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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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升在東府幾乎無人制約,他只要把賈珍哄好了,賬簿收支隨其圖畫。

鳳姐也聽出賈珩的言外之意,説道:“珩兄弟的意思是,還是得查賬簿。”賈珩點了點頭,説道:“平兒去了有一會兒了吧,應該回來了?”鳳姐玉容微頓,説道:“彩明,你去……”

“二,平姑娘過來了。”就在這時,門外的婆子説着。

平兒匆匆進入廳中,抬眸看了一眼賈珩,着鳳姐的詢問目光,説道:“璉二,西府的大老爺帶了家裏的賬房,也要查賬呢,人都到了庫房,開始翻檢賬簿了,他們把住門口,不讓旺兒賬簿。”鳳姐聞言,玉容微變,驚聲説道:“大老爺他也要查賬?”説着,看了一眼賈珩,擰眉説道:“珩兄弟,大老爺也要查賬,現在怎麼辦?”因為賈赦在緊挨西府有着一個大黑油門的獨門獨院,故而倒也設了賬房管事,總領財務收支。

賈珩皺了皺眉,沉聲説道:“還真是無利不起早,平裏也不見他查,現在聽説有利可圖,卻來查賬了,逐臭之蠅,不外如是。”賈赦貪財好,比賈珍尤甚,妥妥的食腐動物。

鳳姐聽着少年出言譏諷着自家公公,一張豔麗、嬌媚的少婦臉,就有些異樣之,只當沒聽見一般,默然了下,問道:“珩兄弟,現在怎麼辦?”經過方才訊問賴大一事,不自覺,鳳姐已有些傾向於由賈珩拿主意。

賈珩沉着,面有思索。

其實對賈赦的查賬,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賈赦這種吃喝玩樂在行的公子哥兒,若是能看出門道,也不會讓賈府的賴、單、吳幾個管家活得有滋有潤了這麼久。

忽而,那賬房老者笑了笑,説道:“大人,這家人瞞報賬目十分高明,老夫若不用心對照,都幾乎被其矇蔽,如果是尋常人等,更是摸不着門道,榮國要查賬,不妨讓他們先查,等查不出什麼貓膩來。”這幾個人都抄慣了家的,對每一項物資採辦當年之價格,心中都是有數,如那種通過虛構易價格、以次充好的方式,在其如照妖鏡的目光中,幾乎無所遁形。

賈珩聞言,點了點頭,轉頭對鳳姐説道:“賴大方才的供詞,已經有一部分關涉貪墨的幾筆大的款項,加起來就有四五萬兩,我們先算着!至於賬簿先放至一旁,我這就帶着人去查抄賴大之家,若是再拖延下去,仔細讓他們轉移財貨跑了!”鳳姐聞言,雖覺得意猶未盡,但也情知賈珩説得有理,説道:“那咱們先查了賴家,回來慢慢對賬。”卻説賈赦這邊兒先和邢夫人帶着賬房、小廝風風火火封了賴大的總管府,而後就前往榮慶堂去稟賈母。

榮慶堂中——賈母看着對面聯袂而來的賈赦和邢夫人,面淡淡,説道:“你既是病了,就回去好生歇着,這時又風風火火來過來作甚?”身後的鴛鴦,手中捏着賈母肩頭的手就是頓了頓,情知這是説大老爺昨晚藉故身子有恙,沒來到榮慶堂赴宴之事。

一旁的寶玉、黛玉、探就是面古怪。

賈赦對賈母的譏諷之言權當沒聽到,笑了笑,道:“母親,剛才一大清早,吳新登、戴良和錢華來尋我,説東邊兒要查咱們的賬,這幾個人心中有鬼,巴巴得上門來求饒命!兒子想着,東府裏一攤子事兒,不若咱們自己查了好,我就帶上府中賬房過來,將銀倉糧三庫近年的賬簿都整理整理,準備查賬。”賈母皺了皺眉,疑惑説道:“不是説只查賴大家,怎麼又查銀庫、倉庫兩房?”李紈解釋道:“賴大管着事,花費什麼的,總要從銀庫支取。”

“母親,這三人做的賬大有問題,對了,還有賴大,兒子聽説被族長拿了,這兒子就奇怪了,縱是查賴大,也不關族裏什麼事兒吧。”賈赦故作疑惑説道:“再説這等小事兒,怎麼好勞煩族長?”現在賈赦在拿族務説理,言語之間,倒還捏着鼻子認了賈珩的族長之名。

賈母道:“珩哥兒是個幫忙的,已經打發了鳳丫頭去詢問賴大了。”這也是賈母認為妥當之事,因為鳳姐既是賈赦的兒媳婦,又是王夫人的內侄女,由其從旁協助最為合適不過。

賈赦道:“鳳丫頭自是個伶俐人,只是,這是我們自家的家務事,讓族裏介入,總有些説不過去。”賈母聞言,説道:“你想查賬?”她這個兒子,一聽銀子就坐不住,這還沒查出多少虧空呢。

賈赦道:“東府裏的事咱們管不了,西府裏,兒子先過過賬,若是自己能查的,也就不好勞煩人家,母親説是吧。”賈母聞言,一時就有些遲疑。

不過想了想,似也覺得並無不妥。

查賬,誰查不是查?

