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往事空記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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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柳菲絮念及柳默對我的情誼，還是我的那番話震撼了她，總之我最後的結果是，到絳雲殿花園裏搬花盆。

到底是柳菲絮比柳默高一個品級，在柳默沒得到許可之前，我還是沒有權利選擇做還是不做的。

搬花盆。我有點鬱悶的看了周圍一圈，柳菲絮是不打算要我回去睡覺吧？明明下午來的時候，這裏沒有這麼多花盆的。

我擄上袖子，開始幹活，想想柳菲絮最後一句話我就來火，更發似的搬東西，好好的花園，反倒被我踩壞了不少、“想繼續呆在宸宮，你趁早還是死了那條心吧，靠自己的臉皮子勾搭幾個殿下，你還，有種的出了冷宮，到宸蕊殿逞威風去。”不咱們走着瞧，我咬咬牙，自己技不如人還想壓制自己的妹妹獲得自己的愛情，真是小氣，就算不是一個孃的也不至於這樣吧。

宸蕊殿是哪裏？我放下手裏的花盆，扭扭痠痛的肢，貌似跟這宸王有關係，到了古代不去親臨皇帝的住所，跟到北京不去故宮**一樣，多可惜啊。

擦擦汗，繼續搬。

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假如身邊有跟宸王很的人就好了，再要個簽名，好歹帶個證據回去，好炫耀一番。有搬了十來個來回，尋個石墩先坐會。

坐下才發現自己的腳已經痠痛的直髮，渾身上下髒兮兮的，等下搬完一定要去凝香齋那裏洗個澡澡去。順便看看老蔡頭在不在，問問那個靈堯臣是怎麼一回事，靈惜是因為家裏連坐獲罪還是因為給宸王戴綠帽獲罪，還有，宸軒，他也姓宸，不會也是個被罰的人吧？不過他的名字，真的蠻好聽的。

我笑笑，用腳尖擦着地，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其實凌雲風也不錯，有好些子沒有見到他了吧，不知道去哪裏呢？

我抬起頭。月光似水。淡淡地傾灑下來。漏過樹枝和花叢。將華麗地魅影拓印在地上。腦袋裏莫名地想起了那個影子。他們不是宮裏人吧？但是應該很悉宮裏地大小瑣事和地形吧。不是宮裏人把宮裏地事情摸得這麼清楚。難免不説他們有什麼企圖？

靈惜不會是他們在宮中地內應吧？所以那兩個蒙面黑衣人。一進宮來徑直奔到月嬋宮裏。恰好我去了側殿。倆人沒找到我。一氣之下把我地屋子給抄了。

不。不。不能這樣説。我更願意相信他們是來搶劫地。我拍拍腿。接着幹活。腦袋也沒歇着。

忍着打哆嗦地倆腿。我踉蹌地搬了稍微重一點地盆景。嘿咻嘿咻地挪着步子。忽然盆景猛地一歪。似乎受了多大地碰撞。帶着我一起往後仰去。

“啊！啊…”最後一個‘啊’字只喊了半聲。便被人捂住了嘴。

“嘩啦”一聲刺耳地破碎音。我掙扎地扒開那人地手。先去看那花盆。上好地一盆景。就這麼廢了？罪魁禍首呢？

我憤怒的往回看，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烏黑的靴子，接着是一身烏漆的黑錦服，一張冷峻發寒的面孔，緊抿着，眉頭擰成一團疙瘩。

我騰地起身，對面的人也動了一動，一句話也沒有，轉身就走。

我忙跑過去，擋在他面前。

蒼白的面孔，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這種冷漠，我似乎在哪裏見到過，有一種淡淡的悉，忽然讓我想起宸軒，可是又有極大的不同，這種不同，帶着徹骨的冰冷。

男人看看我，又看看宮門，不説話，繞過我，準備走。

這麼拽，撞了人還能這麼傲，更何況還打了我一盆花，不道歉也不能這麼目中無人吧，長得好看了不起？

我有點來火，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袖“道歉！”他低頭看看我的手，眼睛裏出一點驚詫與不屑“放開。”還拽！我輕輕用力，把臉貼過去，促狹的一笑“道歉，不道歉，我就嚷嚷，説你非禮我。”裝君子，我呸。

