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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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姿滿懷心事地走了。侍在端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生莫名的惆悵。二杏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雖然知道這件事跟曉姿關係不大,可潛意識裏卻認為曉姿的那番話是二杏出走最直接的原因。雖然覺得這樣對她有些過份,可一想到二杏那張消瘦的臉和已經失去靈的眼眸,就越發解不開這個結。

三路回家的時候捱了老鄭一頓鞋底板,侍在端回家也不好受。雖然那些事情侍老轉兒並不完全清楚,責備他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原因是受傷這麼大的事兒,竟然不告訴家裏,拿老兩口當擺設;第二個原因是二杏去看他,沒有照顧好,讓人家受了委屈,這會倒好,人家老鄭老兩口雖然沒説什麼,但話裏的埋怨還是少不了的。

侍大嫂語重心長地説:“丟兒啊,咱是農村人,本本份份過好子就行了,你上外面去掙錢,我和你爹不説啥。可你在外面幹了啥,總得跟家裏説一聲,讓我們倆心裏有點底兒吧?開那個傢俱廠,要不是人家老鄭兩口子説,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看我和你爹老了,不中用了?好好跟曉姿把婚結了,生個孫子,我給你們帶着,這才是莊户人的正道。”侍在端不告訴父母,有他自己的原因,讓他們知道了自己幹什麼,老倆口除了提心吊膽,還能怎樣?

侍在端只能笑着跟父母保證,一定聽你們的話,多幹活兒,少吹牛,做老實人,説老實話,辦老實事,不正道的錢不拿,不好來的錢不花,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偷一概不沾云云。

一通保證下來,侍老轉兒這才眉開眼笑,悄悄下來的鞋底板兒又重新裝上了腳。還是不放心,接着囑咐兒子説,咱家沒有不正道的人,你受傷不告訴我們是怕我們着急,但二杏那事兒你辦的有點不地道,我們倆也知道了二杏那丫頭命苦,被那個死鬼欺負了不説,還成了個寡婦,你不能欺負人家,咱鄉里鄉親的,能幫就幫,不能眼看着二杏子過得悽惶。侍在端知道要“聽媽媽的話”可如果真聽了,所有的理想都會變成媽媽貼在冷鍋上的餅子。有話可以聽,有的話卻不能放在心上。

因為這次的事情,鎮上的人們已經把關於他的事兒傳得神乎其神,好多人也知道了他的家裏,養着一條在關鍵時刻救主的金蟒。一些好事者專程跑到他的家裏,非要看看這條金蟒長什麼樣,人家妖妖本就不開面,看到侍在端就順着他的身子爬上來,對那些圍着她要看個新鮮的陌生人,惡狠狠地把身子抬得老高,嚇得那些人轉身就跑。於是,有人説侍在端是李寄附體,蟒蛇之類的就怕他,甘心為他所用;有人説他得了一本武功秘笈,才得了一身功夫;還有人説他被女鬼附體後,從劉半仙兒那得了一種藥,可以夜馭十女,等等。這不,劉曉姿不在家,清鍋冷灶的,全跑到傢俱廠食堂吃飯,就發現那麼多雙崇拜的眼神盯着他。

“老大,那個,你真能夜馭十女?”陸廣闊受了義組那哥幾個的委託,專程跑來問這個問題。侍在端一聽差點沒把碗掉到地上,心説這是誰嘴上沒把門瞎傳的,老子就是那方面能力有點超常,也不至於夜馭十女!再説了,哪個女人願意蹲人牀邊看這種場面!看侍在端白了他一眼,陸廣闊有點掛不住勁,一拍桌子:“我就説嗎!那幫小子胡説八道,我們老大是威武,就是有那能力,也不能辦那事兒!可話説回來,老大,你是不是真遇上高人了?”陸廣闊那副不死心的樣子,侍在端真是哭笑不得。

