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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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仄的堂屋之內,面陰沉的敖戰正半坐起身,目光陰鷙地盯着圍在牀邊的一羣人,神不善。

入目之處皆是陌生景物,裝點的飾物極其簡樸,鼻端掠過的空氣之中摻雜了龍王大人最為厭惡的草藥味道,身上穿蓋的物事也被人齊齊換去,變為了尋常人家常穿的棉麻布料。

生來便錦衣玉食慣了尊貴龍王何時受過這種待遇?敖戰眉眼沉沉,即便神思尚未完全清明,那本來就所剩無幾的耐心也快要被面前這羣只會乾瞪眼不説話的蠢笨凡人消耗殆盡。……更令心高氣傲的龍王大人不悦的是,本應該一直陪伴跟隨在他左右的青年,此時竟是消失得乾乾淨淨、無影無蹤。看着眼前的男女老少,其間卻毫無張青嵐的半點影子,敖戰臉更添幾分冷傲,周身的冰霜氣勢一下暴漲,嚇得那站在後排的兩名侍女哆嗦着,又縮了縮脖子。

男人身上穿着的是侍女為他更換過的一身純黑布衣,此時因為動作而前襟大敞,出底下一片壯的肌

敖戰靠坐在牀上,臉冷漠,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名年邁醫者,眉頭蹙得更深。

方才他從昏睡之中清醒過來之時,就是這人執了一方布,不知死活地往他身前湊。出於自保的本能,敖戰幾乎就要出手置對方於死地。

可是就在男人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老人咽喉的一剎那,一道只有敖戰自己能看到的金光從那老人身上一閃而過——令敖戰硬生生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緩緩將右手收回。

敖戰收回神思,半眯眼眸,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這個老者。

實際上,那道金光不是其他,而是代表着這老者身負大功德,功德修煉到如此圓滿、身泛金光的地步,又是一副醫者打扮……想必幾十年行醫以來手下救死扶傷無數,方有今之成果。

敖戰是戴罪之身,天道不允許他對身無業障之人動手,像是老人這樣功德累累的醫者,更是要有求必應,不得有半點違抗。

鬱郁地抬眸,敖戰一張硬朗面孔之上覆了蹭厚厚的寒霜,同那年邁醫者對視半晌,才嘶啞着喉嚨,沉聲質問道:“這是何處?”老人見他心神已穩神智回籠,自是鬆了一口氣。於是老神在在地捻了捻鬍鬚,搖搖頭,緩聲安撫:“後生,莫急。”醫者話音剛落,屋內便響起了一道柔和女聲:“這裏是燁城姚家,公子…還曾記得?”只聽那女子的聲音極為柔緩,如夜鶯一般動人心絃,説話時的語速不徐不疾,很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敖戰面卻並未變好多少,順着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這才發現那人站在醫者的側後方,此時正面微笑,手裏握着一把掐絲琉璃青玉團扇,目光如水地望着自己。

女子身形窈窕,面若桃李,身上的翠綠襦裙上用金銀繡線繡着片片竹葉,鬢邊的青蓮髮釵隨着主人的動作珠玉搖晃。

“小女名喚乙棠,”那女人對上敖戰冰塊一般的目光,卻是無半分懼怕之,轉而開始輕聲細語道:“昨是孃親祭,我本是去海邊為她燃放蓮花燈祈福,卻不料在那海岸之邊遇到了公子。”

“夜裏風急大,公子孤身一人昏於海岸邊,無法喚醒。”

“我本派了家丁侍女去搜尋那海岸,望能尋到公子家人僕從也是好的……卻終究一無所獲。”説到這裏,女人臉上出了一個清淺微笑,微微搖頭,神之中摻雜了幾分憂慮。片刻後才接着道:“實在是我唐突,最後無法,只得讓那家丁侍衞將公子先帶了回來……望公子海涵。”那女子言行之間頗為得體,雖説不至於面面俱到,倒也算是個能説服常人的藉口了。

孤身一人昏倒於海濱,被好心人搭救,如今那好心人更是請了醫者前來診治,按理來説,無論如何,女人對於敖戰都該是救命恩人一般的存在。

在場的醫者侍女皆屏息靜氣,等着那男人道謝。

卻不料敖戰聽完之後面更差,劍眉星目中彷彿藴着無盡黑霧,那泛了白的薄微動,表面上雖然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人的心情已然差到了極點。

也不知過了多久,噤若寒蟬的一羣人才聽到那男人低沉古怪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説,我孤身一人,昏於岸邊?”***敖戰最後是在龍王府的後廚之中尋到的張青嵐。

男人方才從馬車上下來,連衣物都來不及換成慣常穿的,大步星地便朝王府之中踏去。指尖掐訣,應到了血玉重黎的方位,甚至用了移形換影的法術,氣勢洶洶地朝着後廚直奔而去。

其實敖戰眉眼生的極為周正,五官硬朗,輪廓如刀削斧鑿,堅毅無比。可是就這般正氣凜然的一張臉,此時也因為瞳仁之中混雜着的沉沉霧靄而變得陰鬱妖異起來。

兩人相見之時,龍王大人身上仍舊穿着那身糙的純黑棉布單衣,神鬱結,面若冰霜,一頭長髮未束,散亂地鋪陳在後背之上,隨着周身的氣勢無風自動。

“唰”地一聲,敖戰單手拉開了後廚大門,手背之上青筋鼓起,似乎是用了極大的力氣。不多時,那脆弱失修的紅木門板便被龍王大人單手卸了下來。

背對着大門蹲在灶台之前,正把鍋裏熱着的那盅佛跳牆端出來的張青嵐聞聲,動作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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