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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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羣臣聞言,面面相覷,心頭多是蒙上一層陰霾。

金陵故都可是陳漢故都,一旦有失,勢必天下震動,而且北方軍民官吏的俸祿泰半都仰江南以及東南供給。

這時,都察院陣列之中,一個掌道御史手持笏板,朗聲道:“聖上,當務之急,還是保衞金陵周全,以備虜寇。”此言一出,殿中眾臣都是議論起來。

從朝臣班列中再次走出一人,拱手道:“聖上,兩江總督沈邡舉薦非人,使得江南大營水師大敗,微臣請聖上嚴厲處置該員,以正視聽。”一時間,科道聞風而動,紛紛出班彈劾。

崇平帝默然了一會兒,就在殿中沸議稍稍平靜一些,沉聲道:“軍機處擬旨,以永寧伯總督江南江北大營,全權處置江南江北整軍、備虜事宜,另以兩江總督沈邡識人不明,革職留任!”

“臣等遵旨。”施傑聞言,面一振,與身後的軍機司員紛紛拱手應道。

這是軍機處頭一次接過內閣在軍政上的詔旨之權,意義非凡。

而楊國昌以及內閣次輔韓癀,兩人臉陰沉晦暗,眉頭緊緊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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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楊國昌:賈珩有點兒東西,但……不多。

神京城隨着朝臣陸陸續續出了宮苑,虜寇擾亂江南的消息,也隨之擴散至神京城中,一時間,整個神京城都籠罩在一股驚訝莫名中。

東虜聯合海寇攪亂江南之地,這東虜還真是無孔不入!

因為在一眾神京百姓的印象中,東虜這幾年在薊州鬧的利害,朝廷一直在吃敗仗,怎麼也不會到了繁華喧鬧的南方才是。

更讓神京士民官吏驚訝之處在於,鎮海軍水師遇上東虜已然大敗,領兵的節度使甄鑄被人生擒,那豈不是説金陵危殆?

這是繼河南之亂後,又一次引起神京百姓矚目之事。

而後沒有多久,也不知誰在神京傳揚着,永寧伯賈珩就在揚州駐節,統領着江北大營的水師,要與虜寇決戰。

魏王府魏王陳然坐在軒室之中,隔着一方小几坐着其舅宋璟。

此外,還有一個青衿藍衫、文士模樣的中年人,神態安靜,品茗不語。

其人名為鄧緯,現為魏王府長史,算是宋璟幫着陳然招募的文士。

“舅舅可聽到京裏的消息?”陳然劍眉之下,目光熠熠地看宋璟,詢問道。

宋璟點了點頭,道:“甄家這次完了,甄家老四吃了敗仗不説,更被虜寇俘獲,可謂丟人現眼,聖上震怒,在廷議上罵其為蠢材,如非本人生死不知,只怕當場就要發落,但要不了多久,甄家必受連累。”陳然目光閃了閃,説道:“舅舅,甄家老太君聽説也快不行了,父皇又深惡甄家,等甄老太君一去,想來緊接着清查鹽務,就是徹查體仁院和三大織造局,到時金陵體仁院空缺………”從小在宮中長大,內務府和體仁院(三大織造局)都是油水豐厚的位置,而體仁院先前就掌控在重華宮方面,與江南的鹽運司算是獨立的小金庫。

宋璟道:“殿下放心,我會盡力謀劃此事。”陳然道:“那楚王兄那邊兒?”宋璟放下茶盅,搖了搖頭説道:“甄家受此波及,楚王府未必受了波及。”陳然聞言,默然片刻,問道:“舅舅,怎麼説?”宋璟道:“縱然甄家被抄,財貨被追繳,因為太上皇之故,還有北靜王妃和楚王妃在,甄家頂多衰落,除非查出體仁院每年輸送大量銀子給楚王府,圖謀不軌,聖上才會厭棄,暗暗記下此事,不過………”

“不過什麼?”陳然凝眸問道。

宋璟卻沒有回答,而是目光炯炯地看向鄧緯,道:“不過,想要查出一些逆事,有一個人很是關鍵,鄧先生,以為這個人是誰?”

“永寧伯。”鄧緯放下茶盅,輕描淡寫説着,輕輕開口道:“永寧伯為錦衣都督,又是天子倖臣,如能以其為刀,甄家必然能夠讓楚王一同落水,不過此人心思莫測,不會如我等所願。”陳然聞言,喃喃道:“賈子鈺。”當初本來以為,賈子鈺從河南平叛歸來,能夠將五城兵馬司的差事予他,最終………雖然也給了他,但與他想象的不一樣。

或許,母后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有賈子鈺掛着名,將來有什麼事也能讓子鈺拿主意,真正論起來,賈子鈺娶了咸寧以後和他還要親近一些。

宋璟道:“不過,據我所知,甄家老四如今捅了這麼大簍子,賈子鈺也不會再幫甄家了,況且先前江南大營整飭一事,竟由兩江總督府持,此事頗為蹊蹺,我懷疑甄家壞了永寧伯還有聖上的整軍大計。”陳然遲疑片刻,低聲道:“現在虜寇來襲,永寧伯總要打退了再説,如是大敗………”

“不可能。”宋璟與鄧緯幾乎異口同聲説道。

“不勝還好説,畢竟他從未説通水戰,但大敗應不至於,事到如今,王爺切不可小覷永寧伯。”鄧緯提醒道。

宋璟解釋道:“這等剛剛封爵的武勳,如是酒囊飯袋,先前就不會速定河南之亂,如是在北面還不好説,東虜騎馳騁草原,但現在東虜不可能乘船大舉而來,真正的女真人應該不多。”相比江南兩位兵部侍郎以及沈邡還存在着“賈珩大敗,那樣就是大家一樣爛“的心思。

