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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是有些过于悚然了。

“那你耳朵后面那个，”柳小指指自己的耳朵，“是阿姨打的么？”

“是。”夏良也摸了摸，上回想起这条疤还是断手那天，平时看不见也不怎么能摸着，不疼不的，没人提他一般也记不起来。

“为什么打你？”柳小继续问。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夏良说，“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这是个歇后语，柳小听过，但是在这里笑不出来。

那可是在脑袋上，总不能用手活活撕开一道口子，肯定手上得带着家伙。他虽然没妈，但也有爷爷，想象不到爷爷没事儿就薅个什么东西往他脑袋上招呼。

“多疼啊。”他说，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打你？”夏良看向他。

为什么呢。

连他也记不清了。

“我妈这个人，其实我也摸不透。”他把柳小往身边拉了拉，从便利店出来他们没从原园路下去，抄近道直接进了小胡同，胡同里还盖着雪，容易脚滑。

“她忙的，估计力也大，我小时候她和我爸还在一起的时候俩人总吵架，有时候还打，摔东西，吓人的。”夏良回忆着说，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详细地跟别人说自己小时候的事儿，罗浩他们也没有过。

“有时候不顺心，正好我又在旁边碍眼，她就动手打我两下，也不总这样，但是赶上了就没办法。”他笑笑，“小时候我以为家家都是这样的，生气了可以打孩子。”

“长大以后就好了，她跟我爸彻底过不下去，跟我也就没那么多气撒，难得气急败坏一次下手就狠点儿，耳朵这道是用凳子抡出来的。”他说。

柳小听着前面的话已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听到“凳子”直接就懵了，差点儿忘了继续走路:“凳子？”

“小凳子，”夏良抬手比划一下，“不大点儿，给小孩儿坐的那种，但是是木头的，砸起来就有分量。”

“小孩也不行啊，”柳小已经不知道心里是气还是急了，就觉得特别不可理喻，拽了夏良一下，“她怎么能这么打你？打出事怎么办？”

“心疼了？”夏良笑着看他。

“你还笑。”柳小皱眉。

“那我要哭么？”夏良说。

柳小被他问愣了。

“这是疤，不是伤口，已经不再疼了。”夏良说，“很多事由不得我，如果可以，我当然也不想挨这一下，但父母也不是我想要什么样的，就能给我选择。”

“你不是也一样。”夏良弹了他额头一下。

柳小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人生呢，得往前看，”夏良继续往前走，“总惦记身上那一两道旧疤的人，不会有什么出息。”柳小望着他舒展又拓的脊背，明明知道夏良说得对，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更难受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

如果他是夏良的妈妈，绝对一下都舍不得打他。

边想着自己似乎得当“爸爸”，他抬脚跟上夏良，问他:“那转学呢？”

“我正要跟你说呢，”夏良回过头倒退着走两步，“你还真得带我学习了，我妈跟尚梁山说好了，期末考试的成绩要是看着不像样，直接转走。”

“哦。”柳小皱皱鼻子。

“是不是想想就觉得舍不得。”夏良笑着说。

“不是，”柳小摇摇头:“你那么聪明，稍微学学就能上来。我是觉得你早该好好学习了。”夏良脚步停了下来，认真地盯着柳小又看了一会儿。

“怎么了？”柳小也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掸了掸。

他边低头边走路，一个没注意就歪向了胡同墙边儿，夏良刚要提醒他注意脚下，那块儿路滑，柳小就一脚踩了个大出溜，胳膊一抬扑倒在雪上。

扑得太猛，还顺着下坡路往前滑了滑。

“哎……”柳小喊了一声，有雪垫着疼倒是不疼，他就有点儿被这一下摔傻了。

多少年没跌过这样全身趴下的跤了。

夏良也被吓了一跳，“”了一声，说着“没事吧”，赶紧过去要扶他。

“没，”柳小撑着地想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起不来，雪又滑又软，还脑袋冲下，折腾了好几下都起不来，“这怎么还起不来了？”自己还问一句。

夏良看他折腾好几下，确实不是个摔疼的样子，就也不着急了，还有点儿想笑，觉得柳小真的……可又好玩儿。

柳小努力了两把还是没用，等着夏良来扶自己，结果听他动静不对，抬头看一眼，发现夏良竟然在笑。

“你怎么还笑？”他都想抓一把雪扔过去，但是想想这么大的人这一跤能摔成这样，他自己也忍不住地想笑。

太神奇了，要是换个人，哪怕就樊以扬，他都不一定还能笑出来。

幸好天还算早，胡同里没有别的人经过。

“快扶我一下。”他憋着笑说。

夏良过去试了一把，本来想一把把柳小捞起来得了，可他自己一只手也借不上力，拄地捞都下不去，没忍住蹲在旁边又笑了一声。

“你还笑！”柳小憋不住了，也跟着笑。

“你就跟个贴地麻袋一样。”夏良笑着叹了口气，往他头顶的发旋上戳了戳，“喊良哥，良哥抱你起来。”柳小心想自己但凡有点儿志气都不能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