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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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一味強壓,需要讓一步。
葉真聞言,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説道:“永寧伯氣度恢弘,老夫佩服。”七成貪墨的兵餉要追繳回,對那些老部下而言,不少人估計都要跳腳罵娘,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
而譁變鬧事,只會引來朝廷的嚴厲鎮壓。
雙方敲定此事,原本隱隱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放鬆下來。
葉真道:“永寧伯曾在《平虜策》中提及,揀選一支鋭水師北向征伐東虜,水陸並進,老夫認為的確為進兵良策。”賈珩道:“在我大漢躑躅猶疑之時,東虜卻已經親王攜寇泛海南下,
以毒計亂我江南,江南江北大營的整軍,重建水師當為急務,清剿海寇更是重中之重。”葉真道:“犬子葉楷,從小深諳武藝,
知水戰,永寧伯既重建水師,想來也缺不少將校。”這時,葉楷看向賈珩,拱手道:“末將葉楷見過永寧伯。”賈珩看向葉楷,打量半晌,問道:“葉侯,令郎現在軍中充為何職?以往都立國什麼戰功?”先前就有所猜測,安南侯葉真要將其子打發到他麾下,為將來鋪路。
葉楷回道:“先前在軍中為四品參將,只是未得用武之地,並未立有殊功。”賈珩道:“通州衞港之中,水師方飭,亟需賢才能士,葉參將如是願往水軍任職,可調入鎮海衞中。”葉楷聞言,凝眸看向一旁的葉真。
葉真面頓了頓,問道:“平級調入?”賈珩道:“先前海門一戰,曾有小卒因功勞而越級升遷千户,如是令郎立下功勞,本官自當提拔,否則,驟登高位,人心豈能靖服?鎮海水師方因海門大捷形成的爭先風氣也被敗壞一空,本官之意也是將江南江北大營的水師集為一體,用兵海上。”如是真的有本事,足以出頭,身無尺功,就貿然登上高位,憑他爹是葉真?
葉真聞言,思量着其中利弊,道:“楷兒,你明天就去通州衞港的鎮海軍應卯,不得怠慢。”給自己兒子鋪路不是一時半會兒,只要在軍中立下功勞,後面的他會慢慢想法子。
“父親。”葉楷眉頭緊皺,心頭卻有幾分不服,他在江南大營就已是參將,去了鎮海軍仍是參將。
葉真目光眯了眯,似是有些不悦看向葉楷。
葉楷心頭一凜,連忙應道:“兒子明天就去鎮海軍。”賈珩將葉楷神收入眼底,如是在鎮海軍不堪一用,那麼參將也大概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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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一章賈珩:甄璘世兄節哀……
寧國府賈珩返回府中已是戌時,夜低垂,燈火通明,而書房中燈火彤彤,面
詫異了下,進入書房,見得一窈窕倩影坐在窗扉之下的書案後。
“晚飯時候,劉積賢送來飛鴿傳書,長公主這幾天乘船起程南下。”陳瀟頭也不抬道。
賈珩“嗯”了一聲,來到書案之前,拿起箋紙,輕聲道:“咸寧和嬋月也該過來了。”晉陽與元,咸寧和嬋月,還有湘雲以及探
,應該一同過來。
此刻,賈珩還不知道寶釵也在可卿的攛掇之下南下尋夫。
陳瀟翻過一頁書頁,神幽幽道:“咸寧來了不
好,正好你念着她,都快神思錯亂,認錯人了。”也不知宮裏那人有一天知曉,他的女兒與廢太子的兒子在一塊兒時,該是何等的心情?
賈珩放下箋紙,走到陳瀟近前,少女也換下了飛魚服,換上一身青衣裙,似是剛剛沐浴過,冰肌玉骨的肌膚映照橘黃燭火,柔美以及英氣
織在一起,有着動人的美
,離得近了,鼻翼之間浮動着一股若有若無的馨香。
“瀟瀟,這是吃醋了?”陳瀟分明還記着上次他當着她的面,説想念咸寧,畢竟兩個眉眼相似的人,誰也不想自己成為別人的替身,正是以此法起少女的情緒波動。
陳瀟目光平靜地看向對面的少年,蹙眉不語。
賈珩輕聲道:“如是咸寧在我身邊兒,你離的遠了,我也會看着她想起你的。”陳瀟:“……”她和咸寧眉眼相似……屬實讓你整明白了,但情知少年説的可能也不是什麼誆騙之語。
賈珩道:“好了,喝口茶吧。”説着,倒了一杯茶,遞將過去。
“安南侯怎麼説?”陳瀟放下手裏的書冊,接過茶盅,抿了一口,岔開話題。
賈珩提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道:“葉侯自知大勢已去,並未再鬼,只是給一眾老弟兄還有葉家爭取好處而已,我也不想太過
迫。”可以説,從他領着江北大營水師取得海門大捷之後,江南大營就徹底翻不起什麼風
。
因為他用大勝凝聚了江北大營的人心,反觀江南大營暮氣沉沉,行將就木,怎麼還敢與他這位軍機大臣相抗?
