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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湛穿着一身黑，出现在翠楼对面的酒楼里。

赵湛要了个靠窗的位置，小厮卑躬屈膝道:“对不住了这位爷，靠窗的位置全都有人了……要么给您换个雅间？”大厅里空空，连只苍蝇都没有，可靠窗的位置统统有了人……赵湛失笑道:“看来跟我们一样打算看戏的人，不少。你说是不是，清伶？”清伶跟在赵湛身后，没有了潜伏要求，她脸上毫无表情，就像一张白纸、一块木头、一朵被摘下来的花。

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

清伶说:“属下去问一问，有没有人自愿换桌。”赵湛拦住了她:“若是动用武力，自然有人愿意把座位让出来。可让出来的那桌人也不会去雅间，他们应当会直接去对面翠楼。”百姓们只知道今天翠楼有免费的水席吃，官员们却都知道这是平真公主主导的。

自从她一折子参倒了那么多人以后，几乎所有人都想见她一面，探探她的口风。然而柳宁学了裘宰相称病的那一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说翠楼有宴请，大家赏脸。

连赵湛都明显觉到，近里找她探口风的人变多了。既然在赵湛面前都表现得这么明显，那么内心摇摆的人只多不少。

会在今天来翠楼对面的酒楼吃饭、还点名要靠窗位置的人，自然在摇摆之列。清伶上手赶人，当然能得到一个座位，却也会失去一个助力。

赵湛觉得很有意思，短短一段时间，她这个妹妹突然成长了许多，跟以前那个躲躲闪闪的窝囊样子不一样了，竟然有了一种莽撞的攻击力。

清伶低下头说:“属下愚钝。”赵湛说:“走，上楼看看，运气好的话，还能凑个拼桌。”清伶武艺高强，赵湛只带了她一个人过来。结果一到二楼，就看到了悉的身影。

裘信和穆山两个人占了一张桌子，正在探头往对面张望。

裘信一回头看到赵湛，连忙对她招手道:“公子，这边来坐。”说完，裘信的目光移到清伶身上，表情变得非常彩。

“清伶姑娘你也……坐。”一张四方桌子，正好四个座位。赵湛坐下之后看了清伶一眼，清伶得到示意，才真正坐下。

赵湛问裘信:“你怎么不过去吃席？”裘信撇了撇嘴，说:“我不习惯人多的地方，太臭了。坐这边多好，宽敞明亮，还能跟您坐在一个桌。”裘信的油嘴滑舌，赵湛也很清楚。赵湛没有说话，而是状似无意地说:“不知道她今天打算坐什么。”清伶望着桌上的菜，突然说:“这是翠楼的菜式。”裘信笑了一下，说:“对啊，翠楼今天大方得很，还能外带呢。穆山过去领了几盘菜，你们可以尝尝她品味如何。”清伶说:“这个店家竟然愿意？”

“给足了钱，有什么不愿意的。”裘信说。

这两人对话的时候，赵湛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说到菜时，赵湛挑了挑眉，觉得更有意思了。

清伶不是多话的人，在赵湛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贸然话，一定是有什么深意。赵湛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神态自然的裘信，和面无表情的清伶。

裘信状似观望，却还是对翠楼的味道念念不忘。

清伶不讲究吃食，却能一眼看出翠楼的菜。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

“你做什么！明明轮到我了！”

“是我先来排队的，我只不过是去了一趟茅房而已！”

“别打别打，影响别人吃饭了！”

“啊！伤到我女儿了！”翠楼门前作一团，竟然是因为排队的事情打起来了。

第77章风纪吵起来的原因很简单，一个男人要队，正好排到的妇人却不愿意。

因为声势浩大，所以有很多人都来凑这个热闹。人太多了，翠楼的小厮便指引大家排队。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一个理直气壮的队者毁掉了这样和平的氛围，甚至大打出手，殃及池鱼，事情变得不可开。

赵湛没说话，只是看着。

裘信咂咂嘴，说:“我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公主会怎么处理这个突发事故呢？穆山，你怎么看？”穆山说:“我在看。”裘信无奈了一会儿，说:“你平时闷头呆脑的，原来还会说笑话呢？公子，你觉得会如何？”赵湛说:“她说要办这场水宴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连你都能猜到，她应该早有准备。”赵湛停顿了一会儿，若有似无地笑着说:“说不定能面前这一幕，都是她特意排演出来的戏呢？”裘信愣了一下，说:“不会吧……公主有这么……深谋远虑吗？”赵湛转向清伶，问道:“你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对她最为了解，你觉得呢？”清伶脸上依然没有表情，说:“属下不了解。”清伶真的不知道柳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清伶知道她喜吃甜甜的糕点，知道喜洗花瓣澡，也知道她身上的每一个点……但清伶仍然不知道柳宁在想什么。

她以为柳宁喜自己，却不知道……只是“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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