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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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大營原有飛熊衞、豹韜衞,金吾衞,虎賁左右衞,鎮海衞六衞,除鎮海衞外,其他多是步卒、騎卒以及神機營的火銃兵。

這是因為金陵故都的政治職能所決定,比如金吾衞原本是守衞金陵的宮城,而虎賁左右衞則多是騎卒,用以機動策應。

而經過此番軍改,在不改變衞戍部隊的金吾衞以及虎賁左右衞基礎上,對原有江南大營鎮海衞,飛熊衞、豹韜衞,以及江北大營的六千水師進行整合,擬定稱號為江南水師,與粵海水師並列。

另外將蘇州、太倉、鎮江等衞所的水師划進水師體系,由江北大營統一調度指揮,增設提督一職。

當然水師提督一職,賈珩還沒有想好舉薦何人,這個官職顯然得是自己人,但夾帶裏又沒有適合卡位的人,賈珩打算在水師學堂籌建以後,慢慢物合適的將校。

而這如粵海將軍的水師大將,可能是他可以自如決定人選而不被上下猜忌的職位,因為牽涉到北上平虜,誠為一片公心!

至於江南江營的節度使以及之後的衞指揮,短期內就不太好都抓在手裏,那麼寧缺母濫,暫且空置着。

對於水師學堂的選址,賈珩選定了崇明沙一地,通州衞港的鎮海衞也會移至崇明沙。

第一批培養的將校,就是先前在對女真一戰中的中低階將校,主要是訓練海航能力,這個可汲取朝鮮水師的一些遠航經驗。

賈珩思忖着人事,拿起桌案上的一方簿冊,問道:“軍械最近補充多少了?”蔡權拱手説道:“節帥,南京兵部武庫清吏司的軍器作坊全面開動,但仍供應不上,最近楚王從神京押送一批軍械南下。”

“楚王?”賈珩沉片刻,將與甄晴往的種種旎在心底壓下,面平靜問道:“楚王到哪兒了?”苦主來了。

蔡權道:“聽節帥在江南取得大捷,楚王已行文沿路,打算行快馬而來,而軍械則以水路稍後運到,這會兒也快到了。”賈珩沉片刻,吩咐着侍立近處的李述,説道:“叮囑沿路錦衣嚴密保護,別讓出了差池,等到了揚州,讓揚州百户所及時通稟消息。”楚王只怕是為了甄家而來,甄家因為甄老太君辭世,甄鑄兵敗的事焦頭爛額,錢袋子這邊兒出了事,楚王急着來收拾爛攤子。

賈珩説完,道:“最近火銃以及燧發槍,尤其是紅夷大炮,除留下三門充作水師學堂常作訓所用,將會全部運至神京,補充至京營。”與女真的首次戰爭,應該更多以陸戰為主,水師目前還發揮不出太多力量,主要是距離太遠,紅夷大炮要拉到北方發揮大用。

如果要用水師,最好在天津衞,讓江南大營練好水師以後,與登來以及天津衞的水師,共同進兵沉陽。

蔡權點頭稱是。

賈珩看向韋徹等鎮海衞將校,吩咐道:“韋將軍,最新的船隻以及炮編隊情形,稍後彙總到本帥這裏。”

“末將遵命。”韋徹拱手稱是,心緒盪,這位永寧伯十分器重於他,最近更是多次提攜。

賈珩與一眾水師將校説了一會兒話,已是半晌午,霧氣早已驅散一空,秋的鐘山,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賈珩與陳瀟騎着馬,在一眾錦衣府衞的護衞下離開江南大營,向着李氏一族的祖宅而去。

李宅,後院,一間佈置典雅的書房之內,身着藍布衣的老者,坐在太師椅上,凝神閲讀着一本四書集註,不時提起一旁的筆在簿冊上做着筆記。

這位前國子監祭酒,身量稍高,容貌儒雅,頜下蓄着一簇灰白鬍須。

這時,忽而從屏風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李紈的弟弟李緒快步而來,立定身形,行禮説道:“父親,永寧伯來了。”賈珩先前已經着人向李宅遞送過拜帖,李守中自也知曉賈珩今天過來拜訪自己。

李守中沉片刻,放下手中的筆,蒼老面容上平靜如玄水,説道:“你先去招待着,我換身衣裳,等會兒再去見他。”永寧伯是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當中一面旗幟,李家和林家這等姻親家族某種程度上也承認這一點兒。

李緒拱手應是,轉身離去。

另外一邊兒,賈珩在花廳中等候着,手旁的茶盅並未動着,不動聲地打量着花廳的佈置和茶几擺設。

李家雖然清苦自守,但因為是數代詩書傳家,仕宦幾代,家中頗有資財,從屏風、桌椅、牆畫以及古董花瓶上也能看出一些,底藴不凡。

突出一個雅字。

陳瀟此刻按着繡刀,立身在賈珩身後,清麗面容上見着思忖之

伴隨着沉穩腳步聲響,李緒快步而來,朝着賈珩拱手行了一禮,恭謹道:“永寧伯稍等,父親他更衣之後就行過來。”賈珩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茶盅,看向一板一眼的李緒,笑道:“濟時兄不必客氣,我等候一會兒就是了。”李緒輕笑了下,説道:“永寧伯遠來是客,不好慢待了。”眼前的少年雖然比自己還要年輕幾歲,但卻已位列軍機,平章國事,而他還未剛剛中舉,相差誠不可以道里計。

