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第五十九節:請你説服宋思年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阿宸,我們回去吧。”楚安然抱着他的,將頭埋進他的懷裏,強忍下了心裏不停翻騰的痛意。

木槿宸身子一僵,心裏突然湧現出一股子狂喜,將楚安然抱得更緊了,“好,我們回去。”楚安然疲憊的倚在他的懷裏,由着他半抱着出了昏暗陰冷的樓道。

在車上的時候,她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夢裏,她看到兩個人手牽手走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男的風華絕地,眉尾有顆鮮紅的硃砂痣,女的嬌俏美麗,垂到背心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拉着他的手搖晃。

兩個人一路走遠,直到她再也追不上。

車子停下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睛,由着木槿宸將他抱上了樓。

她是真的累了。

醒來的時候房間裏一片黑暗,她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愣愣出神,直到一雙温熱的手搭在自己上,然後將自己攬進了懷裏,“睡醒了?”木槿宸的聲音裏還有一絲沒睡醒的朦朧,他的瓣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蹭了蹭。

“嗯。”楚安然模糊的應了一聲,黑暗中,她的嘴巴張了張。

“哎。”木槿宸嘆了口氣,將楚安然抱得更緊,“安然,思年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讓張沿聯繫了美國最權威的腎病專家,你別胡思亂想。”

“嗯。”將頭埋進木槿宸的懷裏,聞着那悉的薄荷味,低低哭泣。

接到依豆的電話是楚安然始料未及的,當時她正在網上查關於腎衰竭的事情,旁邊堆了一大堆沒完成的文件,依豆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楚安然,我能不能和你聊聊?”依豆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悶悶的。

拿着電話的楚安然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眼窗外明晃晃的陽光,“好,在哪?”

“在宋氏附近的咖啡廳。”楚安然到咖啡廳的時候偌大的大廳裏就只有依豆坐在角落裏,音響裏放着梁靜茹的‘偶陣雨’,纏綿哀傷的曲調,現實的歌詞。

她走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那句‘誰能任不認命’,苦澀的勾了勾角,是啊,誰能任不認命。

“小姐,需要點什麼?”服務生手裏託着托盤,微微欠身。

“果茶。”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夢,楚安然臉上滿是倦怠,臉有些蒼白,捂着嘴輕輕的打了個哈欠。

“楚安然,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依豆用勺子攪動着帶着香味的咖啡,厚厚的齊劉海擋住了她眼睛裏的情緒。

的長髮自然的垂下,更顯得她的臉蒼白消瘦!

楚安然端着果茶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來時眼睛裏星星點點的水漬,像是黑夜上空閃爍的星辰,“説吧,我盡全力。”依豆猛然間抬起頭來,楚安然這才發現她的眼睛紅的駭人,血絲布滿了白眼球,一尤為明顯,“我要你勸服思年動手術,mathieu教授説,只要他願意配合治療,還是有百分之二十的機會。”

“依豆,木槿宸已經在聯繫了,如果有合適的腎、源,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勸他,只是,在此之前我不想他有了希望又失望。”楚安然垂下眼簾,握着杯子的手在發抖。

她希望宋思年活着,甚至,她願意將自己的腎移植給他,只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依豆的眼裏突然迸出奇異的光,那種光亮幾乎要將所有的一切焚燒殆盡,她雙手緊緊的握着楚安然的手臂,尖利的指甲幾乎要刺進她的裏。

“楚安然,兩年前是我姐姐捐的腎給他,我和我姐姐是雙生子,我會這就去法國做檢查,如果符合移植條件,你就幫我把宋思年帶去法國。”依豆哽咽了一下,眼裏的光逐漸熄滅,“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別告訴他捐腎的是我,就説,是個車禍過世的人。”

“依豆。”楚安然震驚的看着她,想過無數種可能,獨獨這種,是她不能答應的。

“呵——”依豆苦笑,終於放鬆了手上的力道,蕭瑟的看着面前的咖啡,“楚安然,你比我瞭解宋思年,以他的子絕對不會接受我的腎,他不肯欠我是因為他給不起我要的,可是安然,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死呢?這比讓我死還要難受,這段時間,我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你知道我看着他的身體一天天衰敗下去,是怎樣的覺嗎?那比拿刀凌遲還要讓我絕望。”楚安然的瓣在顫抖,心也在顫抖,依豆第一次叫她安然,卻讓她絕望的想哭。

