“賭坊這種營生不是什麼好路數,如今不管是江南鹽票行銷於湖廣、巴蜀,還是閩粵之地,載船貨遠出海,不比如今在京城做這些使人破家滅門的生意好?”王仁聞聽此言,面就有幾許不自然,説道:“我瞧着京裏別家也做着這個生意?我應該也能做罷。”賈珩目光炯炯地視地王仁,説道:“世兄別看旁人,有道是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惡之家,必有餘殃,如今這些開賭坊的,朝廷那邊兒都是記了名的,一旦有着什麼良為娼、破家滅門的案子,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尹,第一時間會找這些人的麻煩。”這是他與範儀定下的規矩,其實在他離去之後,這個制度還能不能執行下去,就要看魏王的良心。

説起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巧姐的判詞就是留餘慶,留餘慶,忽遇恩人,幸孃親,幸孃親,積得陰功。

王仁面變了變,只覺心頭微凜然,向着一旁的鳳姐施以詢問眼

倒不是被賈珩的這番報應之語嚇到,而是為賈珩的堅決態度所懾,向一旁的鳳姐求助。

鳳姐笑了笑,看了一眼賈珩,説道:“珩兄弟説的是,這賭坊動輒人賣兒鬻女,賺得錢確是缺德了一些,兄長不妨再改個營生,反正都是賺錢,幹什麼不是賺錢?”這一次,她站他一邊兒,以往她對這些因果報應是不信的,但現在她年紀輕輕守了活寡,可能是以往這些缺德事兒做多了吧。

王仁聽鳳姐也如此説,宛如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道:“這……?”賈珩沉道:“世兄不如這樣,神京城中準備一批貨物,世兄如果以貨船運出海去,獲利仍有不少。”王仁苦着臉,道:“這幾年海上盜寇眾多,劫掠財貨,謀害人命,賈侯,這個生意可不大好做啊。”能在神京城中靠着賈家的權勢躺着把錢給掙了,何苦去冒着風險出海賺那幾個辛苦錢?萬一碰到風,船沉人亡都不是鬧着玩兒的。

賈珩面默然,道:“揚州兩淮轉運司以票鹽法,不擇商賈本錢多寡,可以憑票取鹽販運諸省,可得利銀不少,世兄可以一試。”

“兩淮商賈雲集,鹽利一壓再壓,如今已漸漸無利可圖。”王仁道。

賈珩道:“最近工部與內務府將一批煤炭銷售份額委託京中商賈,以販運北方諸省,供百姓常煮飯所需,王兄可以一試。”

“煤炭?”王仁面現出思索,見着賈珩的目光漸冷,不敢再做爭辯,改口道:“我也不悉這個。”鳳姐在一旁聽着,漸漸覺得臊得慌,柳眉挑了挑,輕聲道:“兄長,珩兄弟給你出了這麼多點子,你總要聽一個吧。”王仁道:“那就販運煤炭吧,我聽着似乎相對穩妥一些,只是我手中尚無銀本,不知……官府那邊兒能否先支煤炭,再收貨款?”鳳姐聞言,在賈珩端起酒盅之時,終於聽不下去,道:“兄長,這官府的銀子也是好賒欠的,只怕人家是要現銀呢。”賈珩放下酒盅,道:“鳳嫂子説的不錯,官府之所以讓商賈去發賣諸省,一來就是節省運輸和人力成本,二來也是急於見着現銀,盈實國庫,不好賒欠。”王仁聞言,只得點頭稱是,道:“我這就去籌措銀子。”只怕還要向他這個妹子賒借一些,他這個妹子掌管着榮國府,手裏管着的銀子何止百萬,此外或可再找薛家借一些銀子。

又喝了兩盅酒,待打發了王仁,廂房中僅僅剩着賈珩與鳳姐二人。

賈珩看向臉尷尬的鳳姐,道:“鳳嫂子,天不早了,先回去罷。”鳳姐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這個兄長,光想掙着容易錢,如是容易錢,旁人何苦讓你去賺?”説實話,這會兒都覺得有些羞愧,讓這人見着她的親兄長是這個樣子,也不知該如何看她。

賈珩輕聲道:“鳳嫂子,先這樣吧,等後續再有什麼事兒,咱們再商量。”鳳姐嘆了一口氣,拿起酒盅飲了一杯,説道:“珩兄弟,有勞你了。”賈珩點了點頭,説道:“鳳嫂子,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鳳姐聞言,芳心一跳,低頭喝了一盅酒。

,外間下雪了。”平兒道。

不知何時,天空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而鳳姐的馬車車頂上也落下了一層薄薄的雪。

賈珩道:“鳳嫂子上車,我們一道回去。”鳳姐看向那少年身上落着雪花,説道:“不如一同坐車,外面雪下的頗大。”見賈珩還有幾許遲疑,鳳姐鳳眸中笑意盈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比之往常也多了幾分大膽,打趣説道:“珩兄弟難道還怕人家説什麼閒話?”賈珩道:“鳳嫂子這是説的哪裏話?旁人能説什麼閒話?”這個鳳姐倒是用起了將法。