除非他以雷霆手段清洗舊將,才會有譁變風險。
所以多鐸又送了一次契機,上一次還是揚州,多鐸的刺殺讓他迅速打開局面。
陳瀟放下茶盅,道:“那些老將,需要安置好,雖説你強兵在握,不用擔心有着什麼反覆,但儘量別出什麼亂子。”賈珩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思量,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江南大營需要迅速整飭,水師儘快形成戰力。”多鐸的出現其實也是一個信號,説明女真加緊了南侵之勢。
陳瀟道:“你心頭有數就好。”堂弟他雖然荒了一些,但對待正事並無含糊,許也是因為年輕,才對這等男女風月之事痴
。
賈珩説着湊到近前,少女沐浴後的草木清香在鼻翼之間浮動,道:“瀟瀟,我方才和安南侯談着正事,沒有吃飽,你幫我做點兒吃的吧。”陳瀟秀眉之下的清眸冷睨了一眼賈珩,玉容如霜,冷聲道:“你倒是會使喚人,我剛剛沐浴過,怎麼給你下廚?”賈珩嘆道:“那行吧,我隨便找點兒東西對付一下。”
“桌子上有點心和香蕉,你先吃些墊墊,我下面給你吃。”見那少年興致不高,陳瀟終究心有不忍,柔聲説着,然後起身奔着廚房去了。
賈珩:“……”下面?好吧,陳瀟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他污了。
賈珩拿起桌子的點心,往嘴裏着,就着燈火,翻閲着陳瀟留下的兵書,至於一旁的簿冊上,有着
筆書寫的娟秀小字,字跡乾淨清雅,顯然少女正在坐着讀書筆記。
賈珩認真看着其上的兵法總結,心頭就有幾許慨,瀟瀟不愧是周王之女,通着將略,不説其他,做個女將軍的資質還是有的。
賈珩正在聚會神看着,忽而聽到輕盈的腳步聲,循聲而望,只見身形高挑明麗的青裙少女,端着托盤,款步而來,明潔如玉的額頭覆着細密汗水。
陳瀟輕聲道:“面好了。”賈珩連忙近前,赫然瞧見瓷碗之中,一碗陽麪,此外還放着葱花和青菜,以及一個荷包蛋,看向少女,笑道:“辛苦了,這還卧了一個荷包蛋。”陳瀟這些年想必是一個人自己照顧自己,這才漸漸練出這麼一手好廚藝。
陳瀟冷乜了一眼少年,道:“給你補補。”賈珩接過麪碗,道:“以形補形?”
“下胚子!”陳瀟臉頰微紅,將麪碗放在小几上,這人讓那妖妃給他……就不怕一口給他?
賈珩放下面碗,從衣袖中拿出手帕,看向少女,輕聲道:“瀟瀟,別動。”陳瀟詫異了下,卻見那少年湊近而來,拿着手帕在額頭上擦着自家臉上的汗水,那張清雋面容上見着認真端詳之,少女目光閃過一抹慌亂,拿過手帕,道:“我自己來就好,你吃麪吧,等會兒涼了。”
“嗯。”賈珩也沒有強求,將手帕遞給了陳瀟。所有的套路和技巧迴歸到本質,其實是返璞歸真的真誠。
陳瀟拿過手帕,擦着臉頰和鬢角的汗水,看向那正拿着筷子,大口吃着麪條的少年,抿了抿粉,清澈如水的目光有些出神。
賈珩拿起竹筷子吃着麪條,抬眸問道:“你看着兵書什麼?”陳瀟聞言,走到書案之後,落座在太師椅上,繼續拿過兵書翻閲,螓首垂下,低聲道:“閒暇無聊,翻着解悶。”賈珩隨口説了一句,也沒有再説,道:“你這下面的手藝不錯。”陳瀟手藝的確不錯,不僅能做淮揚菜餚,而且這麪條做的柔韌彈,是個過
子的女孩子。
很難想象這是周王的獨生女,或許正因為是獨生女,才充作男孩子養,成了這般自強獨立的情。
賈珩放下筷子,喝了兩口麪湯,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麪湯,輕聲説道:“你在我身邊兒,總會被宮裏發現。”陳瀟秀氣的眉微微蹙起,説道:“什麼意思?”
“等宮裏知道,難免會讓你進宮,敍着舊情。”賈珩放下筷子,輕聲説道。
陳瀟眸光閃了閃,拿起筆在用硯台上沾了墨汁,道:“你放心,我沒有那般魯莽。”賈珩道:“你當初在大慈恩寺刺殺,還不魯莽?我擔心你情難自
,做出一些傻事。”陳瀟面
默然了下,看向賈珩,道:“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她又不是不懂,再説,她不是要刺殺那人,而是讓他認錯!
賈珩點了點頭,看向正在做着筆記的陳瀟,道:“你有分寸就好。”陳瀟現在不主動和他説,他也不好再問着白蓮教的事,算是兩人這麼長時間的出生入死建立的信任。
“你在書房也別看的太久了,早些歇着,我去看看林妹妹。”賈珩輕聲道。
陳瀟:“……”她那碗麪是白下了,不過還好,他與那位林姑娘僅僅是平常小孩兒的玩鬧,倒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