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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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也是剛到,也沒有等多久。”葉真面上見着微笑,寒暄道:“方才一眼望去,幾是以為見到了代化公的英姿。”其實,賈珩並非賈代化這一脈,但葉真這麼説問題也不大。
賈珩道:“葉侯過譽了。”然後,看向葉真身後的幾位高階武官,笑問道:“這幾位是?”葉真笑道:“這是虎賁左衞指揮使何肇,指揮同知閻雲,右衞指揮使商守剛,指揮同知張帆……”被介紹到的將校,紛紛笑着向賈珩還禮,只是年歲普遍在五十上下,江南大營沒有檢校副使,只有葉真這麼一位超品武侯擔任的正使。
葉真説着,介紹到了甄韶,笑了笑道:“這位想來永寧伯應該認識,飛熊衞指揮使甄韶。”賈珩看向甄韶,衝其點了點頭。甄韶拱手道:“末將見過永寧伯。”葉真簡單介紹而畢,笑着伸手相邀説道:“此地非講話之所,快到營房裏去。”賈珩在江南大營軍將的相邀下,步入營房。
眾人行走在路上,腳下是青磚鋪就的幹道,兩旁種植有白楊,遠處一間間營房房舍軍卒和兵將進進出出,有的則是好奇地看向那前呼後擁的少年,低頭談着什麼。
中軍營房,在葉真的相請中,賈珩在帥案後的椅子上落座,看向安南侯葉真,説道:“昨京裏傳來的旨意想必葉侯也知曉了,整飭軍務,葉侯是江南大營節度使,對江南大營情形有所瞭解,可否介紹一二。”葉真道:“老朽這些年舊疾復發,也有些年頭兒了,未曾怎麼署理營務,王節判,你給賈大人介紹介紹情況。”這時,一箇中年文吏連忙近前,是江南大營的行軍司馬,拱手道:“賈大人,江南大營現有六衞,除鎮海衞改為鎮海軍外,其他五衞共五萬人,但目前兵額不足老弱居多,尚需募訓增補。”在賈珩這位通曉兵事的國朝勳貴面前,也不好隱瞞,只是含糊其辭地説着。
賈珩目光沉靜地看向中年文吏,並沒有讓其矇混過關,追問道:“兵額不足,究竟是缺着多少?老弱居多,老弱佔比多少,可有簿冊記載?”那位王節判面訥訥,一時語
,不停拿眼神看向一旁的葉真。
“看老子做什麼?永寧伯問你話!”葉真沉喝道。
王節判嚇得打了個哆嗦,斟酌着言辭,拱手道:“回永寧伯,五衞現有兵馬三萬兩千,老弱佔比三成。”賈珩面不喜不怒,沉聲道:“按着兵馬授予江南大營經制,應有兵五萬,剩下一萬八千人,到了哪裏去?”王節判一時又是支支吾吾起來,拿眼去瞧着一旁的葉真,在賈珩目光
視下,一副馬科長臉的模樣。
周圍默然而立的軍將,臉上神也多不自然。賈珩不再詢問那突然馬科長臉的節度判官,而是看向葉真,問道:“葉侯,你為江南節度使,可知緣由?”此言一出,在場眾將都看向葉真,靜待其反應。
葉真面容上卻見不到什麼慌亂,道:“實不相瞞,江南大營兵馬當年係為征討南疆的兵馬,崇平元年,盡數調任金陵戍衞舊都,這些年過去,少歷戰事,將校凋零,而南省百姓多不喜從軍,兵額才致不齊,先前兩江總督衙門與本侯整頓過一次,已經陸續補額,但仍需一段時間。”其實,現在的兵額已是整頓、補額過的。
賈珩毫不避諱道:“既是經制兵額不夠,當裁汰冗額,以減朝廷兵餉之負,江南大營方面這些年為何沒有上疏?”此言一出,下方的眾軍將,神多有不善。
而甄韶則是眯了眯眼,靜靜看着那少年如何處置軍務,江南大營可不比江北,這些軍將不少都是當年安南之戰的驕兵悍將。
這時,葉真沉默了下,解釋道:“原軍將皆有大功於社稷,當年上皇和聖上都有聖諭,命本侯需優恤待之,而江南大營久無戰事,雖營兵並未滿額,但與大局無礙,不過如今虜寇竟於江南之地肆,也需重整武備,以濟兵事。”賈珩神
淡淡,不置可否。
江南大營裁汰老弱,縮小編制,已是刻不容緩,但安南侯葉真坐在這裏本身就表達了態度,這是在為江南大營的部將撐,但若説安南侯抵擋整軍經武大計,他也未必有這個膽子。
説白了,還是想談條件,這些就不好當着眾人的面敍説。
賈珩心頭打定主意,吩咐道:“王判官,將江南大營的相關花名冊以及履歷簿冊裝成箱,本官回頭要拿回去看。”王判官聞言,如蒙大赦,拱手應是。
安南侯葉真虎目看向那少年,笑了笑道:“永寧伯,未知晚上是否有空,可否到太白酒樓一敍?”賈珩點了點頭道:“葉侯訂好桌子,本官必定赴約。”整頓江南大營,勢必要與葉真有着一番鋒,葉真如果識時務的話,就知道大勢難違。
葉真笑道:“永寧伯快,那本侯晚上就恭侯大駕了。”説話間,告辭離了中軍營房,賈珩則喚着王判官,以及五個衞指揮使、指揮同知、僉事等屬官,檢視江南大營諸衞。
