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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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雖然略有幾分“屈辱”,但一想起那人喚着自己為晴兒,痴纏相求的模樣,哪怕心頭不停告誡自己,她和他只是一對兒狗男女,可嘴角仍是忍不住地微微上揚。
甄雪就勢在甄晴身旁的繡墩上坐將下來,抿了抿,猶疑道:“姐姐這次過去,他有沒有説別的?”因為每次都是兩人一同,甄晴偶爾一次獨走,甄雪秀眉凝了凝,心思難免異樣。
嗯,其實這位少婦心底最深處,一直是將甄晴當作自己的添頭兒。
原本算計的就是她和他,姐姐如果不是那杯酒………
在每個人的視野裏,都是認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其他人都是配角。
甄晴轉動明眸,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甄雪,一頭如瀑秀髮垂將下來,一張妖豔、明媚如牡丹花蕊的臉蛋兒上見着疑惑,道:“沒有説別的呀,妹妹想問什麼?”她知道妹妹想問什麼,不就是想問,那個混蛋有沒有提及自己嗎?
她偏偏不説………
甄雪白膩如玉的臉蛋兒浮起淺淺暈紅,抿了抿櫻,柔聲道:“歆歆也在寧國府住了有兩天,我説
個時間去將她接過來。”甄晴柔聲説道:“他應該這兩天就過來了吧,歆歆送過來也不一定。”甄雪玉容微滯,一時不好多言,只得輕輕應了一聲。
甄晴轉過身來,那雙清冽明亮的鳳眸盯着甄雪,問道:“妹妹這是想人家了罷?”甄雪被戳破心事,白膩雪頰羞紅如霞,轉過螓首,起身走。
甄晴拉過甄雪的手,輕笑了下,低聲道:“他昨天還説,不將你牽連進來就好了。”其實甄晴的話內容一樣,但卻截然不同的意思。
甄雪芳心微震,嬌軀幾是定在原地,不將她牽連就好了,這什麼意思?
如果一開始還能説是歉疚,還能説是憐惜,現在都………説這種話?
不將她牽連進來就好了………
抑或是,這是他抱着姐姐之時説的話?果然,一會兒不給姐姐和他望風,都起了一些變故。
看向神變幻的自家妹妹,甄晴輕聲道:“妹妹,要不明天,你去寧國府接着歆歆,我就不去了,順便問問他什麼時候再過來。”甄雪玉容微紅,轉過螓首,抿了抿櫻
,低聲道:“那我明天……去將歆歆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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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陳瀟:你是早有盤算,一柔一剛?
翌,兵部衙門自陳漢定都神京以來,南京六部仍保留着人事、官衙的配置,兵部下轄四司,武選、職方、車駕、武庫。
因為少保、南京兵部尚書解嶽年事已高,基本屬於養老狀態,平常都是由南京兩侍郎主持衙門內常事務。
一大清早兒,兵部左侍郎蔣夙成,以及兵部右侍郎孟光遠,就來到官廳中坐衙視事。
夏的清晨,涼風吹拂而起,帶着昨晚的一場小雨,消退暑氣,涼
宜人。
蔣夙成是一個年歲五十出頭的瘦老頭,一襲緋袍官服,頭戴黑烏紗帽,坐在官廳西南角的書案後,拿起遞來的公文,目光微訝,説道:“江北大營一下子黜落這麼多將校,老孟,你怎麼看?”隨着江北大營如火如荼的清查將校過往貪腐情狀,肅清黃、嚴、胡等餘毒,大批將校因為過往貪墨軍餉、違反軍紀被罷黜、降階軍職,而後,自然要將名冊報至兵部。
孟光遠是一個年歲五十許,身材微胖的官吏,頜下蓄着短鬚,笑了笑説道:“他是軍機大臣,領着聖旨,之後縱是將校遷轉,也不用看我們的臉,只是知會一聲。”蔣夙成點了點頭,笑了笑道:“聽説江南大營最近也要裁汰老弱,重新簡拔將校,這下子,江南江北都振奮有為,氣象更新,還真是讓人額手相慶之事。”這話其實説的有着幾分戲謔,兩人都在南京兵部多久,深知江南江北大營兵馬的戰力。
整飭武備,不是那般簡單的。
孟光遠笑了笑,説道:“等沈大人過來,再做計議些軍將都是當初安南之戰的舊將,沒有安南侯的話,誰能擺得了?”江南大營不少將校都是隆治年間征討安南的老將,如今在金陵多數屬於養老狀態,現在沈邡擺出一副要厲行整飭的態勢,自然需要和軍將的領頭人物安南侯先鬥一次法。
而就在這時,官衙之外書吏來報,兩江總督沈邡領着一眾扈從前來兵部。
蔣夙成與孟光遠對視一眼,暗道一聲來了,紛紛離座起身,出官廳相。
不多時,兩江總督沈邡在主簿白思行、通判盧朝雲等一眾書辦、扈從的簇擁下,進得兵部衙門官廳。
