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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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戩面上現出思索之,冷聲道:“我想起來了,先前錦衣緹騎抓捕之時,我説怎麼不見參將孫興、項年,所以是他們兩個告的密!”

“多半就是這兩個狗孃養的,真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兩個畜生,我們都被他們兩個害了!”張帆臉鐵青,怒罵道。

然後看向商守剛,道:“老商,這兩人是你的心腹吧?就出賣我們?”此刻,商守剛目中現出惶懼之,道:“誰知道他們兩個竟然向朝廷通風報信!”這要大禍臨頭了!

“別吵了,趕緊商議個對策才是。”趙戩一時頭疼,連忙説道。

就在這時,番子的聲音從外間傳來:“永寧伯,安南侯到。”原在兩座廂房之中羈押的幾位江南大營軍將,聞言,對視一眼,心頭劇震。

“侯爺來了。”趙戩低聲説着,看向幾人,道:“有侯爺在,不會有什麼大事,頂多按着先前所言,退出江南大營,等會兒口風都守嚴了。”閻雲點了點頭道:“有侯爺在,我們就沒有什麼事兒。”幾人都多少鬆了一口氣,當年在安南出生入死,侯爺不會坐視他們身陷令圄而不救。

而此刻錦衣府鎮撫司大堂中,坐在梨木椅子上的安南侯葉真,面容黑如鍋底,目光隱晦不明,落座在小几上,口中罵道:“這些混賬東西,豈敢如此!”雖然授意自家女兒提醒着賈珩,要注意軍將的動向,但卻沒有想到這些人竟還真想通過譁變來要挾朝廷停止整軍,簡直是徹頭徹尾的一場鬧劇!

賈珩此刻坐在條案之後,面沉靜如淵,看向劉積賢,問道:“將記錄好的口供給葉侯看看。”這是通風報信的兩位參將招供而出的情報,都是幾人在昨晚的言語,包括不限於扇動叛亂,還有酒醉之時提及領兵圍攻寧國府,為天子除了永寧伯這個臣。

劉積賢應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供狀躬身送到葉真面前,低聲道:“葉侯,請。”葉真閲覽而罷,默然半晌,額頭青筋暴起,“彭”地將桌子拍了下,怒道:“這些混賬東西累受皇恩,竟還不知足,行此錯誤之舉,永寧伯放心,我誓必要好好教訓他們才是,他們這些年,真是一把歲數都活在狗身上去了!”賈珩轉而看向做怒火之狀的葉真,神情不為所動。

他現在隱隱覺得安南侯使其女葉暖告知於他需要警惕軍將異動,本身就是在保護那些軍將。

否則真讓他們裹挾士卒作亂,不説其他,他以江北大營兵馬為依靠,即刻從容鎮壓,那麼就要掀起一場真正的腥風血雨,那時可不就是砍一輛腦袋,而是上百顆!

賈珩沉聲道:“葉侯,現在説這些並無他用,本官自認仁至義盡,否則,僅僅彼等貪墨軍餉,斂財無度,就足以軍法從事,但彼等竟如此膽大妄為,想要擾亂朝廷整軍經武大計,其心可誅!本官身為天子親軍都督,勢必不能姑息養!”現在,説話沒有用,既然想譁變,就要做好掉腦袋的準備。

而且,不借彼等人頭一用,怎麼震懾江南大營的驕兵惰將?

安南侯葉真目光微動,沉聲道:“永寧伯只管懲治,只是可否看在他們並未釀成禍亂的份兒上,饒着他們幾人一命,解甲歸田,為一田舍翁去。”賈珩道:“這幾人罪行有重有輕,倒不能一概而論!對於積極扇動軍校擁兵作亂者,本官勢必要重典嚴懲,否則朝廷軍威、法度蕩然無存!”葉真聞言,面變幻了下,嘆了一口氣,也不好再勸。

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不然不經此事,上上下下的老弟兄,只怕折損的更多。

賈珩看向劉積賢,沉聲道:“帶相干人犯上堂問話。”劉積賢抱拳應命,轉身吩咐着府衞前去刑房提人去了。

不多時,隨着錦衣府衞的呼喝之聲,江南大營的幾位前指揮使、指揮同知被押至廳堂。

趙戩、何肇、商守剛、閻雲、張帆幾人被錦衣府衞押進官廳之後,身處鎮撫司的大牢,眾人面都見着驚惶,待見到那位坐在椅子上陰沉着臉的安南侯葉真,心頭又稍稍鬆了一口氣。

“跪下!”這時,錦衣府理刑百户商銘沉喝一聲,頓時幾個膀大圓的番役將幾位軍將按將下來,向着賈珩以及葉真行禮。

一襲黑紅蟒服的少年勳貴,坐在條案之後,身後是勐虎下山銅凋,神冷肅,目中煞氣隱隱,説道:“爾等可知罪?”這時,趙戩硬着頭皮説道:“末將不知犯了什麼罪,要被錦衣府衞拿捕?”賈珩冷笑一聲,道:“爾等昨晚的話都忘了?想要前往江南大營扇動將校士卒譁變作亂,按我大漢軍法,此罪當斬!”此言一出,伴隨着錦衣府衞的冷目如電,一時間廳堂中恍若被殺機籠罩,氣氛凝結如冰。

而安南侯葉真臉鐵青,一言不發。

這時,何肇硬着頭皮説道:“永寧伯,卑職有下情回稟。”賈珩冷聲道:“説。”

