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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又看了裘信一眼，傍晚裘信告诉她，赵湛手里掌握着石家的把柄。自己连夜赶回来，半天不到，京城就已经出了大事……

柳宁扯住石憧给她的某一个护卫，说:“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你的兄弟？就是跟在石大当家身边的兄弟。”护卫问:“不能惊动其他人，对吗。”柳宁说:“最好不要引人注意。”那个护卫说:“要看距离……如果我们之间距离很近，就可以联系到。”柳宁想了想，问穆山:“现在怎么去护城河最近？”穆山没有作声，默默在前面带路。快到护城河边的时候，裘信突然扯着柳宁，往跟穆山相反的方向走。

柳宁说:“你做什么？”

“公主现在是想要联系石大当家。为了安全，石大当家常年在船上呆着，不是么？”裘信拉扯着柳宁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说:“公主猜得没错，九皇子应该已经‘醒过来’了，现在的排查也应该是针对石大当家的。如果你想要救石大当家，最好的办法是提前找到她，把她从船上带离。”柳宁心下一沉，说:“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裘信苦笑着说:“我知道会这样，但不知道是在今天。船上虽然安全，但是在全城排查的情况下却是孤立无援。公主要问罪的话，等到把石大当家接应出来再说。如果我没记错，您的游船就停在这边。”柳宁看着裘信的背影，总算知道她下午为什么要问自己，能不能原谅叶友。

因为她也想得到原谅。

柳宁知道自己很难完全得到裘信的信任，之前贷款吹牛的事情，她自己都有些心虚，于是对裘信也没有那么大的怨气。

柳宁甚至还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裘信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凝滞，也不知道到底听清了没有。

裘信引着柳宁到了游船处，那里守着几个公主府的人，一看到柳宁就对她行礼。

柳宁挥了挥手，免了这些虚礼，然后让他们赶紧开船。

船夫们似乎有些犹豫，说:“公主，九皇子下令……”柳宁沉下脸，说:“你听九皇子的，还是听我的。”她没有表情的时候，身上自然带出一些难以抵抗的威严。船夫们怂了，听话地开始动作。

裘信和穆山跟在柳宁身后，上了船。

石憧安排过来的人站在船舷上，捂着嘴巴模仿动物叫，声音很仿真，完全看不出来是人模拟出来的。

柳宁盯着空气，心中不断思索。

已知:阿缪潜伏进了阿尔泰人的土匪寨子里，又逃了出来。

已知:阿尔泰人与石憧的护卫生死锋。

可得:阿缪在那个寨子里得到或者知道了什么。或许是由于阿缪的收获，赵湛不得不放弃多天来的伪装，“解毒”苏醒，并采取相应行动，把手里握着的关于石憧的证据放了出来。

已知:赵湛手里的证据是叶友提供的。

又知:叶友是一个有底线的墙头草，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有底线。

可得:虽然看上去阵仗大，但石憧头上的罪名没有那么严重。

柳宁松了一口气。

同时却想:阿缪到底抓到了什么把柄，以至于赵湛这么快就打出了这一张牌？

听到裘信透叶友的事情时，她还以为赵湛会更沉得住气一些。

但这不是眼前但重点，重点是能不能率先捞出石憧？

什么事情都可以之后再处理，但石憧不能落到赵湛手里。否则本用不着清伶暗杀，赵湛在牢里把人死之后，再随随便便找个借口就好了。

这么想着，柳宁的心情变得急切了起来。她问那个护卫:“找到方向了吗？”上一秒钟那个护卫还皱着眉头，下一秒就喜形于。护卫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柳宁连忙催着船夫调整方向。

调整方向之后，行船不过一会儿，柳宁就看到了一叶扁舟。

扁舟上坐着一个人，柳宁认出了她，连忙喊道:“表姐！”石憧诧异地站起来，说:“你怎么在这里？”柳宁说:“先别说那么多，你赶紧来我船上！”石憧弃掉了自己的扁舟，上了柳宁的豪华游船。石憧看见裘信，对裘信点了点头。

裘信代替柳宁解释说:“我们先前有些事情，离开了京城。回来时发现城门在盘查，知道石老板这边出事儿了，就连忙赶过来了。”石憧点了点头，却问:“城门口的排查非常严格，你们怎么据此知道是我出事了？”柳宁飞快地看了裘信一眼。严格来说，裘信把这个消息透给自己的时候，也就正式暴了自己。她们先前来来回回打了那么多哑谜，即使一直暗示她“聪明点”，但裘信从未真正直白地说过她站在赵湛那边。裘信敞开了自己，甚至为此专门避开了穆山，那么柳宁不能暴裘信。

柳宁说:“我猜的。”石憧很相信柳宁，便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

游船朝着岸边行驶，柳宁问石憧:“表姐，你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搜你吗？”石憧皱着眉头思考，说:“想不出来。”柳宁说:“跟户部有关的呢？没有触及底线的事情？”没有触及底线，却又要足够引发这么大规模的追捕……石憧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