因為兩江總督加右都御史銜,屬於正二品官,如果加兵部尚書銜,如當初的賈珩河南總督加兵部尚書銜就是從一品,比之兩位侍郎在品級上還要高一級。
兩位侍郎都是以下官之禮相待,口稱下官,見禮而罷。
雙方落座下來,書吏奉上香茗,然後徐徐退下。
蔣夙成轉眸看向沈邡,當先開口道:“沈大人,江南大營整頓所需得軍械已經在昨讓車駕司的張郎中押送過去,軍餉方面,户部並未補發錢糧,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齊備。”兩位兵部侍郎都是浸
官場多年的老油條,再加上蔣夙成與沈邡這等封疆大吏常有
往,平時關係還不錯。
沈邡放下茶盅,蒼老面容神閒適,説道:“户部方面,因倒賣官糧一案,潘汝錫潘老大人被貶斥,侍郎錢樹文錢大人被革職拿問,現在還在刑部大牢裏等待聖裁,相關軍餉一時間倒也籌措不及。”還是當初賈珩在淮安府打擊囤貨居奇之事引起,户部尚書潘汝錫因為牽聯其孫之案,勒令回家閉門反省,户部侍郎錢樹文與另外一位倉場侍郎則因涉案過身,都被革職拿問。
提及倒賣官糧一案,蔣夙成目光幽晦幾分,面就有幾分不自然。
他的弟弟蔣廷瑀也向着淮安府城以及淮南等地倒賣糧食,但因為那位永寧伯壞事之故,賠本而歸。
“軍餉的事兒,或早或晚都會撥付,倒不用擔憂,以江南之地富庶,秋糧豐收之時,從中留下一二百萬石,饋給江南大營軍需,都是無虞。”蔣夙成似是寬説道。
“今年的秋糧,朝廷催要一如歷年常數,不是那般好截留的。”沈邡眉頭緊皺,沉聲説道。兩江總督督問兩江民政、軍政諸事,對江南、江西等地的税糧有催繳之責,而在税糧解送户部之後,還要協助遞送至京,只有差事辦得好,才能在中樞受到崇平帝的矚目,入閣才能有着指望。
蔣夙成也不糾結此事,只是陪着沈邡閒聊着,一旁的孟光遠不時接話。
眾人敍着話,忽而外間一個書吏再次來報,道:“大人,兵部尚書,軍機大臣,永寧伯來了。”在場的幾位緋袍官吏連同沈邡帶來的幾位文吏扈從,面皆是一變,蔣夙成與孟光遠兩人向着沈邡告了一聲罪,而後離座起身,快步
至儀門。
卻見,從開的部堂大院門檻,大批着飛魚服,懸繡
刀的錦衣府衞先行扈從警戒,而後一個蟒服少年步入庭院,威儀深重,顧盼自雄。
這般排場………出警入蹕也不過如此了吧?兩位兵部侍郎以及身後幾位主事、令史,多是心頭泛起一股凝重心緒。
當然,賈珩這般出行警戒排場也説得過去,因為,不是剛在揚州被虜王刺殺?
蔣夙成朝着那蟒服少年趨行幾步,拱手道:“下官見過賈大人。”孟光遠也近前,向着賈珩同樣拱手行了一禮。
這就是官場下官見上官的禮數,不管心頭怎麼想,怎麼暗地裏使絆子,起碼錶面不讓人挑出來病。
賈珩伸手虛扶,面容沉靜如水,聲音温和道:“兩位部堂請起。”寒暄間,在兩位侍郎的陪同下,在錦衣府衞扈從中,舉步邁入官廳,待瞧見正在官廳的梨花木靠背椅上老神在在坐着的沈邡,笑着問道:“沈大人也在?”沈邡這才起得身來,威嚴沉凝的面容上擠出一絲笑意,説道:“永寧伯,許久不見。”賈珩點了點頭,落座下來,看向蔣孟兩人,道明來意,説道:“蔣大人,孟大人,本官前來是為軍械、糧餉而來,今江北大營新飭,缺糧少械,兵部方面武庫司需要撥付一批軍械,以供整軍經武所需。”蔣夙成聞言,面遲疑片刻,説道:“這個………賈大人有所不知,兵部武庫司方面軍械儲備不足,先前已撥付給江南大營,如今武庫司並無太多軍械撥付,賈大人是否再等待一些時
?”其實,還真不是蔣夙成信口開河地推搪,而是事情的確如此,江南大營六萬兵馬,這麼多的軍械換裝,數量龐大,優先供給之後,江北大營的供應自然也就保障不上。
當然,真正想解決,南京兵部還是有着辦法。
賈珩看向一旁的沈邡,道:“沈大人也來請求撥付軍械甲冑?”
“原先軍械、甲冑都是好幾年的軍械、甲冑,江南地方雨水豐沛,氣候濕,不少都是鏽蝕斑斑,如今江南大營重新整飭,亟需補充。”沈邡也不迴避,目光平靜地看向賈珩,綿裏藏針地解釋道。
賈珩笑了笑,説道:“江北先行整飭,公文也是先行遞送兵部,可否先勻給江北大營?江北大營所需並不多。”沈邡同樣笑着説道:“賈大人這話,老朽就不敢苟同了。”因為真正論起品階,賈珩是朝品武勳,論起文職加銜,賈珩以軍機大臣,又領正二品兵部尚書,沈邡既不願口稱下官,也不好自稱本官,為人詬病以自矜,是故自稱老朽。
沈邡整容斂道:“江南大營事關故都安危,祖廟社稷,自要第一時間換裝甲兵,先前東虜虜王竟然潛入揚州,足見東虜勢力已陰匿江南之地,意
興風作
,如南京故都一旦有失,後果不堪設想!永寧伯為軍機大臣,常謀以軍國大事,不會不知此事之緊要罷?”這其實也是賈珩當初藉口整飭江防的緣由,但賈珩還未來得及説,卻被沈邡搶先一步拿過來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