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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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金陵薛家”四個字,薛寶琴心頭一震,凝睇望着,水潤杏眸中現出詫異,問道:“這位大人怎麼知道?”此刻,鄔燾也明白過味兒來,眼前少女所在的薛家,好像是賈家的姻親?
特孃的,他鄔家也與賈家有着故舊,這不是一家人?如果早知道是薛家的船隻,還讓人扣押什麼?
鄔燾胖乎乎的臉龐上現出笑意,説道:“永寧伯,你看着,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説着,看向一旁的書吏,臉刷地陰沉下來,道:“還不快些將這位薛姑娘的船隻和貨物歸還了,給人家賠禮道歉。”那書吏如蒙大赦,連聲應着,然後向着薛寶琴賠禮。
鄔燾臉上堆起笑意,看向薛寶琴,説道:“這位是永寧伯,賈家的族長,未知你是金陵薛家的哪一房?”這時,薛寶琴也聽明白了幾人的説話,心頭驚訝,轉眸看向賈珩,問道:“你是永寧伯?”她這一路上,聽爹爹提過不少次賈族最近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兄長,因軍功封着伯爵,又是當朝軍機大臣,原本想着等到了神京才會見到,不想眼下已到了粵海,並且剛剛還碰上了。
薛寶琴不由打量起對面的少年,只見其人身形頎長,面容清俊,一身硃紅蟒服,頭戴山字無翼冠,目中如藏神芒,湛然有神,手中按着間一把寶劍。
賈珩神愈見温和,笑了笑問道:“薛家妹妹,你父親現在何處?”薛寶琴的父親名字喚作薛筠,因薛家本身就是皇商,薛筠前往南洋諸國蒐羅奇珍異寶,以便經由內務府,這樣行商的身份,走南闖北地做生意。
如果按原著記載,薛寶琴跟着薛父去了不少國家,增長了見識,薛小妹所題懷古十詩。
賈珩看向五官輪廓有些肖似寶釵的少女,翠羽細眉,水潤杏眸,臉頰粉膩。
暗道一聲,前世八七版紅樓夢的選角的確有問題,或者説對寶琴這一原著人物的理解有偏差。
哪怕是從寶釵的面容而言,也不該給明月化那樣的西洋妝容。除非薛父娶了西洋的女人,但薛蝌是怎麼回事兒?
“父親他在縣城中的客棧,因為船隻被這些官差扣住,我和管家就過來看看。”薛寶琴目欣喜,輕聲説道:“你是珩大哥?父親最近時常提及珩大哥。”賈珩微微一笑,説道;“薛妹妹,那我等下去拜訪一番薛伯父。”此刻,見賈珩與薛家小姑娘説着話,鄔燾接過話頭,説道:“薛家二爺也在番禺城中,侄女先前如是書信一封,或者派個人到我府上説一聲,斷不會有這等事發生了,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這時,那書吏一路氣
吁吁地跑將過來,道:“大人,船隻還有貨物都放過了。”鄔燾沒有理那書吏,而是看向薛寶琴,笑道:“如是有損害、遺失的,只管和我説,讓他們加倍賠償。”賈珩看向鄔燾,心道,這鄔燾的確會辦事,或者説在原著中,鄔家就是這般討好着賈家。
賈珩壓下心頭的思緒,看向薛寶琴,説道:“薛妹妹,我這邊兒還有事,不能陪着你去取船了,有什麼問題派人尋我。”薛寶琴臉上見着笑意,忙説道:“珩大哥你先去忙着,我這邊兒領了船和貨物就來找珩大哥。”賈珩轉頭看向一旁的陳瀟,道:“蕭千户,你陪着她去將船隻還有貨物領了,先去驛館歇着。”陳瀟點了點頭,拱了拱手,也沒有説其他,然後尋着薛寶琴去了。賈珩面默然,一時無語。
鄔燾陪着笑道:“永寧伯,這真是一場誤會,不過説來也巧,碰到了薛家這故舊。”賈珩沉片刻,道:“誤會也好,巧合也罷,鄔將軍,粵海水師不應如此勒索來往客商,如落在南洋番國眼中,也有損我大漢國格,天子聖德,下不為例。”鄔燾聞言,心頭鬆了一口氣,連忙道:“是,是,下官謹記。”賈珩看了一眼天
,説道;“一同去用午飯吧,這時候天
也不早了。”倒也沒有窮追不捨,與鄔燾吃罷午飯,賈珩領着扈從前往驛館,準備下午才接着視察粵海水師。
而驛館之中--薛寶琴以及兄長薛蝌用罷午飯,正在説話。
原來,正在前往藥鋪抓藥的薛蝌,聽僕人提及自家妹妹寶琴與管事寧伯前往粵海水師的緝私官衙,擔憂出事,連忙領了人去尋找寶琴,不想路上就碰到被錦衣府衞護送而來的自家妹妹。
兄妹二人見面,簡單敍説經過,就隨着陳瀟來到驛館。
薛蝌是一個斯文秀氣的少年郎,年方十四,面容清秀,一身簡素藍衫,仍在小聲説落着自家妹妹,低聲説:“妹妹怎麼好冒冒失失去和那些官員爭執?如是被歹人構陷罪名,再抓進了大牢,就更為麻煩了。”薛寶琴臉上卻不在意,柔聲説道:“兄長,青天白,朗朗乾坤的,他們不敢亂來,再説我若不去,也不會遇到珩大哥就在粵海啊。”薛蝌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説不過你,總之,下次不能這般魯莽才是。”自家妹妹素來有着主見,有時候父親都願意問着她的意見,他也不好勸着。
陳瀟則在一旁坐着,品着香茗,手中翻閲着一冊資料,耳畔聽着薛家兄妹兩人的説話。
這對兒薛家兄妹,比起京中的那一對兒,倒是聰明許多。薛蝌道:“你見到珩大哥,珩大哥怎麼説?”寶琴放下茶盅,輕聲説道:“珩大哥和那位粵海將軍説了幾句,還説朝廷從來説過要查客船,扣押貨物,沒有多久就將船隻放了過來了。”
“這是碰到珩大哥了,想來人家也不會這般好好説話。”薛蝌低聲説着。寶琴點了點頭,心頭不由想起方才的蟒服少年,珩大哥好像也沒有比她大多少吧?
