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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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數的雨天終於轉晴，燦燦冬陽出雲端，空氣裏瀰漫着嚴寒難得的慵懶。沒那麼冷，暖洋洋地，今很適合外出走走。

一輛洗衣店貨車開進忠孝東路三段的巷道，識途老馬的駕駛入很快找到目的地，將車停在路邊，提着一襲罩着透明封袋的羊大衣下車，走進典雅的咖啡館。

上午十一點的咖啡館，客人以男居多，有點怪，不是假，他們卻有閒暇在此喝咖啡。

送衣服的少年愣了愣，但，眼光接觸到吧枱年輕貌美的女老闆後，心中的困惑便有了解答。

“嗨！大姐，我來了！”提高手上的衣物，少年笑嘻嘻地打招呼。

“唉！這麼快就洗好了呀！果然是專家！”沈璧人將手邊的工作給工讀生，看着少年笑了笑。

“今天怎麼由你送衣服？你哥哥又去相親了呀？”

“是啊！被你猜中了。天氣晴朗，是相親的好子。老哥都三十五了，再不成家，我老爸、老媽搞不好會氣得爬出墳墓海扁他咧！”少年扯了扯頭上的鴨舌帽，語氣閒適地與沈璧人哈啦着。

“而且…洗衣店實在也需要一個老闆娘嘛！夫同心奮鬥，錢才賺得多啊！你説對不對？大姐！”靠向吧枱，少年出皓白的牙齒笑問着。

沈璧人瞥了眼他黝黑開朗的臉龐，點了點頭。

“嗯，難得你這麼會為你哥哥想，他要知道，一定會努力物個老闆娘的！”少年喜歡抬槓，她乾脆與他亂聊。

“是啊！我本來就是個會為人想的傑出少年嘛！嘿…嘿廠得意地發出笑聲，他又問“大姐也一樣，何時要為咖啡店添位‘老闆’，好來個夫同心呢？”沈璧人輕笑地搖搖頭道:“我就是老闆呀！”雖然不排斥，但她很滿意目前的生活，因此，她沒想過再婚的事。

“嘿，大姐，你知道小弟我指的是什麼，”雙眸隨意溜轉一圈，他賊兮兮地建議。

“我看大姐你就在這些男客人裏，挑一個當‘男老闆’吧！反正他們都是為你的美麗而來的，這些人條件都不差，該是這一帶的白領英，你要嫁給其中一個，搞不好事業會愈做愈大，一年開好幾家分店咧！考慮、考慮吧！大…”啪地一聲，鴨舌帽檐被壓了下來，蓋住他年輕帥氣的臉。

“真是謝謝你這麼為大姐我着想，”沈壁人清亮優美的嗓音，似笑非笑地傳開。

“我呀，有這家店就夠了，不需多開分店來徒增辛勞。還有呢，本人父母尚健在，不會氣得爬出墳墓海扁我，用不着急着結婚…”何況，雙親早巳因當年她執意下嫁無親無故的刑警丈夫，跟她斷絕關係，壓兒不可能管她什麼，所以…

“大姐我，不結婚也無所謂，沒啥要緊，懂嗎？”柔荑拍拍少年的頭，她不甚在意地説。

“嘖嘖嘖，”擺動食指，少年頂高帽檐，反駁道“大姐不結婚，哪會無所謂！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不結婚，可謂我們男人的損失呀，這很要緊咧！”聞言，沈璧人搖首淡笑，對他抬槓的功力到沒轍。

“你呀，就是喜歡與顧客閒聊、扯嘴皮，你哥才不讓你外出送衣服。”瞧他，不過是送件大衣，便在這兒瞎混快一刻鐘，時間像是用來費似的！

“把衣服給我，快去送下一家吧！”柔臂越過吧枱，接收羊大衣。

“別急着趕我啦！大姐。”反手將大衣提在肩後，他徑自説着。

“今天只送你家的衣服，而且出來前，我早先關了店門，不必擔心什麼的！”沈璧人挑眉，一臉興味。原來這小子是特地為她服務呀！不過，這麼漫不經心地做生意…

“你哥的店遲早被你拖垮…”低聲喃言，不再理會少年，她開始吩咐員工一些瑣事。

少年沒聽見沈璧人對自己的“評語”依然滔滔不絕，半晌，腦中有個問題乍現，他口問出。

“嘿，大姐，你不結婚的主因，該不會是你那短命、天壽的丈夫，死前要你立了什麼‘守節一輩子’的鳥誓言吧！那人死了，還小心眼…”啪！腦袋捱了一記。鴨舌帽檐又垂至眼前。沈璧人嗓音再次罩下，這回，有點兇，頗有警告意味。

“説話小心點，他可是會爬出墳墓海扁你的！關絕可是空手道高手！”因為有個女兒，所以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喪夫，只是極少有人瞭解她亡夫的身份，有時難免拿他來開玩笑，讓她得擺臉教訓人“尊敬死者”的道理。

“要是不想被他在夢裏拆骨頭，就別亂説話，不尊敬死者，是會夜夜夢屬的廠少年調正帽子，一臉無辜地看着雙手、挑眉嬌怒的沈璧人。

“大姐誤會小弟了啦！我沒有不尊敬死者呀，只是質疑他是你尋覓第二的‘絆腳石’…”

“你多疑了，”沈璧人瞪了他一眼，邊始終漾着喜怒不明的美弧。

“他沒限制我什麼，反而每晚託夢要我幸福、我再婚，只是你大姐我眼光高、胃口刁，一般‘白領英’本不符合我的脾，何況，對於那些想娶我的男人們，我還有‘特殊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