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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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寶琴輕輕應了一聲,隨着賈珩前往蘅蕪苑。

蘅蕪苑這是一座青磚黛瓦的樓房,一水磨磚牆,四周並未植有佳木秀林,而是種植有藤蘿薛荔,只是正值冬,不見蓊蓊鬱鬱之象,自也無原着所言,“花如金桂,味香氣馥,非花香之可比。”此刻裏廂之內,黛玉看着四周簡單單調的擺設,如雪一般的牆壁,蹙了蹙捲煙眉,柔聲説道:“寶姐姐這屋子裏怎麼不多放一些物件?”寶釵笑道:“我平時不大擺着物件,如是錦繡輝煌,富貴奢麗,也太過鋪張了一些。”黛玉看向那端麗的少女,道:“寶姐姐的情,太過澹泊隨時了一些。”過往初識尚不覺,但隨着相處久,卻為寶釵那逢事理讓三分,藏拙守愚的恬澹子所佩。

現在的情況,幾與原着二女明爭暗鬥自也不同,現在釵黛二人都不能獨佔那個位置,反而少了幾分硝煙。

當然並不意味着,渡盡劫波今猶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不爭,並不意味着來不爭,只是此時此刻初步形成一個動態平衡。

寶釵道:“妹妹那邊兒太幽涼了一些,在冬天還要多注重保暖才是。”黛玉柔聲道:“鳳嫂子讓人準備了一些上好的石炭,説是取暖所用,屋內倒是不大冷。”就在釵黛二人敍話之時,外間的丫鬟説道:“姑娘,大爺來了。”正在説話的兩人心頭一訝,抬眸之間,已經飛快換了個眼

黛玉忽而玉容幽幽,輕輕笑了下,説道:“看來是來找姐姐的呢。”寶釵:“……”説好的澹泊不爭呢?

而這時,賈珩與寶琴進入廂房,見着二人,笑着看向黛玉道:“方才聽寶琴説,林妹妹在這兒。”黛玉聞言,眨了眨星眸,凝眸看向那少年與薛寶琴。

這話意思是原來是過來找她的?所以才過來寶姐姐這邊兒。

寶釵隨口問道:“珩大哥,怎麼碰到的寶琴?”

“進來時候,看見寶琴在園子裏閒逛。”賈珩輕聲説着,落座下來,氣定神閒。

黛玉問道:“珩大哥這是忙完了?”

“嗯,這幾天沒有這般忙了。”賈珩輕聲説着,温煦目光含笑地看向黛玉,説道:“妹妹最近在忙什麼?”

“也沒忙什麼,看看書,下下棋什麼的。”黛玉道。

寶琴近前而坐,輕笑説道:“姐姐,我這會兒有些餓了呢,什麼時候吃晚飯呢。”寶釵拉過寶琴的小手,一臉寵溺笑道:“你呀,都胖都都了,還吃呢。”説着,捏了捏寶琴豐潤盈盈的臉蛋兒。

賈珩看向寶釵,轉而看向黛玉,接過鶯兒遞來的茶盅,温聲道:“年前事情多一些,這幾天都住在京營裏,今明兩年都很關鍵。”嗯,總之,釵黛二人都應該知道他在説什麼。

黛玉星眸眸光漣漪泛起,目中見着幾許莫名之意。

不就是賜婚嗎?她年歲小還等得及,有人可未必等得及。

寶釵眼神秋波瀲豔,定定看向那少年,芳心深處就有幾許甜湧起,柔聲道:“珩大哥也不要太勞累着了。”可以説,賈珩的確是寶釵最為夢想的夫君,就是當妾室,也甘之若飴。

黛玉目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問道:“珩大哥,剛剛和寶姐姐説,珩大哥辭去了五城兵馬司的差事?”賈珩近前而坐,拉起黛玉的纖纖素手,在後者“騰”地緋紅如霞的臉蛋兒中,輕聲道:“也得給妹妹講講,妹妹將來也是要封誥命的,朝堂上的事兒也該知曉一些。”在場之人也沒有什麼避諱着,而且先前在金陵和船上,但凡眼睛不瞎,都能看出黛玉與他的關係。

黛玉星眸低垂,那嬌小如玉蘭花妍麗的玉頰紅若胭脂,輕輕捏着某人的手,心頭羞嗔加。

這當着寶姐姐的面,珩大哥也太……太懂她了。

賈珩道:“這兩年,魏王、楚王宗藩也到了觀政主衙之時,魏王在五城兵馬司,再加上京裏過往也有奏疏彈劾,説我身兼要害之位,猶如太阿倒持,我雖自認坦蕩,也需要避一避非議。”寶釵杏眸閃過一抹驚訝,問道:“珩大哥這是在行自污保全之道?”少女顯然是讀過不少歷史掌故。

“我還沒有到王翦、蕭何的那個份兒上,只是順水推舟,再加上也應該全力備虜,綜合各種原因,就把五城兵馬司的差事辭掉吧。”賈珩説道。

剩下的就是坐觀齊楚魏,對了,還有一個明年要出宮觀政的梁王,他們各顯神通。

黛玉聞言,粲然如虹的星眸幽光閃爍,凝了凝神,心頭閃過一道古怪的念頭。

王翦可是要了不少嬌美妾,珩大哥難道讓她們搬進園子是為了這個?