就在這時,廊檐下的錦衣番役,高聲説道:“都督到。”屋內正在焦急等待的兄妹二人,聞言,皆是心神一振,連忙起身向着庭院外去。
只見庭院之中,蟒服少年在一眾錦衣親衞的扈從下,下了二門的台階,沿着青磚鋪就的小路來到庭院中。
薛蝌當即快行幾步,朝着賈珩拱手行了一禮,面恭謹,説道:“薛蝌見過兄長。”
“兄長,你回來了。”薛寶琴也近前過來行禮,但相比薛蝌略有幾分拘謹,這位膚白膩,杏眸水潤靈動的少女,語氣親近自然許多,好奇地打量着對面那蟒服少年。
賈珩先將目光投落在薛蝌身上,用寶玉的話説,“倒像是寶姐姐的親兄弟。”一眼望去,的確氣度儒雅,眉眼清秀。
其人着一身稍微單薄的藍衫,頭髮以一木簪定住,容貌俊美,氣質温潤如玉。
賈珩連忙伸手相攙扶,笑道:“無需多禮,在京中之時,姨媽時常提及族中還有個侄子,喜好讀書,待人有禮,今可算是見着了。”從寶釵那邊兒算起,薛蝌也算是他的小舅子,如果可堪造就,或可收為己用。
隨着他身居高位,他基淺薄、人手較少的問題也暴
出來,而薛家的年輕子弟,既薛蝌堪用,就可栽培一二。
薛寶琴一雙彎彎秀眉下,水潤星眸,熠熠波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見對面位高權重的“表兄”態度熱情,全無大官的架子,薛蝌心頭的緊張也消除了許多,口中謙虛説道:“不敢當兄長誇讚,未知,嬸孃她和兄長和姐姐在京可好?”薛家一家三口到京中年許,書信在更早之前就通傳了南省薛筠處。賈珩笑了笑,説道:“一切都好。”也不好説薛蟠已在囚牢中,現在在囚牢中其實也還好。
賈珩道:“好了,進屋説,剛才的事兒,寶琴妹妹都和我説了。”説着與兄妹二人在花廳中落座下來。
薛寶琴秀眉之下,杏眸眸光眨了眨,心頭不湧起一股狐疑。
不是?她剛才好像沒有和珩大哥説自己的閨名?難道是京裏的嬸孃告訴珩大哥的?
兩方分賓主落座。
薛蝌嘆了一口氣,道:“以往也沒少走着這條線路,沒想到碰到這種事兒,父親他因為這事兒還病倒了。”賈珩聞言,放下茶盅,目帶關切問道:“可曾請了郎中?當緊不當緊?”薛蝌道:“勞兄長費心,已請了郎中看過,説是急火攻心,別的也沒有什麼大礙,我剛剛已抓了幾服藥。”
“那就好。”賈珩輕聲説着,問道:“究竟怎麼一回事兒?”
“船隻被官兵扣留,船上的貨物也被收繳一空,這幾天不少同行的旅客都在説此事,父親他是租的一個本地朋友的船隻,原是拿點銀子過來贖船,不想我去照方拿藥的空檔,小妹她徑直去了粵海水師衞港的官署。”薛蝌解釋説道。
賈珩看了一眼那膚白膩,神采奕奕的少女,暗道一聲虎妞,沉
片刻,寬
道:“方才粵海水師已經説了,船隻和貨物都會放歸,沒有什麼事兒了。”薛蝌目帶
説道:“還要多虧了兄長,妹妹如非遇到兄長,真不知要費多少功夫呢。”
“粵海將軍鄔燾曾是榮國府部將,與我們幾家情匪淺,伯父先前如是修書一封,或者拿着名刺拜訪於他,我想着他不會不給面子。”賈珩輕笑了下,看向寶琴,道:“妹妹可真是膽大,領着家裏人就去要着船隻。”當然,這等人託人的關係,有些彎彎繞,這對兄妹可能急切之下未必想得到。
經賈珩一説,薛寶琴白膩臉頰浮起淡淡紅暈,分明有些不好意思,道:“父親他一下病倒,我們六神無主,也是氣不過,就沒想那般多。”賈珩點了點頭,笑道:“這次就算了,寶琴妹妹下次不可這般魯莽了,官府中人慣會趾高氣昂,有時也不好打道。”這寶琴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些虎,可能也是因為跟着薛父走南闖北,周遊列國,與人打
道的多了,漸漸養成的
朗不懼的
情。
薛寶琴聞言,愈發害羞,垂下螓首,低聲道:“珩大哥,剛剛兄長還在説我呢,這次真是多虧了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