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3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鐺!”賈珩面不變,手中的大刀與多鐸掌中的刀相撞一處,發出刺耳的尖嘯,這一次多鐸的刀沒有再震飛。
就這般你來我去,大約在五個回合之後。
就見這時,刀背向着多鐸肋下掃去,伴隨着一聲悶哼,多鐸“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旋即倒地不起。
剛要掙扎地撐着胳膊起得身來,卻覺冰涼刀鋒已經抵近在脖頸上,渾身只覺潑了一盆冷水,目光充血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多鐸,可想到會有今?”賈珩道。
多鐸頭盔已經被賈珩掃至一旁,而辮子前的頭髮亂糟糟披散下來,面容神灰敗,童孔充血。
死死盯着賈珩的目中現出一抹狠,怒吼連連,向着賈珩手中的寶刀刀鋒撞去,但忽而聽得“啪”地一聲,覺得臉頰傳來一陣劇痛,口中的門牙伴隨着血水一同吐出,繼而趴伏在地,半晌都沒有爬起。
賈珩收刀而起,面平靜,目光澹漠地看向多鐸,沉聲道:“來人,將多鐸捆起來,劉積賢,帶下去讓人好生看守!”多鐸恢復了一些神智,口中怒罵道:“賈珩小兒,你殺了我!”賈珩卻沒有再理多鐸,看向葉楷以及賈芳,問道:“接受朝鮮水師投降。”而後,幾個拿着繩索將多鐸捆縛起來,口中喊着,“老實點。”四方還有零星抵抗的朝鮮水師眼睜睜看着多鐸被賈珩生擒,也徹底停了抵抗,扔下手中的兵刃,向着官軍投降。
這時,聽賈珩詢問,賈芳目光見着崇敬之,快步向前,抱拳道:“節帥,李道順還有朝鮮水師將校要見節帥。”賈珩點了點頭,問道:“人呢?”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朝鮮水師將校,以李道順為首,
了兵刃,赤手空拳地走將過來。
“小國番將李道順見過上國永寧伯。”李道順以及幾個將校,“噗通”一聲跪下,向着賈珩叩拜。
在隨風搖曳不定的火把下,蟒服少年面如霜,喝問道:“爾為我大漢藩屬,歷代受我朝敕封,為何從虜犯境?”李道順低眉順眼説道:“朝鮮隔海相望,我等向王師收復,為了朝鮮子民的存亡,不敢與女真拼死,還望上國大將見諒。”回答倒也坦誠。
賈珩默然片刻,沉聲道:“賈芳,扶李將軍起來。”這些朝鮮水師顯然是不能放回去的,可以作為帶路黨,甚至作為重新策反朝鮮的偽軍。
看向李道順等人,賈珩冷聲道:“遼東失陷,關外千里沃土不見我漢軍王師,朝鮮作為藩屬之國獨木難支,爾等也算情有可原,但今被我漢軍俘虜,當為我大漢效力,戴罪立功。”李道順見此,暗暗鬆了一口氣,中原大國對他們這些番邦向來是以懷柔撫遠為主。
“大漢是我等宗主,我國如今屈身侍賊,南望王師,已有經年。”李道順朗聲説着。
顯然全羅道李氏家族是深受華夏文化薰陶,此刻對答如,最後,甚至聲音已有幾分哽咽。
賈珩也不以為意,道:“賈芳,領着幾位將軍下去歇息,等明啓程返回金陵。”説來可悲,這都是統戰對象。
而後,賈珩看向火把如龍,槍戟如林的漢軍,沉聲道:“諸將聽令,今夜在島上紮營。”
“是。”應命之聲在四野響起,聲震山林。
甄韶、甄鑄以及蔡權等將追剿敵寇還未歸來,還要等後續的軍將過來稟告戰果。
以蘆蓬搭就的中軍營房內,點起了油燈,兩道人影在其內現出。
賈珩進入軍帳,坐在帥案後,拿起輿圖閲看起來,其上還有女真的進兵方向,可以窺見多鐸用兵的一鱗半爪。
陳瀟看向那少年,輕聲道:“這一戰到現在,差不多結束了。”賈珩放下手中的輿圖,看向少女,説道:“明天就班師金陵,這次過後,水師還要重新編練、整頓,還有這紅夷大炮也需要多建造一些,以備虜事。”此戰過後,在金陵一地,他在軍中聲勢無兩,而且有功的將校可以適當提拔,待收拾一番手尾,差不多該班師回朝了。
想來,京中園子也應該修好了。
陳瀟點了點道:“紅夷大炮以及火器是需多造一些,以後也能多一些勝算。”此戰過後,想來堂弟愈發得那人倚重。
賈珩道:“我寫先封報捷的奏疏。”這次奏疏怎麼寫,也需要考量一番。
然而就在執筆書寫之時,軍帳外傳來錦衣校尉的聲音,高聲説道:“都督,甄將軍,蔡將軍來了。”甄韶、甄鑄以及蔡權先前去追殺逃亡的四海幫、怒蛟幫以及其他十三家海寇勢力,這會兒天已晚,也都領兵返回了崇明沙。
賈珩剛剛寫了幾個字,放下筆,道:“讓他們進來。”不多一會兒,就見着蔡權、甄鑄和甄韶從外間挑開帳篷,隨着秋風一同灌入的還有濃重的血腥氣。
