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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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滾!”圖山咬牙切齒,怒吼道。

賈珩面不以為忤,道:“那你好好考慮。”賈珩説着,拿過手帕擦了擦手,纖細修長的手一手汗,出了廂房,抬眸看向站在廊檐下的陳瀟。

廊檐懸掛着的紅燈籠之下,少女仍是一身蜀錦圓領長袍,容儀窈窕,身形頎麗,只是抱着肩,宛如一柄利劍,冰肌玉骨的臉蛋兒滿是生人勿近得氣息。

賈珩問道:“看什麼呢,也不出聲。”

“你可是夠卑鄙無恥的。”陳瀟柳葉細眉下,目光幽幽地看向那少年,嘴角噙起一絲譏諷。

賈珩面如玄水,看向陳瀟,沉聲道:“漢虜不兩立,我卑鄙無恥,也是為了讓將來這片土地的人,有朝一不會像他一個七尺男兒,做韃子的奴才。”陳瀟一時默然不語,看向那正直言的少年,星眸熠熠而閃,心頭好似一弦輕輕撥動了一下。

見着陳瀟愣神,賈珩面沉寂,忽而湊至近前,在陳瀟的耳畔低聲道:“也是為了你老陳家的江山社稷。”忽而見得那少年湊近而來,陳瀟耳畔傳來聲音,清麗臉頰生出紅暈,一把推開賈珩,一臉嫌棄,皺眉惱怒道:“大夏天的,離這麼近,你不熱嗎?”也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位廢太子遺嗣,她的堂弟,好像在………在撥她?

賈珩離開幾步,看向冰顏玉頰兩側浮起淡不可察紅暈的少女,目光幽深幾分,若無其事道:“咱們去官廳吧。”他其實也不想這般“韓劇男主”,他對陳瀟並無興趣,長腿的類型,有咸寧一個放的開、會反差的就已足夠了。

只是陳瀟如收攏到麾下當工具人,可以試着發展自己的隱秘勢力,而錦衣府的人手,無論他現在用的多麼得心用手,終究是宮裏的。

他身邊兒的確缺着這麼一個人,男人因為權勢往往會背叛,女人還好駕馭一些,而陳瀟與天子有着這麼深的隔閡和複雜的親緣關係,身份更為合適。

這般一説,其實對咸寧堂姐有些不公平,全是技巧,幾無情。

賈珩説着,重新來到前廳,這時汪壽祺已經將出來,蒼老面容上見着惶懼,問道:“永寧伯,老馬是怎麼回事兒?”

“犯人已經招了,這廝勾結東虜,謀刺本官,需要嚴加訊問。”賈珩面凝重,沉聲道。

汪壽祺道:“這單憑歹人一面之詞,如是攀咬……永寧伯可有證據?”其他錄了筆錄黃善、黃誠多是面面相覷,都是看向那蟒服少年,而林如海也是在一旁準備隨時出言。

賈珩道:“汪老爺要證據?”汪壽祺苦着臉,説道:“老馬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是不是誤會了,這總要確鑿一些?”賈珩面淡漠,轉頭看向身後愣着的錦衣府衞,冷聲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即刻廣派緹騎搜捕馬家莊園,一體抓捕其親眷、管事,嚴加拷問,尋找通虜證據以及亂黨!”汪壽祺以及眾鹽商:“……”不遠處坐着的顧若清,秀眉之下的明眸微凝,愕然片刻,目光復雜,幾似一副看朝廷狗官的眼神,而一旁的南菱已是眼眸亮晶晶地看向那青衫直裰的少年,目不轉睛,有點……心如鹿撞。

李述與幾個錦衣校尉,面一肅,抱拳道:“是,都督。”説着,領着幾個錦衣府衞,風風火火出了鹽院衙門,準備召集緹騎搜檢馬家。

賈珩抬眸看向臉微變的汪壽祺,温聲道:“汪老爺,這次東虜派人謀刺本官,幾位遭了池魚之殃,諸位受驚了。”牽涉到東虜一位大人物的下落,還來問證據?

歹人口供就是最大的證據,這時代口供為王,言詞證據尤在實物證據之上。

汪壽祺此刻卻已經有些懵圈,或者説逐漸認識到事情的嚴重,這不是過家家,拱手道:“永寧伯,好説,好説,刺殺之事,誰也沒有想到的事兒,只是我等是否還在這兒等候。”賈珩道:“這裏其實不關汪老爺的事兒,汪老爺等會兒和幾位回去就好,汪老爺不用擔心,本官雖執掌錦衣,代天子提點詔獄,但卻沒有胡亂攀誣誅連的習慣。”這話倒是讓汪壽祺心頭認可一些,誰吃飽了撐的,刺殺這麼一位朝廷新貴,人家只是南下揚州,什麼都沒幹。

只是賈珩之言,卻讓幾人心頭打了一個突兒,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都差點兒忘了,錦衣府詔獄才真正是羅織冤獄之所。

有一説一,賈珩的名聲其實還好,起碼執掌錦衣以來,都沒有羅織罪名,都是按證據拿人。

蕭宏生目光閃了閃,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刺殺的確是真真切切發生之事。

賈珩道:“幾位老爺也受驚了,我送幾位老爺回去,先前盛情款待以及深明大義之舉,本官不會忘卻。”汪壽祺也只得壓下心頭的擔憂,陪着笑道:“永寧伯客氣了。”心頭愁悶不勝,老馬一落網,鬼知道會不會招出其他的鹽務上的事兒,此事需和劉大人商議一番,如何營救。