鳳姐笑了笑,當先上了馬車,也沒有再喚着那少年。

而賈珩則是挑簾上了琉璃簪纓馬車,這會兒下着雪,夜漆黑一團,自也沒有人留意,車廂內倒是軒敞雅緻,車樑上掛着一盞燈籠,柔和光芒充斥車廂。

鳳姐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輕聲道:“珩兄弟,我那兄長今個兒給珩兄弟添麻煩了。”賈珩道:“還好,也不是什麼麻煩,工部煤炭司尋找商賈,給旁人也是給旁人。”鳳姐看向那蟒服少年,燈火之下,劍眉朗目,神情沉凝如淵,不敢多看,只是低頭嘆道:“我那兄弟也是個好賭的,我這個出了個閣的媳婦兒也不知怎麼勸他,求到了我這邊兒,我也不好不幫。”現在又守了活寡,幾乎是兩頭不靠,孃家兄長如是再不幫着,以後等她年歲大了,該找誰為依靠?

璉二那個殺千刀的,真是害苦了她。

鳳姐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一時間心頭五味雜陳。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那穿着昭君套,桃紅小襖的花信少婦,臉上的哀慼之與原着中的神采截然不同,輕聲道:“鳳嫂子有鳳嫂子的難處。”鳳姐抬起美眸,看向那少年,忽覺鼻頭一酸,眼眶裏蓄積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那張豔麗的玉容頓時淚滿面。

也不知為何,心頭的委屈再也止不住。

她守活寡了一年,誰曾體諒過她的難處。

賈珩見此,一時默然,待鳳姐哭了一陣兒,從袖籠中取出一方手帕,遞將過去,説道:“鳳嫂子,擦擦眼淚吧。”鳳姐雙肩抖動,伸手接過那少年的手帕,一時間説不出什麼滋味。

她是寡婦,有些事兒心頭再怎麼想,但卻邁不出一步去,否則被推開,她臉面丟盡,她就不用活了。

賈珩默然片刻,説道:“鳳嫂子如是想回孃家,再擇夫婿,容我和老太太説。”讓一個正處青芳齡的女人守活寡,尤其是鳳姐這種情要強,可能慾望也…強的女人守着活寡,的確是一種殘忍。

“珩兄弟!”鳳姐一張豔麗的瓜子臉先是漲得通紅,哭聲戛然而止,抬起梨花帶雨的臉蛋兒,鳳眸滿是羞惱之,説道:“珩兄弟,當…當我是什麼人了。”她何時存着改嫁的念頭?只是……冬夜漫長,火爐子裏的炭火怎麼撥都撥不熱,待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那種難以言説的寂寥和孤獨湧上心頭。

但她誰也不能找,過去府上一些那些爛了嘴的婆子説她與蓉哥兒、薔哥兒兩個頭小子走的近,還説着閒話。

但她什麼時候都沒有做過不守婦道的事來。

賈珩道:“鳳嫂子,璉二哥只怕是不能回來了,鳳嫂子也是有着七情六慾的正常人,這樣苦熬着,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知道珩兄弟的好意。”鳳姐拿過手帕擦了擦眼淚,手中攥着手帕,柔聲道:“現在在府上,與可卿還有尤嫂子説説話,這樣也好的。”心湖忽而翻湧起一道道瑣碎的念頭,那張手帕都洗的有些發白了。

賈珩看向鳳姐,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他也不知怎麼安鳳姐,只是覺得這並非長久之計,再過二三年,鳳姐多半也是會想着回孃家的。

這還不如李紈,想熬都不知為誰去熬。

琉璃馬車在夜中撕開風雪,一路碾過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嘎吱、嘎吱”地向着寧國府而去,雖也有些許顛簸,但卻並沒有見着鳳姐如寶琴那天一樣,一下子跑到他跟前。

賈珩暗道,他就説那天事情有些古怪,小胖妞直接跌倒他近前,然後他沒忍住親了她一口。

許是小胖妞慣大?慣是與物體的質量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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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四章▲鳳姐:趁着方才的氣息還在……(王熙鳳平兒加料OOC)寧榮街,夜離,巍峨聳立的牌樓在如柳絮的雪花瀰漫下,靜靜矗立。

“到了,。”外間的平兒開口説道。

馬車隨之一停,拉着馬車的馬打了一個響鼻兒,騰騰熱氣自鼻孔和馬嘴中噴出,搖晃了馬頭,覆着薄薄一層的雪花抖落一地。

“鳳嫂子。”賈珩凝眸看向玉容恬靜,垂眸不語的鳳姐。

鳳姐訝異道:“珩兄弟,到了?”賈珩道:“我先下去了。”説着,挑開車簾下了馬車,看向那一身昭君套,衣裙桃紅明媚,對鳳姐説道:“鳳嫂子,我先回寧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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