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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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吉蒂转身便跑。

实在疼得不像话，一等吉蒂捧水回来，吉人便把冷水全往脸上泼，她的脸又刺又热，又痛又，糟，好像肿起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往铜镜里瞧去，她的脸已经肿了一块又一块，这时外头突然鼓声大作－－咚、咚、咚、咚紧接着，吆喝声如洪钟巨响，直直传进耳房里－－“来呀、来呀，吉时到了，惠家大小姐就要出来啦！”吉蒂吓得脸发白，呆呆瞪着姊姊，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脸”吉人瞪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的脸，不但红肿发，还长出一粒粒鲜红斑点。

她刚刚做了什么？

水粉，难道水粉出了问题？

眼前一花，吉人差点没晕过去，胭脂堂的宿货，一定是那水粉坏了。

“吉人姑娘－－”

“姊姊，天啊－－”媒婆和吉祥进来，发现吉人的模样，也全都傻了。

一屋子里，三个女人，六只眼睛，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么。

“水粉坏了，我不知道，现在脸肿了，怎么办才好？”吉人哭无泪。

外头鼓声急催，她一走出去，必定会把大家吓跑的。

“盖上盖头，朦混过去好了。”吉祥抓起盖头往吉人脸上一盖，便大功告成。

“姊姊的美貌，京城里早就无人不知，现在脸上的斑点红肿，只是水粉引起的，将来吃几帖药也就消了，眼前这关还是得过，索冒点儿风险，安安稳稳的混过去才是。”吉人听妹妹这么一说，稍稍放了心，媒人婆也觉得可行，于是大伙儿帮忙整顿衣裳，吉人便顺着媒人婆牵引，慢慢走出门外。

“惠大小姐登彩楼了，来来来，准备抛球啦！”楼下响起了热烈掌声，场叫好，底下更是挤了慕名前来的公子王孙。

底下声雷动，吉人却身大汗，完全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脸好，好痛好心慌，身子在摇晃，她手捧绣球，却止不住浑身颤抖。

虚虚浮啊、摇摇晃晃，独自站在高高楼台上，清风面来，遮脸的盖头抵抗不住，几番飞腾，终于高高的被风吹起，徐徐远去。

完了！

吉人眯起眼，向云彩纷乘的蔚蓝晴天。

天地间仿佛只剩她一人，只剩她孤零零的站在彩楼上。

骄灿烂，映照着红肿可怖的花花斑点，冽冽冷风，犹如一记又一记巴掌，拍拍掌掴她刺痛不已的颊畔。

鼎沸人声，刹时间鸦雀无闻－－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里头突然爆出一阵叫骂:“骗人呐！这种德行还敢抛绣球招亲！”紧接着，议论指责声纷纷响起－－“惠家姑娘已经毁容啦！居然盖着盖头，还想骗婚！”

“不要脸！”

“骗子、骗子！”

“惠家小姐意图骗婚呐！”鼓躁声起，惠家上下都吓傻了，准备接球的少爷们一哄而散，其余好事者反而围上前来，动手动脚的，好像想把临时搭建的彩楼拆了。

“不是这样的，你们别来！”吉蒂第一个跳下来阻挡，顷刻就被推开。

吉祥回过神来，只见媒婆、总管、丫头、一干家奴都来抵挡，广场前，两方人马陷入混。

吉人幽幽抬起秀脸，光刺得她眼睛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