這是誰説的,好人一定會有好報,可是宋思年呢,依豆呢,他們從來沒做過什麼錯事,卻偏偏有這麼坎坷的命運。

難怪,宋思年在聖母院前會出那種憎惡的表情。

“依豆,你想過思年的受嗎?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玩偶,他應該有他選擇的權利。”她想起了兩年前,宋思年也曾這樣不告而別,那時的自己是怎樣的受。

“楚安然,如果是兩年前,你會怎麼選擇?”依豆看着她,角帶着釋然的笑,似乎已經知道她會如何選擇。

耳邊似乎還回蕩着那句歌詞,是的,如果是兩年前,她也會像依豆這麼選,就是今天,她也願意將自己的一顆腎給宋思年。

車忍了昏。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替我照顧他,好嗎?”依豆的祈求的望着她:“他最近老是頭暈,噁心想吐,夜晚睡不好。”依豆在一旁細細的叮嚀,眉宇間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像個遠出的子,楚安然聽着卻想哭,她緊緊的咬着,用果茶的杯子擋住漸漸紅透的眼眶。

從咖啡廳出來,依豆就直接去了機場,楚安然想送她,被她拒絕了。

楚安然一個人站在繁華擁堵的街道,手裏還緊緊的握着依豆給她的鑰匙,那是以前她家的鑰匙,如今卻需要別人來轉給她。

時間,真是個殘忍的東西。

一個人在街上亂晃,直到糊糊的撞到一個人了之後才踉蹌的停下,她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悉,卻始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一條純白的手帕遞到楚安然面前,那麼纖塵不染,他的聲音悠揚而婉轉,“擦擦吧,像只小花貓。”悉的話讓楚安然猛然間驚醒,那次在醫院,也有一個人這麼對自己説過,純白的手帕,無框眼鏡,皮膚很白,是那種沒有血的白,陽光似乎太刺眼,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那男人笑着將手帕放在她的手心,“每次見你都這麼狼狽。”楚安然抬頭,才發現已經哭得滿臉淚水。

“謝謝。”有些艱澀的説完,飛快的跳上了一輛剛停在路邊下人的出租車上。

再去回到那棟破舊的小樓,楚安然的心情是複雜的,她手裏提着剛買的菜,長久的仰望着曾近悉的窗口。以前她住在這裏的時候,油煙將窗户糊了一層黑黑的顏,上面沾滿了蚊子的屍體,任她怎麼不乾淨,如今再看的時候,窗户潔淨如新,乾淨透亮。

她不敢多看,怕宋思年的臉會突然出現在窗户邊上。

樓道因為年久失修而有些破舊,兩邊的扶欄和地面卻是纖塵不染的,楚安然的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自己獨住這裏的時候,這些圍欄上總是積着一層厚厚的灰,周圍的人都是早出晚歸,連自己家都懶得打掃,更別説是這些公共場所。

也只有宋思年這種有潔癖的人才會那麼注重這些細節吧。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她拿着鑰匙的手輕輕一頓,也正是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讓她聽到了裏面的人説話,讓她的手抖的更厲害了。

她沒料到木槿宸會在這裏。

身體已經在意識來臨之前先一步躲在了旁邊的陰暗處。

這種老式的房子隔音效果極差,聲音稍微大些,外面就能聽得真真切切。

“宋思年,你這是自私,放棄比什麼都容易,可是你想過伯母嗎?她先失去丈夫又即將失去兒子,你是要讓她這麼瘋一輩子嗎?”楚安然從來沒聽過木槿宸用這種咄咄人的語氣質問過一個人,縱然生氣,他也只是用很平淡的語氣説着最傷人的話。

房間裏,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沒有一點聲音,楚安然的心也高高的提起。

終於,良久的寂靜過後傳來了宋思年無起無波平淡的聲音。

“宸,你身上也揹負着一條命債,你比我更能體會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那種看着別人為你而死卻無能為力的覺。”這下換做木槿宸沉默了。

楚安然也隨着這一聲沉默心裏漸漸湧上了惆悵。

“宸,你回去吧,別告訴安然我現在的狀況,我不想她知道我如今這麼狼狽。”她聽不出宋思年的語氣,心臟卻因為他的這句話傳來一陣尖鋭的疼痛,她緊緊的咬着,環抱着手臂的手十分用力的掐進裏。

片刻之後,她緊緊的握了握手心裏的鑰匙,顫抖着手從包裏拿出一個眼罩戴上!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