“陸哥,那幫小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可幹?最低訓練任務做個調整,每人每天十公里越野,一千個俯卧撐!”坐在旁邊桌子上一直側着耳朵傾聽的那幾個小子,齊齊從板凳上滑了下來,老大,你太狠了吧!看着侍在端走出去時那修長的背影,陸廣闊心裏直樂,這小子,肯定有點歪門道,看看他老婆那個家庭背景,可真是不簡單哪。

從食堂回來,侍在端回到家裏,他哪裏也不想去,只想靜靜地躺到炕上,窩到被窩裏,好好想想近期發生的那些事情。可天不遂人願,剛把大門關好,就接到了姚易竹的電話。

“你幹什麼呢?有時間嗎?”姚易竹的聲音很輕,似乎有點怕嚇到他。侍在端懶懶地躺到了沙發上,“大鎮長,我等小民當然有時間,不知大鎮長有何示下?”

“去你的!怎麼這麼貧呢!哎,今天晚上我值班。地礦那邊有消息了,要不要聽啊?”侍在端心裏突生一股火,這死女人,話裏不用充滿挑逗的意思吧。

“可你知道,我病剛好,沒力氣呢。”既然你挑逗,那我就給你曖昧一個先!

“怎麼?連從你家走到這兒的力氣都沒有嗎?”女人的聲音裏透出點點失望。

“哦?!那點力氣還是有的,就是走到你那兒以後,沒有力氣再幹別的了,你説怎麼辦呢?”姚易竹是什麼人,豈能聽不出這話裏的意思。

“小無賴!你來了,就是説會兒話!”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就只説會話兒,你説你一個大美人站在我面前,如果我一點行動也沒有,那不是對你最大的傷害嗎!為了不傷害到你,我也得有點行動不是。”侍在端輕笑道,摸着妖妖冷冷的身體,妖妖把身子纏上了他的胳膊。

“你來不來吧?哪那麼多廢話!你以為我不知道?就你壯得跟個屠夫似的,那點兒病早就好了,跟我來西施捧心那一套?我可告訴你,十分鐘,如果你不到的話,那我明天就讓勘探隊的人回去!”一聽這話,侍在端馬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這可是正經事兒,不能有一點馬虎的!

“別介,別介,美女鎮長姐姐,小的馬上就到!”説完掛上電話就往外跑。

姚易竹也不怕冷,早就把門打開了,等着侍在端的到來。姚易竹站在窗前,看侍在端一路小跑進了樓,嘴角不由唚出一絲微笑。病牀上看到他的那一刻,她那顆心是揪起來的。

“大鎮長,你看你把小民累的,太不體恤民情了。我可是大病初癒啊,有你這麼折騰人的嗎!王子鎮的建設可不能這麼搞,要靠人民,人民才是最可靠的力量,我可是人民的一員,而且是年輕力壯的人民,你把人民當猴耍,就是不依靠人民,你這羣眾路線執行得可不怎麼樣啊!”姚易竹聽他這一通抱怨,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撲哧”一聲笑了,“行啦,你!怎麼這麼多奇談怪論!坐下吧,剛泡好的龍井,嚐嚐?”接過熱熱的茶水,侍在端裝作抹汗的樣子,“你看這把我累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超過一百二十下就是有病,我這都快一百五十下了。你這大鎮長,真夠官僚的,還限我十分鐘。這跑步十分鐘還可以,大晚上辦事兒十分鐘可不行,怎麼着也得十個十分鐘啊!”姚易竹的臉變得血紅,光燈下就像一塊千年血玉,透着神秘、古樸和高雅。

“你這張狗嘴裏,真是吐不出象牙來!就不會説一句人話!”姚易竹嗔怪道。

“我這説的不是人話是什麼話?是鳥語嗎?再説了,狗嘴裏長的是狗牙,象嘴裏才能長象牙,狗嘴裏怎麼能吐出象牙呢,你看到過嗎?剛才我説什麼了?什麼也沒説啊!大鎮長,你想得太多了吧!”侍在端賊賊一笑,看着姚易竹通紅的一張俏臉,假裝若無其事地低頭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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