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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槐香有问题。
浑身的骨头突然间软得不可思议,光是完成坐起身这个简单得不能更简单的动作都令徐迟出了一身冷汗。
十几人的大通铺里一片阒静,身边的姜聿发出绵长规律的呼声,推他也没反应,睡得很
。
这本身就不正常。
徐迟从小在部队里长大,漫长的军旅生涯告诉他,睡着后不打呼噜的男人比国宝还珍稀。
他的好友周行知中尉甚至这么开玩笑:除非变成一具尸体,或者一子把我打成昏
,否则别想阻止我在寝室的打呼比赛中蝉联冠军。
周行知……
徐迟用力抹了把脸,庞大的睡意再次汹涌袭来,半梦半醒间他咬破舌尖,尝到血腥味的同时,剧痛带给他短暂的清醒。
于是他看见了撑着膝盖蹲在自己脚边的人。
那双眸子褪去平里的嬉笑,在昏暗中冷冽犀利得惊心动魄,如同淬着寒芒的剑。
徐迟喉结一滚:“周……”
“嘘!”周岐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迟短促地挑了挑眉。
周岐冲他勾勾手指,让他过去窗边。
徐迟没动。
不是不想动,是没力气动。
他这会儿还能保持清醒已经是极限。
周岐啧了一声,俯身过来,双手从腋下穿过,将人架起来,拖到正对着位的窗边。
他做这些也很吃力,从耳边重的
息声就能听出。徐迟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泛酸水,到底是年轻人,底子摆在那儿,遭得住消耗。
窗户纸糊的,一捅就破。
徐迟从孔里看出去,正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头蒙披风从拱门鬼鬼祟祟地进来,提着
子一路小碎步奔跑。
徐迟眉眼一沉:“是朱逍。”周岐点头:“都下半夜了,你猜他从哪里回来?”徐迟静了一会儿,说话没什么特别的起伏:“朱老太太的二儿子常年在外跑商。”
“而二媳妇苏氏生得虽不如闵氏端庄大气,但胜在格孟
,兼空闺寂寞,无处排解……”周岐迫不及待接话,语带玩劣,“正所谓
不如妾,妾不如偷。一对狗男女,干柴遇烈火,朱闵氏被绿了。”
“嗯。”
“风灯上系着的丝绸肯定就是今夜偷情的暗号!”周岐推测,等了半天,身边寂静无声,他探头去看,徐迟已经撑不住,垂着脑袋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已经撑到极限了?
周岐默默待了会儿,伸手捏住那尖削的下巴,用拇指鲁地擦去对方
边鲜红的血迹。
咬舌头这一招可太狠了。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人对别人是不是更狠?
周岐捻了捻手指,徐迟的嘴,皮
是温的,血是凉的。
那老槐树的香气仿佛是什么强效麻醉剂,捱到此刻,饶是体力一的周岐也是困倦异常,力气被
空,眼皮直打架。月光
蒙,视物重影,眼前有好几个徐迟。
太瘦了。
最后,他垂落的目光落在徐迟凸出的后颈骨上,那一截折起的弧度看起来那么脆弱优柔,跟它主人的气质简直南辕北辙。
吃鱼可不行,光长智商不长
……
鬼使神差地,周岐挣扎着抬起胳膊,揽住那双嶙峋但平直的肩膀,掰过那颗不近人情的脑袋,轻轻安置在自己肩上。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完成什么神圣的使命,松了口气,靠墙阖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冷湫:麻鸭!我妈的初恋小情人儿诈尸啦!
第15章近乡情怯第二天,东方渐鱼肚白,徐迟在坚硬的炕上第一个醒来。
他掀开被子,双腿一下了
。
姜聿与周岐皆安安稳稳地睡着。
徐迟的目光在周岐的睡脸上多停留了两秒,昨晚他不知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后来必是周岐将他搬上的。
这么一看,此人变得顺眼不少。
事实上,当周岐闭上那双眼睛,他严峻或几乎是好勇斗狠的容貌就得到了适量的缓冲。
如果再把那条断眉的缺憾填补上,这张脸就会产生一种不知从何得来的悉
。
徐迟又一次检索记忆,仍是徒劳无功。
正发呆,周岐猝然醒来,两人一站一躺眼对眼片刻,都没缓过神来。
“啊!”这时,姜聿突然一个打惊坐而起,深
一口气猛锤
膛,“我我我我晚上好像被魇着了!想醒怎么都睁不开眼!是不是撞鬼了?啊?是不是?好恐怖啊,我他妈的以为我快死了……”
“是啊,鬼都坐你身上了你也不知道醒。要不是我,你都死一万遍了。”周岐打了个呵欠,这是个嘴上占便宜一刻不得闲的主,还特捉
胆小鬼,怎么恐怖怎么编,“那女鬼长得老吓人了,舌头有这么长,肚子有这么大,口水
得有这——么——多——她从门口进来,挨个挨个地闻,闻到你的时候就走不动道了,年轻伢细皮
,肯定好吃……”
“妈呀!周岐你只驴!就知道吓人!”姜聿吓得都口不择言了,猫着直往被子里钻,像只遇到危险就知道把头埋进翅膀的鸵鸟。
周岐拍着炕,哈哈大笑。
再抬眼,徐迟已经出了门。
冷湫守在门口,手握树枝蹲地上写写画画,见徐迟出来,立马扔了树枝站起来,不动声地用脚尖将地上画的东西全部抹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