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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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摟着少女香軟温暖的嬌軀,温聲道:“你大姐姐現在正是難處,明天你去好好安安
她,看能不能讓她重新搬到甄家或者別的莊園,也省的睹物思人,至於甄家,應該沒有什麼大事。”甄晴的心情,他完全能夠理解,但人總要往前看。
甄溪輕輕應着,抵在賈珩堅實的膛上,靈氣如溪的眸子眨了眨,柔聲説道:“珩大哥,你會幫着大姐姐的吧?”賈珩道:“嗯,肯定會的,但這種事兒終歸還是要她自己從中走出來,溪兒,好了,不説,咱們睡覺吧。”説着抱着少女温軟如玉的身子,相擁而眠,一夜再無話。
翌,金陵城楚王遇刺連同甄家倒台的雙響炮,幾乎炸響在整個金陵城,街頭巷尾議論不停。
而賈珩則在前往錦衣府後,聽到劉積賢關於刺客的搜捕以後,吩咐下去加派搜捕,而後才領着甄溪,再次去了楚王所在的驛館探望。
除了甄家之人的馬車驛館在東南方向的側門停靠着,還有一些金陵城的官員的轎子落在驛館大門前,拜訪着楚王,也是過來弔唁。
以禮部尚書袁圖為首,這位江南士林名宦當年在京城是楚王的老師,而南京六部以及江南巡撫衙門、兩江總督衙門的官吏也紛紛過來弔唁。
楚王世子遇刺夭亡的消息,已經在金陵一眾官員傳開,而一股暗也在從中醖釀,似乎想要掀起一些波瀾。
楚王此刻在驛館的待客廳堂中,頹然而坐,與王府長史廖賢、主簿馮慈招待着來訪的一波又一波賓客,與其寒暄着,面上帶着悲慼之。
至於驛館之內的廂房當中,楚王妃甄晴蓋着被子,半坐在牀榻上,那張原本妖媚、豔冶的臉蛋兒蒼白如紙,淚痕猶在,狹長清冽的目光怔怔出神。
雖説麗人昨晚在絕境之中生出了不服輸的不屈之念,但那股失去愛子的痛苦,仍在心頭纏繞着,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紓解。
不遠處的繡墩上坐着甘氏,一大早兒就領着北靜王妃甄雪、甄蘭過來探望着甄晴,寬着自家女兒。
甘氏面蒼白,眼圈發紅,目光中滿是心疼,拉着甄晴的手道:“晴丫頭,不要往窄地方想,還得往前看才是啊。”甄晴轉過臉去,鳳眸中已是淚眼汪汪,
泣説道:“娘,女兒的命怎麼就這般苦。”甘氏嘆了一口氣,抱過甄晴的肩頭,説道:“晴丫頭。”甄雪坐在一旁看向甄晴,心頭湧起一股哀嘆。
姐姐向來驕傲,現在沒了孩子,只怕心頭已然痛苦到了極致。
她都不敢想失去歆歆以後,該怎麼活下去?將心比心,姐姐現在該是何等傷心絕?
甄晴與甘氏哭着,甄雪以及甄韶的夫人孫氏、甄軒的夫人許氏出言相勸,想起甄家被抄,作為甄家支柱的甄晴又出了這等不幸事兒,甘氏與楊氏等人勸説着,自己也不由掉下眼淚。
而就在這時,外間傳來嬤嬤的聲音,説道:“王妃,長公主、咸寧公主、清河郡主來了。”正在説話的幾人,連忙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淚,起得身來,向外去。
只見晉陽長公主領着咸寧公主以及清河郡主李嬋月,在憐雪以及元的陪同下,進入廂房。
甘氏連忙上前去,行禮説道:“長公主。”晉陽長公主昨晚得知楚王遇刺之事以後,同樣大吃一驚,而後聽到楚王世子中刺夭亡,心頭更是咯噔一下。
這個年齡的麗人最聽不得這些,然後就讓甘氏領着北靜王妃一同前去探望、安楚王妃甄晴。
晉陽長公主伸手攙扶着,芙蓉玉面上見着輕柔,寬道:“甘夫人不需如此多禮。”然後看向牀榻之上的甄晴,目光也有幾分唏噓。
這個侄媳也是個子
利,殺伐果斷的,現在痛失愛子,也不知該怎麼傷心,如果再加上甄家的倒台,差不多是禍不單行了,而沒了孩子充作紐帶,家族作為支撐,以後與楚王還能不能夫
和睦,都在兩可之間。
咸寧公主也有些同情地看向甄晴,拉着李嬋月的手在一旁的繡墩上坐下。
“姑母。”甄晴抬眸看向晉陽長公主,有氣無力地喚了一聲,正要掙扎着給晉陽長公主行禮。
晉陽長公主看向那髮髻凌亂,神采黯然的麗人,輕聲説道:“你現在身子不好,還是不要行禮了。”甄晴道了一聲謝,面不好看。
而在外間,賈珩也領着甄溪坐了馬車,來到驛館。
“永寧伯到!”驛館前衙客廳之中,正在招待賓客的楚王聽到下人此言,面頓了頓,然後與正在説話的袁圖、沈邡等人出了客廳,沿着樓梯下來,
向那蟒服少年。
賈珩行了一禮,道:“王爺。”楚王伸手相扶着賈珩,當先詢問道:“子鈺,刺客抓住了嗎?”
