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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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該去呢?
王維皓煩躁的抓着頭,點了煙沒兩口又擰熄,煙灰缸裏滿滿堆成小山的煙蒂。
他很清楚自己的煩躁不是因為阿偉刮壞了他的愛車,那不過是花錢就能處理好的事,不值得他這麼煩心,況且,他也已經扁過阿偉了,照道理來説應該能消氣了,怎麼仍舊覺得看什麼都不順眼呢?
最讓他光火的是,他完全不瞭解這種覺是怎樣的
覺,只是覺得
口悶
,像是和人打架受了內傷的樣子。
偏偏他已經多年不曾親自出馬砍人了,那種活早就給阿偉和底下的兄弟去幹,
本沒可能會受什麼內傷,可是那股無形的壓力又確確實實地鬱結在心口,讓他幾乎想大聲地將它吼出來。
他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灌入喉嚨,卻猛地被口那陣鬱氣反
出來,嗆得他直咳,心頭一陣火起,抓起酒瓶便往牆上摔去。
酒瓶的撞擊力引來門外幾個小弟的警戒,一羣人三秒之內撞開房門衝進來。
“老大,你沒事吧?”阿偉手握着槍,眼光梭巡着四周,謹慎地尋找開槍者的蹤影。
還有幾個人團團將他圍住,組成一堵人牆,生怕埋伏的殺手再補上一槍。
維皓很滿意這些小弟的機警與忠心,臉上卻沒有出絲毫讚賞的神情,只是淡淡地説:“沒事,只是摔了個瓶子,你們出去吧。”一羣人訕訕地走出去,留下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左右晃着。
起身到酒櫃裏又拿了瓶酒,酒櫃的玻璃上清楚地映着他的影像。
他看到一張冷峻的臉孔,一雙熾人心神的眼睛,兩道眉則是伺機而動的猛虎,隨時都有可能在瞬間噬掉靈魂,而那恰似鷹般的鼻樑,彷彿能劃被狂風,在蒼穹中留下屬於他自己的線條。
他扯扯嘴角,撫着那滿是胡碴的下頜,想起自己剛出來闖的那一年,一個算命的曾對他説過——“你這面相與八字,若在古代,不是個王也是個將軍,就算到了現代,也絕對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可不是嗎?
才二十出頭,便已經是道上叫得出名號的一方角頭,手下的弟兄也有上百人,隨便踩一跺腳,黑白兩道便要亂上一陣子,天大的難事,在他來説不過是幾十聲槍響就簡單的擺平了,哪像今天這樣,居然會為了一個陌生女子的一句話而方寸大亂。
她怎能算是個陌生女子呢?
畢竟,兩人曾共度極親密的一夜;畢竟,她將最珍貴的第一次給了他;畢竟,他已經破壞了自己的規定,和對方換了姓名。
但就是這樣才教他心煩,他的耳邊還縈繞着她的話語——下禮拜天到宜蘭救我…
今天就是禮拜天,他到底該不該去呢?
本以為過了這麼多天,他會將她所説的地址給忘了,但這件事卻不斷地在心頭湧現,而且隨着時間的近,她説這句話的表情就越顯清晰,讓他想忘都忘不了。
那個喝醉酒的女人…不!她只能算是個小女孩,不過是他十多年獵豔生涯中的一段小曲而已,
本不值得為這件事心煩啊!
可是,打從那女走出房門後,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竟然悄沒無聲地佔據他原本狂放不羈的心。
等你來救我喔,我的屠龍王子…
一想到那隻小白兔對他説的話,他臉上似刀鑿的線條緩緩地柔和成風拂過的森林。
黑豹殺手、嗜血狂狼、催命無常…什麼樣奇奇怪怪的外號他都有過,無一不是帶了些兇狠殘暴的意味,頭一回有人叫他“屠龍王子”這外號要是給那些手下聽見了,不笑掉他們的牙才怪!
但這個外號聽起來蠻特別的,好像古時候的勇士,揮舞着劍和噴火的惡龍正進行着一場殊死戰…
維皓出神地想着,阿偉探頭進辦公室,見他手上拿着雜誌,便吹着口哨走進來。
可惡的阿偉,居然這麼不湊趣地打斷他的思緒!
維皓投去一個足以殺死人的目光,冷冷的命令道:“閉嘴!”他已經夠煩了,阿偉還來這吵他,真不要命了!
阿偉一派嬉皮笑臉“皓哥,你看看,天氣這麼好,又是美麗的禮拜天,怎麼不出去外頭走走?”一聽到“禮拜天”三字,他輕哼了聲,口有些難以形容的鬱悶,火冒三丈的回道:“誰規定禮拜天就一定要出去走走的?”他就是在煩要不要出去走走!
阿偉吐吐舌頭“是沒人這樣規定啦,但我看你最近好像心神不寧,以為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會好一些…”他“啪”的一聲丟下手邊的汽車雜誌,沉聲喝道:“媽的!賓出去!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沒事別來吵我!”偏生阿偉是那種天生愛唱反調的人,越是要他走,他就越是黏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