甄鑄終究沒有機會拼死力戰,雖然在追逐海寇的船隻時奮力殺敵,受了不輕的傷。
“末將見過永寧伯。”三將齊聲説道。
賈珩離了書案,近前伸手虛扶,目帶賞之
,説道:“三位將軍辛苦了,快快請起。”三將道謝而罷,賈珩問道:“三位將軍追擊其他逃亡海寇,戰況如何?”蔡權沉聲道:“節帥,四海幫的一眾當家為我軍所斬,秦
已落在我軍手中,末將已取了此獠人頭。”賈珩點了點頭,問道:“甄將軍呢?”甄韶面
微震,回道:“怒蛟幫已經擊潰,俘獲了兩千海寇,巨梟連同幫眾乘着快船向着海上逃亡。”在海門之戰時,怒蛟幫幫主上官鋭就是第一個率先逃跑,現在同樣見勢不妙,乘着船向着江口逃歸。
在賈珩鋭利目光視下,甄鑄面
則幾分不自然,沉聲道:“金沙幫連同十三夥海寇,也為我軍擊潰,俘虜了三千海寇,其他的趁着天黑逃之夭夭。”賈珩面
澹漠,道:“他們都跑不掉,等到官軍
調而來,再行一網打盡。”説着,看向三將,説道:“三位將軍,先去吃晚飯,將俘虜好生監押,等本帥稍後為幾位將軍上疏請功。”甄韶聞聽上疏請功,心頭大喜,但面上不動聲
,而甄鑄看着賈珩的目光,也少了幾分往
的不忿。
待三將離得軍帳,陳瀟低聲道:“剩下的就是派水師搜捕海寇了。”賈珩點了點頭,道:“是啊。”説着,來到書案之後,拿起筆,準備繼續書寫奏疏。
陳瀟拿起硯台輕輕研磨,輕聲道:“明天一早兒再寫不遲,都累了一天。”
“沒事兒,趁熱打鐵。”賈珩笑了笑,低聲説道。
書寫了一會兒,將此戰的戰報簡略而述,親衞百户李述端上飯菜,説道:“都督,晚飯來了。”賈珩放下筆,凝眸看向陳瀟,温聲道:“瀟瀟,先吃飯。”陳瀟“嗯”了一聲,隨着賈珩落座,抬眸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賈珩想了想,温聲説道:“再待半個月,還有兩淮鹽税的事兒需得處置一下手尾,還是看看北方的動靜,如果沒有寇情,就在金陵多待一段時間。”陳瀟道:“女真原本以亂東南為北方尋找戰機,現在多鐸被生擒,想來北方應該不會輕啓戰端。”
“也不好説。”賈珩拿起筷子夾起一快菜放到陳瀟的碗裏,道:“留給女真的時間不多了,不過應該不會因怒興兵,如果是明年開,可能舉傾國之兵而來。”多鐸以及朝鮮水師的大敗對女真必定有所震動,按着皇太極的
子,可能要穩一手,而且季節也快入冬了。
陳瀟抿了抿瑩潤的粉,心頭湧起一股暖
,拿起筷子夾起放進嘴裏,輕輕咀嚼着。
兩個人吃罷飯,賈珩倒了兩杯茶,遞送過去,道:“喝口茶。”自從那天親過瀟瀟之後,在他心底,這已經是他的人了。
就在這時,錦衣親衞百户李述進入軍帳,拱手道:“都督,多鐸身邊兒的扈從俘虜想要見您。”賈珩道:“哦?多鐸的扈從?”
“那人民説與都督是故舊。”李述回道。
此刻,葫蘆廟的小沙彌魏光,在兩個錦衣府衞的陪同下,看向那亮着橘黃燈火的軍帳,心頭生出一股忐忑不安。
剛才吃飯時候,聽一些俘虜談,如是朝鮮水師的俘虜都會被送到礦上“勞動改造”,如果是漢人走狗,回去仍要以謀叛罪處置,而謀叛之罪分屬十惡。
與其這般,不如投了這珩大爺,説來他與賈家也頗有淵源。
賈珩面微頓,放下筷子,看向陳瀟,輕聲説道:“我看看怎麼回事兒。”説話之間,兩個錦衣府衞押着那葫蘆廟的小沙彌進入軍帳,“噗通”屈膝跪將下來,道:“小的見過大爺。”賈珩面
微頓,看向那扈從,前額自然是被剃光,後面變成一個豬尾巴,看着頗有幾分滑稽。
葫蘆廟沙彌魏光臉上陪着討好的笑道:“大爺許是不認得我,但我與那金陵府尹賈雨村乃是舊,而賈雨村又是貴府的門生。”賈珩打量着魏光,道:“賈雨村曾是賈府門生不假,但因其為官貪酷,持身不正,已為我疏遠、驅逐,你又是何人?如何稱是賈雨村的故
?”自忠順王倒台以後,賈雨村現在跟了齊郡王陳澄,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關注過賈雨村。
魏光道:“大爺,小的當初在葫蘆廟時與賈雨村相識,小的後來輾轉去了金陵。”賈珩目光眯了眯,道:“葫蘆廟?”如果按照紅樓原着草蛇灰線的設定,這位門子將來可是做了女真的大官兒,然後清軍入關之後,向賈雨村報了仇。
賈珩沉片刻,道:“你先起來吧,你既為漢人,為何投了多鐸?”魏光苦着臉説道:“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當初被髮配到了薊鎮,給那些當兵的做倒夜壺、挖壕溝的勾當,後來女真打來,官軍丟了烽候,我們一些囚犯投了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