“昨晚,錦衣府衞又抓住一人,格殺一人,抓住的那人服毒自盡了。”賈珩沉片刻,,朗聲道:“這些是歹人豢養的死士,是衝着王爺來的。”楚王嘆了一口氣,説道:“孤平常在京向來與人為善,不與人爭執,不知得罪了什麼人,竟如此痛下辣手?”昨晚他和幕僚議着此事,也曾猜測過是不是京中的齊郡王和魏王,但想了想,兩人絕對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這時,南京禮部尚書袁圖眉頭皺了皺,開口説道:“永寧伯,楚王殿下南下金陵,你身為錦衣都督,統領天子親軍,出了這等刺殺之事,竟無提前防備、警戒?是何道理?”此言一出,其他江南六部的官員,面頓了頓,心頭一動,暗道來了。
這番興師問罪,分明是要坐實永寧伯的失察之責。
而禮部尚書袁圖是楚王的老師,這是否是楚王對這永寧伯保護不力而不滿。
但此刻的楚王眉頭卻緊皺,此刻也不好勸着為自己出頭的老師,不再提着此事,只能硬着頭皮,正要開口打幾句圓場。
沈邡在不遠處,冷眼瞧着這一幕,心頭冷笑漣漣,不管如何,這番指責總歸為風頭正盛的小兒沾上一些污點。
方堯同樣臉
陰沉,説道:“永寧伯為錦衣都督,又統率江南江北大營近十萬兵馬,竟讓刺客行險一擊,真不知何來。”賈珩面
淡漠,看向一眾南京官員,沉聲道:“本官這段時間忙着處置虜寇進犯一事,錦衣府衞雖是天子親軍,有察照
弊之責,但錦衣府衞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況且這些逆黨原是隆治一朝的魑魅餘孽!”此言一出,原本準備羣起而攻的江南眾官員,臉
變了變,面面相覷。
什麼隆治一朝的餘孽?這難道是那些刺客的底細!
賈珩沉聲道:“此事,本官已經具載奏疏,遞送於上,王爺放心,只要王府不再抗拒錦衣府衞保護,絕不會再有此事發生。”説到此處,目光落在楚王的臉上。
楚王怔了下,心頭一驚,旋即面帶哀慼之道:“永寧伯,此事不怪錦衣府衞,是小王突然挪至驛館,這才給賊人以可趁之機啊。”不等楚王繼續説着,賈珩截住話頭,説道:“是賊人太過
狡,金陵城中多半有人勾結賊人,通風報信,這幾天錦衣府衞會查察此事。”不等一眾江南官員心頭大驚,忽而聽到那少年沉聲説道:“這些隆治一朝的魑魅餘孽,乃是廢太子以及趙王一黨的餘孽,想要藉機謀刺楚王殿下,江南之地向為孽黨藏身之地,不知多少承其恩澤的舊人為孽黨通風報信,否則,這些孽黨殘餘是如何知曉殿下在二
前從甄家搬到了驛館?”賈珩説到最後,鋭利目光落在南京六部官員的臉上,似在觀察何人為廢太子、趙王孽黨。
此言一出,在場的江南官員面大變,心頭掀起了驚濤駭
。
因為廢太子、趙王就是崇平一朝的忌,在十年以前,每一次出現都和腥風血雨聯繫在一起,直到近些年,天子逐漸掌控了朝局,太上皇還政,朝野上下那
的神經才逐漸放鬆下來。
連沈邡都倒了一口涼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廢太子,趙王一黨?
這都什麼跟什麼?那些刺客是廢太子和趙王一黨?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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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賈珩:許是心頭仰思……也未可知驛館之中在場眾官吏聽賈珩提及廢太子和趙王一事,臉倏變,都為少年所言
到震驚莫名。
賈珩沉説道:“這些刺客襲殺皇子,一定隱藏着莫大的陰謀,此事要徹查窮究。”此刻,在場江南官員幾乎不敢與賈珩對視,唯恐被惦記上。
皇子遇刺,世子受戕害而亡,天子無疑回雷霆震怒,但震怒過後,自然要追查真兇。
但真兇與廢太子和趙王一黨聯繫在一起,事情一下子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賈珩道:“今天一早兒,國子監祭酒方堯領着其子到甄家退婚,方大人可否説説,你是如何得知,抑或是知道楚王殿下不在甄家,而在驛館,這才自以為無所顧忌,這才想到甄府之中耀武揚威?”方堯
心頭“咯噔”一下,暗罵一聲不好,急聲説道:“永寧伯,你什麼意思?你這番攀扯,究竟是何用意?”賈珩打量着方堯
,冷聲道:“本官只是一種合理推測,否則,未免也太巧了一些,況且你為國子監祭酒,自詡清
,許是心頭仰思廢太子、趙王,也未可知。”此言一出,恍若一股凜冽的寒風,好似一股鋼刀,幾乎讓方堯
遍體生寒。
這個永寧伯是要……要致方家滿門於死地!
什麼意思,就是方堯身為國子監祭酒,心中仰慕和懷念廢太子,對當今聖上繼位法統的合法
有着不滿,這哪怕僅僅是猜測,就足以讓方家萬劫不復。
“你,你含血噴人!”方堯手足冰涼,如見鬼魅地看向那蟒服少年,心頭怒吼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