賈珩與李緒説着話,問着李緒科舉的情況,問道:“江南今年秋天一場科舉,濟時兄可有下場?”李緒聲音低沉,説道:“説來慚愧,我已連考了三科,都未中舉,父親不知訓斥我了多少回。”

“江南文教鼎盛,能人輩出,的確不好出頭。”賈珩慨了一句,道:“濟時兄也不要沮喪。”李緒嘆了一口氣,道:“的確是不大好考。”兩個人正敍話之時,賈珩聽到僕人稟告,抬眸見李守中從外間而來,離座起身,拱手道:“老先生一向可好。”因李守中現在家賦閒,如此稱呼最為合適。

李守中還了一禮,抬眸看向那器宇軒昂的少年,拱手説道:“老朽見過永寧伯。”二人寒暄罷,分賓主落座。

賈珩笑着看向李守中,説道:“自來金陵以後,忙於軍務,未曾得暇拜訪老先生,心頭甚為遺憾,原是該過來拜訪一眾老親。”李守中道:“永寧伯因對虜之事殫竭慮,縱然拜訪老朽,老朽也會閉門謝客,聽説前崇明沙大捷,克定女真寇亂,金陵重歸平靜。”從鹽務到軍務,眼前少年自來金陵以來就沒有閒着。

賈珩道:“驅逐虜寇,職責所繫。”李守中點了點頭,看向對面的少年,問道:“前金陵城中人心惶惶,士民奔逃出城者眾,催進兵者有之,如今當是局面大定了?”賈珩點了點頭,道:“虜寇一戰覆滅,再無餘力犯我南國漢疆,的確是局面大定了。”兩人簡單寒暄而罷,李守中詢問道:“江南之事已定,未知永寧伯何時班師回京?北方邊事重要,尤在江南之上。”賈珩道:“江南江北大營還有一些手尾需得料理,也沒有多少天,就會返回京中。”李守中點了點頭,説道:“這些年,未知京中諸事如何?”賈珩看向李守中,笑了笑問道:“世伯是問朝局之事,還是榮寧兩府?”

“朝局。”李守中放下茶盅,蒼老目光落在少年的臉上,低聲道。

眼前少年為天子近臣,軍機宰執,再也沒有如其更知朝局隱秘。

賈珩默然片刻,道:“聖上懷中興大漢之志,這些年勵圖治,雖前有賊寇禍亂中原,也為我漢軍靖平,先前女真進略海境,同樣折戟沉沙,如今正是能臣幹吏,忠貞義士建功立業,名留青史之時。”這麼一説,其實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因為這兩戰都是他親自領兵奪取的勝利。

李守中手捻鬍鬚,點了點頭道:“聖上沉謀英斷,虛懷若谷,如今確是我大漢中興之期,兩淮鹽法重定經制,聽説河南方面生了一種新作物,可紓解百姓湖口之難,國朝定鼎百年,如今正是秣馬厲兵,與敵寇爭鋒的時候。”這般一説,好像又與賈珩有關。

賈珩聞言,看向李守中,暗道這位國子監祭酒平常也多有關注時局,連最近的河南之地番薯喜獲高產,中樞降旨嘉諭一事都瞭如指掌。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重要是李守中表出的傾向——主戰派。

文臣主戰,一般就很難得,這樣的話雖然有着風骨氣節,但也意味着不可因利而動。

賈珩沉片刻,試探説道:“如今聖君在朝,蹈厲奮發,正是革除積弊,百廢待興之時,也是才智之士為國家社稷效力之時。”李守中聞言,重重點了點頭説道:“子鈺所言甚是。”這時,見兩人談話氣氛輕鬆愉快起來,李緒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就擔心父親崖岸自許的老病再犯,道:“父親,午飯已經備好了。”李守中點了點頭,看向賈珩,相邀道:“子鈺,不妨一同用過午飯。”經過初步的接觸,眼前這位賈子鈺的確大有寧榮兩公之風,少年得志,不驕不躁。

而後兩人用着午飯,初次接觸也沒有太過深入的談,簡單敍説了下朝堂局勢,李守中就在飯後的品茗時候,問起了賈蘭。

當着一位男子的面,自然不好問着女兒李紈的近況,僅僅是問着賈蘭。

當聽賈珩説賈蘭已進了學,李守中點了點頭道:“蘭兒如他父親一般,於讀書一道頗有恆心。”賈珩笑了笑,道:“我可是將蘭哥兒當成我們賈族的翰林來教導着。”待吃罷午飯,賈珩這才離了李宅,其間誰都沒有提及復官一事。…………

離了李宅,賈珩與陳瀟騎着馬返回寧國府,此刻正是中午時分,乾淨、整齊的街道上響起馬蹄的噠噠之音。

“你覺得這位李祭酒如何?”賈珩問着身旁騎着馬的少女,輕聲説道。

聽到少年相詢,陳瀟面現出認真思忖之,少頃,清聲説道:“方正之士,可以用之以直,但也要防止為其所傷,不過賈李兩家分屬姻親,將來縱然……倒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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