念及此處,賈母想了想,説道:“先把賬簿過過吧。”賈赦得了允准,心頭大喜,説道:“母親,兒子這就去了。”説着,就是和邢夫人以及王善保家的等一干婆子丫鬟,風風火火離了榮慶堂。

待賈赦離去,探擰了擰秀美雙眉,思忖道:“這賬簿,恐怕不是那般好查的。”但這是長輩之事,她年歲小,並不好多嘴。

賈母道:“鴛鴦,你也去東府看看珩哥兒那邊兒的情況。”她心中也有幾分好奇,這珩哥兒查東府裏的賬,能查出多少虧空來,還有打算怎麼處置賴家。

鴛鴦應了一聲,起身走了。

卻説賈珩領着十個錦衣衞,就是向着賴家而去。

此刻時間還早,崇平帝説讓他回去恭候旨意,但內閣所擬的封爵詔旨堂堂正正,程序就是繁瑣一些,需得行之六科,明發中外,所以這段時間就可先制住賴家。

賴家也居住在神京城,宅邸在離寧榮街幾道街的永寧坊,隔得倒也不遠。

賈珩着焦大帶着小廝看好賴大,而後就帶着兩位錦衣府的賬房先生擬定的賬簿,在曲朗以及十個錦衣衞的扈從下,騎上快馬,前往查抄賴家。

永寧坊賴宅這是一座佔地廣闊的宅子,朱檐碧甍,雕樑畫棟,比之寧榮二府要小一些,但在神京城中也非家資數十萬貫不能置買。

門口竟也有着兩個小廝,坐在長條凳上,磕着瓜子,閒聊着。

“唏律律~”忽在這時,數騎噠噠而來,風馳電掣,馬上錦衣少年一拉繮繩,人吼馬嘶,就是驚得門口的小廝霍然站起,目光驚恐地看着一羣着飛魚服、繡刀的官差。

“你們是……什麼人?”小廝壯着膽子。

賈珩翻身下馬,按了按間的繡刀,看着幾乎是小一號的榮國府,冷聲道:“此地可是賴府?”

“是賴府,這位大人……啊……”小廝戰戰兢兢回着,忽地就是一聲痛哼。

卻是賈珩一鞭子在小廝身上,冷喝道:“去後院,讓賴家嬤嬤,媳婦兒,全到前院花廳來!”

“曲百户,先着兩個人堵了後門,別讓他們跑了!”賈珩對着一旁的曲朗説道。

曲朗應了一聲,轉身指揮着兩個錦衣衞,那兩個錦衣衞就是打馬往後門去了。

而後院之中,賴嬤嬤正在用着早飯,由着孫子賴尚榮以及賴嬤嬤的兩個媳婦兒陪同説話。

因為昨天宴請傅試,至亥時方還,賴嬤嬤睡得晚一些,早上到了陳。

這位嬤嬤身上着淡紫綢衫,麪皮白淨,頭髮打理的整整齊齊,保養的很是得當,六十出頭的人,皮膚竟不見太多皺紋,顯然平時是以珍珠磨粉。

孫子賴尚榮陪着一同敍話。

賴家兩個媳婦,賴大媳婦兒説道:“老太太,那傅試怎麼説?”賴家也不知是什麼心理,不僅僅在住所完全“山寨”榮府,就連私下裏的稱呼,也大抵是老太太、太太、,如無意外,再過幾年,還要再學榮府給賈璉捐個同知一般,給賴尚榮捐個知縣。

賴嬤嬤拿起象牙筷子,夾起一個香菇,放在前明宣德窯的一個瓷碗兒,輕蔑一笑説道:“還能怎麼説,傅試也是個見錢眼開的,收了錢,滿口答應下來,今天晚上想來就能見見牢頭,到時候多使一些銀子,先保住升兒一條命,讓他去金陵去,等過幾年風頭鬆了,再接過來就是了。”賴二媳婦兒面憔悴,聞言,目中憂方去,説道:“老太太,讓您多費心了。”

“升媳婦兒,一家人不説兩家話,升兒他也是受了東府珍哥兒的牽連。”賴嬤嬤勸説着,道:“如果不是那位許府尹是個油鹽不進的,升兒這段時間的苦都不用吃的。”賴大媳婦兒皺眉道:“現在東府裏那位以旁支兒成族長,得了意兒,西府裏都畏着他,昨天還擺了飯,接那東府裏的。”

“他們賈府那邊兒爺們兒窩裏斗的厲害,偏偏牽連到我們家!”賴嬤嬤聞言,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轉而看向一旁的賴尚榮,目光慈祥,説道:“尚榮啊。”賴尚榮笑了笑道:“祖母。”

“祖母這次四處求告無門,也算是明白了,咱家沒個官身是不太行啊,等過幾年,你再大一些,祖母給你捐個官兒出來。”賴尚榮聞言,心頭大喜。

一旁的賴大媳婦同樣一喜,只有賴升媳婦兒目中有着幾分黯然。

這個家,她男人出力最多,現在得了好處的反而是大房?

“老太太,太太,不好了,院子裏來了一羣錦衣衞……”就在婆媳幾人説話的空檔,一個僕人匆匆忙忙跑到廂房中,説道。

“錦衣衞?”賴嬤嬤面倏變,難道是她花錢為兒子活動的事兒發了?

“尚榮,快去看看怎麼回事兒。”賴嬤嬤心頭恐懼,面上強自鎮定,就是吩咐着孫子前去。

但半晌過去,卻不見賴尚榮應聲,抬頭看去,只見賴尚榮臉蒼白,兩股戰戰,道:“祖母,外面是錦衣衞啊。”賴嬤嬤見賴尚榮畏怯模樣,叱罵道:“蛆心孽障,也不知你爺爺和你老子受的那苦,熬了兩三輩子,怎麼掙了你這麼個膽小怕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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