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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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點了點頭,道:“四妹妹於繪畫一道頗有天賦,恰巧我知道一種肖像形似的畫法,所以給她簡單説了説,四妹妹就留了意,許是融進了繪畫技巧之中。”妙玉輕聲説道:“一開始不要學的太多了,先把一種技法風格臻至妙,再行推演融合,大凡開宗立派者,無不如此。”賈珩端起一旁的茶盅,抿了一口,看向容顏清冷的妙玉,笑了笑道:“你是這方面的丹青妙手,你來教着她就好。”妙玉出身官宦之家的小姐,先前只是以為詩才無雙,看來於琴棋書畫一道應該都有不凡造詣。妙玉清聲道:“惜天賦不錯也願意靜心去學,將來有一天或能有一番造詣。”惜先是看了一眼賈珩,又看了一眼妙玉,眨了眨眼,心頭生出一股説不出來的異樣,今個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兩個人見面之後,怎麼不吵架了?

賈珩看着兩人談論着畫軸,也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心頭雖有遺憾,但也沒有再留下,起身離了妙玉所居院落,打算回去陪着可卿。

揚州夜幕降臨,皓月當空,清冷月輝灑落在一方碧波盪漾的瘦西湖,夏夜晚風習習,吹拂着瘦西湖側的鶴園,松濤明滅不定,在燈火通明的亭台樓閣之上,隱隱傳來輕歌曼舞之聲。

揚州八大鹽商的五位,黃善、黃誠、鮑祖輝以及馬顯俊、程培禮等人圍攏一桌,飲宴談話。

“汪老爺子怎麼説?”程培禮放下茶盅,抬眸看向黃善,目中滿是擔憂之

善搖了搖頭,低聲説道:“汪老爺子説劉老大人魯莽了,這般將運庫賬簿焚之一炬,只怕會提前引來朝廷的介入。”先前鹽運司列放有文牘的倉庫被付之一炬,自是揚州鹽商以及兩淮都轉運使劉盛藻的手筆。

下方坐着的馬顯俊,目光陰沉如鐵,冷聲説道:“這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啊,這齊閣老似要在金陵核銷鹽引,清查歷年鹽庫課銀收支結餘,可這賬簿哪裏經得起查,就是一團爛賬,真要查,那上上下下都要雞飛狗跳。”鮑祖輝面憂心忡忡,低聲説道。

馬顯俊説道:“現在正好,朝廷縱是想查,也無從下手。”程培禮面凝重如霜,低聲道:“就怕朝廷藉口此事,大動干戈,再派那等強勢之人過來查察,上次永寧伯在淮安督河,這位武勳的手段,諸位有目共睹,現在河道衙門的吏員還沒補齊,此人如來揚州,勢必要起腥風血雨。”黃善道:“程兄不必過於憂慮,縱是那位永寧伯南下查察,也不至亂來,沒有證據,他也拔劍四顧,茫然無敵。”

“是啊,先前金陵的那幾家還不是一樣,倒賣官糧,也沒見永寧伯動他們一,就是因為沒有證據。”黃誠接話説道。

其他幾人聞言,頻頻點頭稱是。

事實上,賈珩先前對囤貨居奇的金陵官宦子弟在淮安府倒賣糧食的部分“容忍”,起到了一些惑作用。

程培禮面微頓,説道:“永寧伯不容小覷,此人能以未及弱冠之齡的少年,成為掌國樞密,手段絕非只有那些。”

“程兄説的不錯,總之,未雨綢繆,不得不防。”黃善手捻頜下鬍鬚贊同説道。

馬顯俊冷聲説道:“既是未雨綢繆,那京裏那邊兒如果有什麼消息,也當派人遞送過來,如真是來者不善,我們也不能猝不及防,坐以待斃!”這時代的商賈原本就深知信息的重要,揚州鹽商除在神京有着揚州會館外,還有其他產業,不僅是做生意,還要打探京中的消息,然後通過飛鴿傳書或者快馬遞送回來。

“馬兄,不要胡來。”程培禮皺了皺眉,面鄭重説道。

馬顯俊目中冷斂去,笑了笑道:“放心,最多使一些自保手段而已,誰敢明着對抗朝廷?”玉兔西落,金烏東昇。

,天光大亮,賈珩聽完劉積賢彙報準備南下的舟船事宜,讓人打發了人回去,拿起揚州方面的情報彙總,繼續翻閲着。

“公子,楚王妃與北靜王妃來了,説是讓你過去。”晴雯稟告道。

因為甄雪的女兒水歆,已認了秦可卿為乾孃,而賈珩作為乾爹,怎麼要見一面,贈送禮物,作為認乾親之禮,先前因為剛剛返回京中太過“繁忙”,就沒有顧得上。

賈珩放下手中的書冊,想起北靜王妃甄雪的柔潤,面一頓,沉説道:“那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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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賈珩:那天王妃似乎……也樂在其中吧?(晴妃加料)寧國府,後宅內廳楚王妃甄晴,北靜王妃甄雪與秦可卿坐在一起,水歆與香菱説話,除外還有尤二姐,尤三姐兩人相陪,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秦可卿看向一旁的水歆,問道:“歆兒長高了,現在也該識字了吧?”甄雪一身天藍衣裙,往温婉如水的眉眼間,多了幾分俏麗,輕聲説道:“歆兒已經發蒙了,識了一些字。”秦可卿目光不無豔羨,輕聲説道:“甄姐姐真是有福氣,有這麼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甄雪笑了笑,道:“有這麼一個孩子,其實也沒少淘氣,有時候讓人不省心。”甄晴看向秦可卿,心頭也有幾分狐疑,按説秦氏過門也快一年了,肚子倒也沒見着動靜,別是那賈子鈺身子也有什麼不對吧?