神京城中,哪怕是楊國昌,已然因為河南一戰前後的假軍報,形成了一種基本的認可。

賈珩有點兒東西,但………不多。

這等戰事應不會出大問題,再不濟,起碼能維持個不勝不敗。

甄鑄,那是什麼阿貓阿狗,靠着甄家的裙帶關係為將,不敵虜寇的水師,吃上一場大敗很正常,但永寧伯頂多是戰事不利,僵持不下。

但真到了那時,並不妨礙大家看笑話,《平虜策》的倡言着,説着水陸並進,結果不通水戰。

此刻,坤寧宮中,宋皇后正在與端容貴妃招待着到來的晉陽長公主以及李嬋月,此外還有宋璟的子沈氏,以及宋璟的女兒宋妍。

因為前中秋佳節之後,又是宋皇后的誕辰,宮中歡慶六宮之主的生,殿宇上佈置的紅綢帶倒未撤去,看着頗有幾許喜慶。

説來也巧,宋皇后的生兒則是八月十六,也就是過了中秋的第二天,而秦可卿的生則是八月十四,在八月十五成的親。

前些時,宮中幾家誥命,都陸續遞送了生兒禮送至宋皇后所在。

宋皇后今着一身淡黃底鳳凰刺繡衣裙,嫺靜而坐,烏青鬱郁的秀髮梳着桃心髻,髮髻之間別着珠釵點翠,珠輝玉麗,耳垂上配着耳環,那張雍美豐豔的臉蛋兒,秀眉彎彎,豔如桃李,芳華絕代。

秀頸之上的翠項鍊熠熠而閃,映襯的肌膚白膩一如梨蕊,對襟衣裙下的豐盈雙峯,宛如十五之月。

渾然不似虛歲三十六,養育過兩子的婦人,温柔以待的歲月,似乎除卻給這位麗人留下幾許母婦韻味,再無其他痕跡。

宋皇后嫣然一笑,玉容豔若桃蕊,看向李嬋月,柔聲説道:“嬋月,你和你姐姐最近跳舞學的怎麼樣了?”小郡主穿着藕荷長裙,頭上梳着丫髻,空氣劉海兒下的眉眼有些羞澀,柔聲道:“就是時間學,舅媽這幾天有些忙,不過已經學了五六種舞蹈了。”等小賈先生回來,想來也能多看幾種了。

“咸寧她從小就學着,學了不少曲目,你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着她,反正你們兩個平常待得久一些。”端容貴妃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李嬋月,淺笑説道。

以後兩個人就如她和姐姐一般,共侍一人,嗯?這個比喻不恰當,總之,兩人以後是一輩子的事兒。

不遠處的晉陽長公主,一襲硃紅衣裙,蛾髻雲鬢,玉容姝美,一隻纖纖玉手端着一個茶盅,遞至邊,輕輕抿了口,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端容貴妃。

問着咸寧?是想讓嬋月以後安心做小?

咸寧公主柔聲道:“母后,嬋月現在已經跳的很好了。”兩個人要做一輩子的姐妹,平常原也就親密一些,嬋月以後需要她教的地方多着呢。

宋皇后看向宋璟的夫人沈氏,目光落在那身着粉裙,容顏俏麗的小姑娘,盈盈笑道:“弟妹,也可讓妍兒跟着咸寧學舞蹈。”宋妍是宋皇后的侄女,年方十三,生的眉如新月,面如梨蕊,肌膚更是雪白粉膩,相比宋皇后姨侄女的咸寧公主,面龐線條以及氣韻更多遺傳親生母親端容貴妃清麗的眉眼。

宋妍的相貌五官,則有幾分像着姑姑宋皇后閨閣時的樣子,青版宋皇后。

正如晴為黛影,襲為釵副,香菱容貌品格像着可卿,賈母像湘雲(這個劃掉………事實上這種氣韻相似一二許,雖然罕見,但也並非沒有。

沈氏笑道:“皇后娘娘,我們家妍兒有些害羞,可能學不來跳舞。”宋皇后笑了笑,看向神略有些侷促的小姑娘,仿若看到了多年前自己的影子,柔聲道:“我像她這般大時,也是文靜害羞,等大了就好。”後來的麗人進了宮,原本的宋家大小姐已經死了,只剩下鈕鈷祿………嗯,是宋才人、宋妃、宋皇后。

宋妍抬起螓首,明眸宛如一泓清泉投向宋皇后,那張妍麗玉容上見着幾許嬌羞和靦腆。

宋皇后轉而看向咸寧公主,問道:“説來,子鈺去江南也有段子了,中秋前可曾寄來書信?”她是知道咸寧與賈子鈺兩人關係頗為親密,先前佳節應該通着書信。

咸寧公主也不扭捏,柔聲道:“回母后,先生前送了一封,説會送一些南省的特產過來,還在路上呢。”晉陽長公主輕笑道:“送着什麼土特產?難道是吃的?”咸寧公主看向晉陽長公主,心道,姑姑又不是沒有,偏偏來問。

晉陽長公主道:“皇嫂,南省那邊兒倒是有好吃的,金陵的鹽水鴨,也有幾年沒吃到了,皇嫂當年不是去過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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