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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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垂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鞋子。鞍子出裙边外水红缎,鞋尖上镶着粒拇指般大的明珠。裙子是织金的,在灯下闪动着柔和而美丽的金光,与珠光辉映这正是世上最能令少女们膛目动心的光芒。

几个穿着织锦短褂,百稻湘播的少女,低着头,垂着手,肃立在她身旁,用眼角偷偷膘着她,目光中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她很了解她们的心情,因为她们也还年轻,因为她自己以前的身份,也跟她们完全样。

但忽然闷,一切事全都改变了,檐下的燕雀已飞上云端变成了凤凰。

这变化简直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甚至还未清醒,已变得高高在上了。

仿佛就为了证明这不是梦,她慢慢的伸出手,去端桌上的她手刚伸出,已有入替她将茶捧了上来。岂止是杯茶,她知道自己无论要什么,只要开口,就立刻会有人送来,这不是梦,绝不是。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她却宁愿这是一场梦,宁愿重回到梦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暮三月,江南的雨总是选人的,雨是那么轻柔,就像是烟雾一样。

绿油油的草地,在雨中看来,柔软得又像是情人的头发。

她一只手挽着头长发,只手提着鞋子‘赤着脚,在绿草上跑着。

雨丝已打了她的头发,草刺得她脚底又疼又瘁,她都不在乎。

因为她就要去会见她的情人了,只要能见到他,倒在他怀里她什么都不在乎。

那才是梦,比梦更美丽的梦。只要想到那种甜的温馨,她的人就似已醉了。

只要想起那个人想起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她的心就好像被针在刺着“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后悔的。”对面个慈祥而端庄的中年妇人,正在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姑娘已拿定了主意么?”没有回答。

纤纤的手疫着一团茉莉花,已碎了,忽然抬起头来嫣然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请他自己来跟我说?无论什么话,我都希望他能自己告诉我。”二欧急一身青衣,头戴竹笠,打马飞驰,总算已追上前面那辆黑漆马车。

龙四的乌骓马,已被人用长绳系在车辕后。

这匹曾纵横江湖的名驹,竞似很了解主人的苦心,竞不惜委屈,跟在一匹拉车的驽马后面走,忍受着车轮扬起的坐土,欧急不长长叹息。

他了解,但为了小雷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

“盯着那辆马车,查出她们的落脚处。”

“你还不放心。”

“我也知道丁姑娘若有伤害小雷的意思,早巳可下手,可是我…”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她将小雷带走?”

“我只有这么样做只要能治好小雷,她就算将我的头带定,我都答应。”欧急咬着牙,勉强控制着自己,生伯眼中的热泪下。

赶车的壮汉已下了马车,正在喝茶,车厢里却没有人出来.欧急也远远停下。

现在虽然也没有人认得出他,但他还是不能不分外小心。

“你一定要分外小心,那位丁始娘绝对不是个平凡的人,我走江湖走了几十年,非但看不出她的身份来历,连她的武功家数都看不出来。”

“我明白。”

“她来救小雷,绝不是为了她自己高兴,她一定有某种很特别的目的,我们若查不出她的身份和来意,我怎么能放心?”

“我明白。”龙四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可是他也想不出这了姑娘来救小雷.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赶车的壮汉口气喝了三大碗茶,又在茶亭摊子上七八糟买了一大包吃的,找了块树荫—坐,翘起了二郎腿,享受起来。

急越来越觉不对了,像丁残那样的脾气,怎么会坐在车厢里等她的车夫在外面大吃大喝?何况车子上还有个重伤垂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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