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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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掘閲不懂“母親”意味着什麼,但是從紅龍鄭重的語氣來看,他推測出這應該是個類似於自己“出生”一樣的巨大存在。

掘閲又問:“那你是誰?”紅龍便説:“你的父親。”掘閲又問:“那我是誰?”紅龍看了他一眼,説:“你的問題太多了。”掘閲便再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他度過了一段很愉快的時光。紅龍將整片豐饒之海化作一面鏡子,隨後讓他坐在背上,從天上往下看,海之鏡中便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幻影,身着不同的衣服、住在不同的地方、臉上帶着不同的表情。

“那是什麼?”

“是生命。”

“生命是什麼?”

“是你的敵人。”掘閲不再問自己是什麼,因為他知道這會讓紅龍不高興。

自從紅龍開始訓練他的能力後,他總是一身傷痕,他手持兩把很重的刀,被紅龍打得步步後退,最後重重摔倒在地,他把刀一扔,就不要臉地哭起來。

那時他還會憑藉本能表達自己的情緒,紅龍也會耐着子去勸,一般是紅龍帶着掘閲去天上跑一圈,有時候掘閲揪着紅龍的鬍鬚不撒手,氣得紅龍身體一翻滾,掘閲就從天上掉了下去,就快要掉進海里時,紅龍從風中穿過,接住了他。

有時候掘閲也會問紅龍一些天真的問題,例如在看完人間的婚配之禮後,他問:“男人都是和女人在一起嗎?”紅龍説:“不是,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都可以在一起,只是凡人生命短促,不得不選擇繁衍,相比之下,長壽的妖魔等族,有更多的選擇。”掘閲又問:“我以後也會遇到一起生活的人嗎?”紅龍説:“我想不會,沒有人會陪你去承擔你的責任。”掘閲説:“聽起來我很寂寞。”紅龍説:“是,我的孩子,你很寂寞。”有時候訓練太累,掘閲也會躲起來,去海底,去天上,無論去哪裏,紅龍都會找到他,掘閲對這種躲藏和尋找遊戲分外喜愛,紅龍問:“你幹嘛總這樣做?”掘閲説:“這樣就會覺我很重要。”紅龍説:“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是個需要別人來確定自己價值的人。”掘閲基本上沒聽懂這句話什麼意思,他不知道“孩子”

“自己”和“價值”是什麼,他只知道他的回答讓紅龍到不悦,於是在心裏將類似的回答一個一個劃掉。

慢慢的,他的實力越來越強,紅龍也管得越來越嚴厲,掘閲大概猜到紅龍似乎在趕時間,或許是想搶在災難之前就讓他殺掉天帝。這樣的結果是一連一個月紅龍也不會對掘閲講一句話,掘閲被得去和那些亡靈對話,亡靈雙眼無神地看着他。

某一天他看着亡靈那雙眼睛,忽然失去了説話的興趣,他停下説話,茫然地看着那片海洋,那條紅龍,那片天空,想不明白為什麼他和亡靈一起出現,這個世界,既是生,也是死。

於是掘閲變得越來越沉默,紅龍以豐饒之海為鏡,講完了天帝四族的區別和地域,明明是多姿多彩的生命,但是在掘閲眼裏,他們都是敵人。

後來掘閲回望那段時光,他發現自己一直都在試圖討紅龍的歡心,因為無論何種生命,自從誕生始,都想得到愛,有的可以找到,有的花費一生也找不到。

他從來沒得到過紅龍的愛,便心灰意冷下來,板着臉,警惕着讓心靈不安的事物,試圖簡化自己的思考,試圖把自己打磨成紅龍不會拋棄的一件兵器。

直到他遇到了希言。

那顆種子在天地間許久,巧合之下被他撿到了,對自己的出生有清醒的認知,對自己的未來有明確的方向,敢愛敢恨,心動心也不動。

掘閲説不上來自己為什麼就被引,些許是因為希言的純淨,是希言從不向誰討好的高尚,掘閲唯一能清楚的事情就是他在希言面前總是會不經意出怯弱的一面,同時他又會狠狠壓制這種怯弱。

紅龍曾經告訴過他,沒有人會陪伴他,而紅龍向來不喜歡軟弱的人,希言大概也不會喜歡。

掘閲慢慢發現,他不喜歡那些無辜的人擋在他的修羅刀前面,每次手起刀落,他的心都咯噔一聲,像是沉進了大海。他無法解答自己的困惑,也不想向誰尋求答案,他看着身邊的人,知道他們因為自己的“諾言”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所以他不能逃避。

希言經常對他生氣,因為自己很多天沒有對希言説話,或者是自己很多天沒有回去,或者因為各種各樣的小事。掘閲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討厭這樣的喧鬧,反而讓他有一種踏實的覺,就好像無論他走得多遠,都有一個人永遠等着他回去,永遠掛念自己的安危。

但是掘閲害怕這種覺,每每看見希言,他都發現腦海裏那些宏大的計劃、縝密的策略都被掃得一乾二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陪在希言身邊,看花摸魚,聽風賞雨。

這很危險,掘閲告訴自己。

希言是他那一世的生命裏,唯一稱得上輕鬆的妄念,所以他把希言看得緊緊的,不捨得他被其他人知道,不捨得他和其他人歡笑,也因為這樣,他覺得自己更加面目可憎,被世人討厭其實都沒什麼大不了,但是他不想讓希言討厭他。

因此他要一個人解決這件事,拖得越久,他就越不安,而他總是忍不住在希言面前出不安,這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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