男人緊抿的，微微動了動，蒼白冷漠的臉上微微紅了紅，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發火。

僵持了一下，男人微挑嘴角，眼神裏多了層厭惡，狠狠了袖子，劍眉上揚，瞄着我“花，明會有人補上。”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鬆手，下意識的瞄向默呆過的涼亭方向，心裏跳起了很難受的覺，而且這種覺跟見到默的時候如出一轍。

男人似乎到了忍耐的極點，了袖子，又了一下，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的用力一甩，我就像個秤砣一樣，笨重的跌落在地上，姿勢極為狼狽。

等我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時，男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緊緊捂住口，覺莫名的憋悶。

“快來人啊！蓉華娘娘昏過去了！”一**刺耳的喊聲漫過院牆，衝擊着我的耳膜。

我拍拍塵土，木木的站起身來，望着男人消失的地方，那一瞬間我想起好多事情，悶悶的，極為難受。

這裏，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河水很清，清的可以看見水底黑而光滑的石頭，清的可以看見那張清秀的面容。

“他們為什麼會這樣？柳默愛的竟是…這太令人難受了，太難受了。”我捧了抔凜冽的河水，淋漓的水，未從指間滑落乾淨，我就把自己的臉埋了進去。

波光瀲灩的水紋在月光的映照下，遠遠盪開去，我一直擔心的記憶在那一瞬間，被啓封了一角，為什麼不是全部？難道靈惜的靈魂沒有離去，還存活在我的身體裏，為什麼每當我碰到一個和她有關係的人時，心裏總會盪出那些莫名的覺。

可是倘若沒有離去，為什麼到現在也不甦醒？只是那樣，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給我灌輸不屬於我的過去。我在這一刻恍然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夢了，夢也是可以拓印給另一個曾經毫無關係的人嗎？

“你看，宸宮漂不漂亮？”水裏映出一張帶着白面紗的臉，白的長袍在微風的舞動下，打着漂亮的卷兒，柔然疏離的樣子，像一朵不食人間煙火的卻熱烈綻放的玉海棠。

我抬起頭，月光下的宮殿，寧靜而神秘，淡淡的霧氣縈繞其顛，折着銀的月光，遠遠看去像一圈淡藍的光環。金黃的琉璃瓦，散發着遙遠的輝煌，而這輝煌，這些真實，我只手可得。

我遠遠的望着，靜靜的，在穿越千年的古代月光下，看一座帝王的宮殿“漂亮。”他眯起細長的俊眼，一瞬間的灼灼光華，妖嬈而蠱惑，柔白的長袍在月光下，鍍上一層高貴的彩。這一刻我甚至可以相信，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座宮殿的那個位置。

“每張漂亮的面孔下，不知道藏着多少個千瘡百孔。你若是個過客，就安安分分的做個過客，這樣她給你的，就如你所看，很美；你若不是個過客，就要想到靠近之後的結果，或許是千瘡百孔的。”我苦笑，抬頭看着他的眼睛，烏黑的眸子滑動着琉璃的光彩“那你是過客還是歸人？”他優雅的笑笑，秀眉微微蹙起，靜靜的看着我，反問道“你呢？”

“我啊？”我低下頭，用腳尖踢着華上珠的青草尖“我是過客。”

“是嗎？”淡淡的聲音，讓人聽不出情緒。

我轉過身，沒有回答，看着面前的湖水，心裏卻想起了另一個問題，雲山，我是過客，還是歸人，只有它才知道吧。

“聽説你對凌雲風很冷淡，你們鬧翻了？”宸軒優雅的俯下身子，在我腳邊拾起一顆紅的小石頭，在手裏把玩着，修長的手指像美麗的竹子。

啊，哈，又來個要説我跟那個凌雲風有曖昧關係的，想想香茹和柳菲絮一提到“殿下”倆字時，那滿臉的嫉妒神，還是少詆譭人家形象為好。

我“哈”的笑開了“沒有，我很少見到他，就算是見到了，我仰望還來不及呢。”

“哦？”宸軒揚了揚口氣，底下頭，向湖中心投出了那個紅的小石頭，石頭在清澈的水面上，跳起了一串串優美的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