“昨晚我等是吃多了酒,並未真想扇動士卒譁變,只是吃多了酒,胡言亂語,還請永寧伯明鑑。”何肇辯解道。

趙戩聞言,也反應過來,連忙説道:“是,我們是吃多了酒,發了幾句牢騷,此事純屬誤會,侯爺,我們從來不敢扇動兵卒作亂啊。”賈珩看向下方正在避重就輕的幾人,冷聲道:“事到如今,還在狡辯?爾等一大早,已然酒醒,三五成羣,領着百十親兵,騎馬前往江南大營,扇動兵卒作亂之心昭然若揭,此外,更有兩位參將出具口供作證。”説着,給一旁的劉積賢使了個眼,將供狀遞將過去。

賈珩道:“據爾等所想,借江南大營扇動兵卒作亂,希冀金陵城中言官彈劾本官不再整軍,以此逃先前本官所言追繳的貪墨軍餉。”下方几位將校,面陰沉如晦,心頭湧起一股不妙之

“侯爺,您説句話,我等並無作亂之心。”閻雲心頭大急,高聲道。

安南侯葉真嘆了一口氣,道:“諸位兄弟,聖上有中興大漢之志,朝廷整軍經武之勢,誰也不可抵擋。”他又能如何,大勢來臨,他葉家總要有所表示,而太上皇如那甄家老太君,只怕好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等到那時,葉家也要隨着江南大營一道沉淪。

賈珩瞥了眼安南侯葉真,暗道,好一個呂端大事不湖塗。

方才以為葉真是保全,其實還應該有一層,祭出幾顆人頭,來為葉家順利轉向鋪路。

但是,等會兒他就讓安南侯盡失江南大營軍心。

“來人,傳本帥將令,將趙戩、張帆、商正剛押下去,以亂軍之罪,行以軍法,懸首江南大營轅門,警戒諸軍,另以何肇、閻雲、王軻、馮有麟四人為脅從之將,杖五十,押入詔獄,聽候發落!”賈珩沉聲説道。

此言一出,趙戩臉大變,急聲道:“我等冤枉,侯爺!侯爺!”張帆大罵不止道:“黃口小兒,老子要殺了你!”此公當初在陳漢與安南之戰中,也曾是一員廝殺將,雖然年近五十,但兇悍不減,掙着兩個錦衣府番子的束縛,但終究是多年的富貴生活鏽蝕了身軀,被幾個錦衣府衞死死按在地上。

其他幾個軍將見此,想要有所異動,周圍府衞端上了弩箭,瞄準着幾人。

賈珩冷笑一聲道:“將三獠押下去,砍了!”十來個錦衣府衞押送着幾個人向着外間回去,不多一會兒,就隱隱傳來一聲慘叫。

賈珩看向下方跪着的幾位軍將,然後轉眸看向已經閉上眼睛的安南侯,道:“如此桀驁不馴,然而卻並無昔血勇之氣,我大漢軍將淪落至此。”不多一會兒,理刑百户商銘面紅潤,目中煞氣騰騰,領着幾個錦衣府衞從外間而來,用布包抱着人頭,道:“都督,三將人頭在此!”

“送至江南大營,使諸軍引以為戒!”賈珩面如霜,沉聲道。

商銘高聲應是。

“幾位將軍都送至外間,行刑,下獄。”賈珩看向下方一眾軍將。

處置完一應軍將,賈珩看向一旁的安南侯葉真,問道:“葉侯,不知我這番處置,安南侯覺得可還妥當?”其實這番問着,已有幾分殺人誅心之意。

葉真這時才睜開眼,嘆道:“軍法如山,永寧伯處置並無不當。”轅門懸首,殺雞儆猴,看似江南大營的軍將是猴,他何嘗不是那隻猴?

賈珩沉聲道:“江南大營從即起全面整頓,清查相關兵額,追繳歷年貪墨軍餉,還請葉侯協助。”就在這時,從外間進來一個將領,拱手説道:“大人,江北大營水師五千大軍已開赴新江口,抵達金陵。”賈珩起得身來,説道:“葉侯,隨我去江北大營的水師。”這水師只是第一批,等後續還有其他兵馬開赴江南大營,將兵變的風險降至最低。

可以説,他本不能像王子騰那樣,待兵變起之後再行鎮壓,否則,對他這種軍機大臣而言,無疑是某種程度的失職,必須在火勢沒有徹底燒起來之前,將火苗撲滅。

葉真面默然片刻,聲音低沉説道:“永寧伯,我身子不大舒服,可否先回侯府。”昔的袍澤,方才人頭血淋淋地出現在他眼前,他卻無能為力。

賈珩見葉真神失魂落魄,也沒有強留,道:“那我送送葉侯。”昔部將死在眼前,對葉真還是有着不小刺的。

他此舉並非有意樹敵,或是對安南侯有什麼私人恩怨,而是……打擊安南侯的威信和自信。

將安南侯對江南大營的影響力降至最低。

他作為江南大營的整軍之人,自然要施加自己的影響力。

待將安南侯葉真送出鎮撫司,賈珩重又返回鎮撫司的官署,看向劉積賢,道:“昨兵部的那幾位官員,可曾招供?”昨前往兵部,拿下了武庫、車駕兩清吏司的郎中、員外郎等官員,現在詔獄受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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