寶釵杏眸凝睇看向那少年,心頭有些道:“朝局最近變化也很大。”其實少女一直想和賈珩討論仕途經濟,但賈珩以往並不説這些,而且當時兩人關係還未到如今這一步。

賈珩道:“為了來的戰事調整,換了一個首輔,倒是正常,耳邊兒也能清淨一些,但浙人也不好對付。”只要談着仕途經濟,寶釵就沒有那般醋意,目前為止,他的確沒有見過寶釵吃過醋,在這一點兒上,可卿都稍稍不及。

所以這才是他和寶琴説着,寶釵甚至不會在意,甚至還會樂見其成。

寶琴看向那握着黛玉的素手,又看向與自家姐姐談着話的少年,臉頰微燙,芳心有些説不出的觸。

大抵是一種,別人與珩大哥好得,我好不得?我這是幫着姐姐的啊。

賈珩轉眸看向黛玉,説道:“林妹妹,最近姑父要進京了。”黛玉聞言,容微變,妙目中帶着驚喜,道:“爹爹他進京,以後都要待在京城嗎?”賈珩輕聲説道:“聖上傳了旨過去,調姑父回京述職,想來這次應該會留在京城,應是去户部任職。”林如海巡鹽幾載,也該回京升遷一級,步入大漢的高階文官之列。

黛玉欣然説道:“以後也能時常見着爹爹了。”賈珩點了點頭,説道:“不過妹妹住在這邊兒好一些,姑父那邊兒還要忙着國事,這邊兒姐妹多,熱鬧一些。”寶釵聽着兩人敍話,目光閃了閃,攥緊了手中手帕,心緒難免為之起伏。

這就是她和顰兒的不同之處,顰兒出身清貴的翰林之家,而林家姑父來京以後,也能在朝堂上幫着珩大哥,她……差遠了。

賈珩看向一旁的寶釵,捕捉到少女眉間的一絲悵然和憂慮,心頭對原委隱隱有細微猜測,説道:“這會兒坐着有些冷,不如一同小酌兩杯。”寶釵道:“鶯兒,去吩咐後廚做些飯菜,我與珩大哥吃點兒酒。”正是天冷時節,吃一些低度的酒可以暖暖身子,如原着之中在梨香院釵黛二人吃酒。

賈珩看向白膩玉膚,梳着空氣劉海兒的少女,温聲道:“薛妹妹,最近大姐姐不在京裏,東城那邊兒許多生意營生也需個人忙着,薛妹妹可幫着我看看賬簿,我最近也沒有多少時間,對了,還有園子的事兒,各處姑娘以及丫鬟的例項,你與三妹妹、林妹妹三個人持着。”大觀園裏除了姑娘,還有着不少丫鬟嬤嬤,每月要發例銀,還有各房的胭脂水粉、絹衣衫的採辦事宜,這些雖然有嬤嬤負責,但也需要一個管賬的。

那麼探、寶釵、李紈在原着之中管着大觀園的三巨頭,就比較合適。

甚至探搞了個責任承包制,一舉扭虧為盈。

其實,在原着中,幾個有才華的女孩子,先前因為頭上有邢王二夫人,才因為繡囊一事,被王善保家的欺負個不停。

如今也算是盡最大地釋放獨屬於她們的美麗。

寶釵芳心一跳,抿了抿粉,輕聲道:“珩大哥,我管着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她總歸還沒有嫁給珩大哥,就開始管着裏裏外外,別讓人説閒話了。

賈珩看向玉頰豐潤的少女,輕聲道:“妹妹以後總歸還是要管家的,園子裏的丫鬟還有僕婦的月例,胭脂水粉以及諸般財貨的採辦事宜,這一塊兒你們姐妹湊在一起商量着來,但外間的營生得妹妹幫我看着。”他覺得,寶釵心裏肯定是非常樂意這個差事,只是先前名不正言不順,現在搬進來以後,如果加上探還有黛玉,完全可以説是大觀園自治委員會。

至於外間的,算是他的一些安排。

寶釵輕聲説道:“園子裏還好,東城那些營生不是由大姐姐還有前院的蔡嬸子管着?”賈珩道:“東城購置的一些營生,有二三十處,酒樓、布莊、當鋪都有,最近還準備開辦一些石炭鋪,再加上海貿的事兒,我這兒得需個貼心人。”

“海貿?”寶釵杏眸眨了眨,看了一眼寶琴,心頭思量着。

她記得二叔是幫着他出海做生意的,先前聽寶琴妹妹提及過。

賈珩道:“就是先前和薛二叔做的海貿生意,另外還有石炭最近會從河南、山西這些地方運來,由京中商行發售給普通百姓做飯、取暖所用。”煤炭這個事兒,如果只是內務府持,官僚衙門很容易成為滋生腐敗的温牀,那麼先前積極找煤礦就成了為他人做嫁衣。

而且,他打算造就一批新的利益集團,類似煤鋼共同體的商會,以備將來。

所以,薛家是他在商業帝國的一塊兒拼圖。

而在他與寶琴有着糾葛以後,薛筠與薛蝌父子就可以從事這方面。

這般一説,府中的人手還真有些不夠。

現在的賈家寧榮兩府,寧國府前院由秦可卿與尤氏、尤三姐三人管事,而西府自是鳳姐幫着邢、王二夫人管家。

其實,管家這種事兒,還真得效彷王夫人“垂拱而治”,當家太太不能親自上場,否則,如是太過嚴厲,就容易落着下人的怨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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