江南大營轄飛熊、豹韜、金吾、虎賁左右衞,如是再加上鎮海軍的前身鎮海衞,這就是江南大營的六衞,本質上是南都的衞戍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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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八章崇平帝:加封賈珩為太子太保……
就在賈珩在江南大營整軍之時——神京城中大明宮,含元殿殿中羣臣正在議事,隨着秋糧徵收之事逐漸佔據了大漢政治生活的主題,加上北疆的米糧銀餉再次需要籌運,近來頻頻召集內閣以及軍機處舉行廷議。
下方的內閣首輔楊國昌,蒼老面容上浮起一抹冷意,拱手道:“聖上,南京户部侍郎譚節上奏,江南之地入夏以來,雨水偏多,影響糧食收成,請求聖上酌情蠲免今年漕糧數額。”如是那小兒在南方吃了敗仗,想來聖上對小兒印象也能有所改觀。
崇平帝沉聲道:“如今北方邊軍亟需運糧,江南輸送的漕糧一粒都不能少。”楊國昌拱手道:“老臣這就向南京户部行文,催促運糧。”楊國昌奏事而畢,返回朝班,此時已是近晌時分,一眾朝臣腹中飢腸轆轆,都想着等崇平帝説着散朝。
崇平帝目光掠向下方的一眾朝臣,目光停在軍機處為首的兵部侍郎施傑臉上,問道:“軍機處,金陵方面可有奏報遞送過來?”施傑連忙應道:“回稟聖上,這幾天金陵方面的奏疏還未遞送過來。”因為南方鎮海軍水師覆滅的消息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崇平帝一時間又沒有收到賈珩的飛鴿傳書,心頭難免焦慮了一些。
只當是賈珩,另外寫了一封奏疏,以便具細錄事,呈遞至京。
崇平帝一時默然。
就在這時,殿後隔着垂掛的珠簾,一個內監探出頭來,對着正在崇平帝身旁侍奉的戴權使着眼。
戴權情知有事,向着內監而去,從中接過盛有箋紙的錦盒,面微頓,連忙向着崇平帝返回。
“陛下,永寧伯的飛鴿傳書。”崇平帝聞言,從戴權手中接過箋紙,迫不及待地翻閲,道:“好,不愧是子鈺!”此言一出,下方的幾位內閣閣臣以及朝臣臉微變,暗道,這是怎麼一説?
崇平帝放下箋紙,看向下方一道道期待和疑惑的目光,説道:“方才,賈子鈺遞送來的飛鴿傳書,八月十六,官軍在海門取得大捷,虜寇已被擊潰,一戰斬獲女真三百,俘虜海寇四千,東虜不敢再乘船進金陵,詳細軍報,將在今
以六百里加急的快馬遞送而來。”因為飛鴿傳書可以傳遞的信息量有限,故而箋紙上文字不多,但好在這時候還有文言,雖然賈珩不懂香農的信息論,但藉助後世諜戰知識,對信息的簡單編碼還是知曉一些,儘量在信息失真度和簡單壓縮之間取得平衡。
不過,信鴿在路上因為天氣,還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原本還能早到一些,不想現在才到。
此言一出,含元殿中宛如掀起了驚濤駭,難以置信。
這才多久,這永寧伯又取得了一場大勝?真就是武運長虹,百戰百勝?
而就在眾臣心思各異之時,楊國昌身後不遠處的國子監祭酒劉瑜中,眉頭緊皺,目光閃了閃,手持笏板,出班而奏,開口道:“聖上,鎮海軍是在八月十五覆滅,虜寇次
為江北大營水師,這飛鴿傳書會不會……”嗯,劉瑜中分明是受到了當初“賈子鈺巧識假捷報,崇平帝暈厥熙和宮“、“賈子鈺赤膽表忠心,宋皇后雪峯突受襲“等回目的影響,福靈心至,心智開動,想要識破着飛鴿傳書的真假。
而劉瑜中之言,顯然也起了一些作用。
禮部侍郎龐士朗面頓了頓,沉聲説道:“劉老大人所言不無道理,會不會已經大敗,那虜寇故意以此遲滯我朝廷決策應對?”這番言語以出,殿中羣臣面面相覷,想了想,好像也不無可能。
“當初河南之戰不就是如此?假捷報一事,意擾亂我中樞視線。”這時,刑部侍郎岑惟山點了點頭,面
凝重説道。
崇平帝:“???”這幫人是故意的嗎?提着昔之事,揭着傷疤?
“這是錦衣府專門訓練的信鴿,通過幾次信鴿才將信息傳輸,豈能作假?”崇平帝忍着心頭的怒火,沉聲説道。
劉瑜中卻執拗説道:“聖上,微臣以為從謹慎計,還需再等後續奏疏來報,左證其言。”崇平帝瘦松眉下的目光看向國子監祭酒,一時間心頭又想氣,又想笑。
這個劉瑜中,是讀書讀迂了嗎?
但劉瑜中此言,卻在科道言官當中頗得認同,一時間,幾位掌道御史紛紛出班附和。
崇平帝面沉靜如淵,看向楊國昌,道:“楊卿,你以為呢?”
“聖上,捷報之事,還是需等奏疏來報才是,如是捷報,相慶猶為不晚。”楊國昌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