此念一起,甄晴心頭一跳,如是這般,或許不用擔心糾葛過深,珠胎暗結。

“大爺來了。”就在這時,嬤嬤進入屋內,向正在説話的幾人,笑着説道。

甄雪手中正自捏着的手帕,輕輕攥了攥,温寧婉美的玉顏上,漸漸浮起一絲不自然神

楚王妃甄晴則是秀眉挑了挑,眸光卻是清寒幾分,暗暗咬了咬牙,這個混蛋終於來了嗎?

不多時,就見從外間進來一個身形頎長,着青衫直裰的少年,進得廳中,神情沉穆的面容,俊美無儔。

秦可卿問道:“夫君,兩位王妃帶着歆歆過來了。”賈珩點了點頭,轉而看向盛裝華服,曲眉豐頰的甄晴,二人目光相接,楚王妃甄晴依然凌厲,然後看向甄雪,對上那一剪秋水,分明帶着慌亂與躲閃,心頭微動,問道:“歆兒呢。”這時,正在與香菱對坐翻着花繩的小蘿莉水歆,聞言,轉過小臉看向賈珩以及幾人,目光看向賈珩之時,想要起身,但臉上一時間卻有些怯生生的。

賈珩抬眸看向水歆,小丫頭長的如瓷娃娃一般,粉凋玉琢,可愛伶俐,先前就有見過,只是不大親近,這次因為過來相認義女,與先前自有許多不同。

這時,北靜王府的一個嬤嬤牽着小丫頭的手近得前來,甄雪看向自家女兒,又看了一眼那少年,不知為何,心底忽而起了一絲忐忑。

雖然知道自家女兒討人喜歡,但究竟能不能討那人的喜歡,還有些不確定。

嗯?她在意這個做什麼?

甄雪撫平心湖中蕩起的淺淺漣漪,目光温柔地看向自家女兒,輕聲道:“歆歆,快過來喚乾爹。”但水歆明顯有些怕生,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賈珩,似有些遲疑。

賈珩笑了笑,輕聲説道:“可能是剛剛見着,接觸的少,歆歆還有些怕生,等以後悉一些就好了。”

“在家還喊的好好的呢,這孩子。”甄雪微微蹙着秀氣的眉頭,明眸見着幾分嗔惱,輕輕柔柔説着。

賈珩看了一眼容顏柔美的甄雪,温聲道:“當面有些生分也是有的。”對上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以及那似是一語雙光的話,甄雪目光一虛,芳心微顫,卻有些不敢接話了。

這究竟説的是歆歆,還是説她?

“乾爹。”就在這時,糯軟的聲音響起,小蘿莉似是鼓起了勇氣,親暱地喚了一聲。

賈珩笑了笑,近前,彎下身來,抱起小蘿莉,問道:“歆歆,今年多大了?”歆歆伸出兩個小胳膊抱着賈珩的脖子,糯軟道:“虛歲五歲了。”賈珩笑了笑,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子上,説道:“都五歲了啊,怪不得這麼高呢。”暗道,真是難為甄雪了,進北靜王府幾年沒有男丁,怪不得甄晴説受了不少委屈。

秦可卿看着有説有笑的一大一小,柳眉之下的明眸略有一些失神,心底深處似是湧起一股酸楚。

了小蘿莉一會兒,賈珩取出一塊兒玉佩,輕聲道:“歆歆,這塊兒玉佩是乾爹隨身攜帶的,送給歆歆,希望歆歆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長大。”

“謝謝乾爹。”水歆拿過玉佩,柔軟説道。

甄雪見此,看向那目光温潤的少年,連忙説道:“子鈺,先前她乾孃已經給過她東西了。”

“這不一樣,那是她乾孃給她的,這是我給她的。”賈珩轉眸看向甄雪,笑了笑,清聲説道。

甄雪卻被那温潤柔煦的目光灼了一下,就有幾分心驚跳,呼急促幾分,不敢多看。

悄然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楚王妃甄晴,豔麗玉容上笑意詭秘,説道:“珩兄弟也是喜歡歆歆。”賈珩輕聲道:“歆歆,乾爹等會兒帶你去花園玩玩好不好?”

“嗯。”水歆親近地看向那少年,糯糯道:“乾爹,雲姑姑説家裏有小馬駒,乾爹帶我去看看呀?”賈珩笑了笑,道:“等會兒咱們去看看馬駒,等歆歆長大一些,乾爹再教你騎馬。”見着“父女”兩人互動,眾人都是輕輕笑了起來。

甄晴看向那少年,説道:“珩兄弟,我和妹妹還有件事兒想要麻煩珩兄弟。”賈珩聞言,轉眸對上那雙笑意未達眼底的鳳眸,目光閃了閃,他先前就猜測甄晴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賈珩點了點頭,説道:“先前聖上説了在大同軍鎮的事兒,有些是關於北靜王的,因為事關軍國機要,等會兒與兩位王妃説説。”甄晴笑了笑,道:“那也好。”她與妹妹一同與這人周旋,那麼在外人眼中,也能減少一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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