心念及此,也不願多留,告辭離去。

而後,在賈珩與林如海相送下,一眾鹽商離去。

汪壽祺出得鹽院衙門,臉陰沉如水,這時,從身後跟上來的江桐面帶焦急,低聲道:“汪兄,這可如何是好?”汪壽祺壓低了聲音,説道:“先回去再説。”而後幾位鹽商的家僕以及親眷,趕着馬車前來,汪壽祺、黃善、黃誠等幾人心事重重地登上馬車。

來時八人現在馬顯俊落網,現在就只剩下七人。

幾人一路回去,全部去了瘦西湖一處望月別墅,進入汪壽祺的書房,七位鹽商唉聲嘆氣,臉都不好看。

善迫不及待開口問道:“汪兄,這永寧伯是什麼意思?”汪壽祺嘆了一口氣説道:“這永寧伯,老朽看不透。”程培禮皺眉苦思,説道:“我瞧着這永寧伯是不是在誆騙我們?”鮑祖輝卻是急聲問道:“老程,究竟怎麼回事兒?老馬究竟有沒有給韃子通風報信,刺殺那姓賈的?”此言一出,其他幾位鹽商都看向程培禮,這位馬顯俊的兒女親家,也是二黃、程馬四人團伙的智囊。

“這我哪裏知道?”程培禮搖了搖頭,苦着臉道。

“你們是兒女親家,常常一個鼻孔出氣,你會不知道?”江桐眉頭緊皺,質問道:“現在永寧伯因為刺殺的事兒藏着一股火,正要拿人開刀!你老實説,是不是你和你兒女親家馬家,和那些韃子聯手做的局?想讓大家夥兒一塊兒和你們抗?”鮑祖輝也目光狐疑幾分,神不善地問道:“老程素來是個有點子的,別是想着賣人家韃子一個好,然後借刀殺人吧?”

“如果永寧伯死了,也就死了,可現在人家沒事兒不説,還正得了發作機會。”黃誠冷不防道。

一時間,口誅筆伐,都在埋怨地看向程培禮。這時,汪壽祺也看向眉頭皺成川字程培禮,問道:“培禮,老朽託大喚你一聲。”

“汪老爺折煞晚輩了。”程培禮聞言,正幾分,看向頭髮灰白的汪壽祺。

其實程培禮也就四十左右,這時候孩子結婚的早,其中一個孩子與馬顯俊是兒女親家,多少有些關係,但要説一個鼻孔出氣,其實倒也不至於。

汪壽祺神嚴肅,説道:“老朽知道你和馬顯俊兩人,與北邊兒的韃子做了不少生意,平時也懶得理會,生意人五湖四海,倒也不拘什麼,可這刺殺朝廷命官,上次鹽院的事兒,誰做的,老朽沒有問,林鹽院那是握筆桿子的,再差也不會有滅頂之災,但這次是人家拿刀把子的,你也敢亂來?”程培禮嘆道:“汪老爺子,這事兒真不是我做下的,誰知道這韃子過來親自刺殺永寧伯,這誰能想的到?”

“馬顯俊呢?”汪壽祺目光陰沉,皺眉道:“他慣常是用狠的這些年使了不少手段。”程培禮説道:“我也不知道,這等機密的事兒,親兒子都防着,他如何會告訴我?但如是説勾結東虜,我是沒有這個心思。”江桐蒼老面容上見着憂慮,手捻頜下灰白鬍須,道:“現在人家已經動刀拿人了。”程培禮目光鎮定,説道:“汪老爺和諸位放心,這等掉腦袋的事兒,任誰進去都不會胡亂攀咬,牽連的多,大家都完蛋,如是不牽連,馬家的後人還有諸位照看,老馬也是聰明人,什麼該説,什麼不該説,他心頭有數。”眾人聞言,心頭都是鬆了一口氣,誰也不敢説自家股上乾淨。

汪壽祺點了點頭,道:“是這個意思,這下進去了,我們在外面該營救也會營救,説是勾結東虜,想來也未必是大事,老朽瞧着那永寧伯也是個能收錢的,既然能收錢,一切也就好商量,將這件事兒控制住影響,不讓他鬧大,這個事情實在魯莽了。”黃誠眼前一亮,笑道:“汪老爺子,許是不打不相識。”鮑祖輝也附和道:“汪老爺是個識人的,我老鮑瞧着這當官兒的,他就沒有不貪的,無非是胃口大小之故,有的人看着不好收買,只是要價高,要是出的起這個價,一樣是那副鳥德行。”蕭宏生眉頭緊皺,心頭卻浮起一抹莫名的憂慮,那永寧伯,少年得志,真的是這般嗎?

作為此地年歲最小,輩分最晚的鹽商,顯然不好胡亂嘴。

但正因為年輕,卻是更能拋棄一廂情願的幻想,清晰地看透霧。

而就在幾人商議之時,忽而外間的管事稟告道:“老爺,劉大人到了。”劉盛藻這會兒已經嚇得醒了酒,醒酒之後,心頭又驚又懼。

想起先前醉酒之間,為一女人鬧得聲勢不小,不由後悔不迭,至於遭遇刺殺,更是驚疑不定,聽聞幕僚提及揚州鹽商都從鹽院衙門返回,不顧腿上的崴腳之傷,第一時間就坐着馬車,離了所居莊園別墅,來到汪壽祺府上拜訪。

揚州鹽院衙門官廳之中,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賈珩讓做完筆錄的浣花樓老鴇麗娘,領着一眾盈盈燕燕離去,然後室內只剩下顧若清與南菱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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