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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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对你有信心,记得我跟你说的话,敞开心去学习,没什么难得倒你的。我会常常去看你的母亲,每个月打电话给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联络。”她盈然一笑,伸出右手:“祝福你…”康易磬瘦长有力的手掌包里柔软冰清的小手,他忍耐着、不敢过于用力,希望能温暖她冰冷的手指。
韩惟淑试图以轻松的语气渐冲淡离别的气氛,她轻快说:“我后悔鼓励你出国了,叫我到哪里去找像你这么好的学生?”一个冲动,她踮起足尖抱住他宽阔的肩膀;在他能有所响应之前,她身退开一大步:“再见,易磬,一路顺风。”她跟音乐科主任立在一侧,送行的家长正把握最后的时间叮咛孩子…阮沧
悄悄地凝视她,无法移开目光。
膝长的咖啡大衣包里全身,唯一
出的只有小小的脸蛋,冬
的冰寒在近似透明的白皙肌肤上刮出红印,令人心生怜惜。她突然翘首,顶着娇巧粉红的鼻尖,弥漫水雾的眼眨了眨,不须猜想,他就是知道她正因离别的气氛
伤;急切的渴望,他希望能站在她的身旁提供安
,但恐怕他只会令她更加悲伤、难过。
忘不掉她伤心哭泣的无助模样!或许他不该那样迫她,他想了又想,耐心是自己目前最需要、也最缺乏的…
“阮先生,手续都办好了。”基金会职员过来。
“可以上二楼了。”他朝人群走去。
韩惟淑往空中呼气,有些诧异竟然看不到白雾,迟钝的脑袋慢速度地转动。嗯,他们一定是放了暖气,唉…长长叹了一口气。该走的还是要走了,分离总是不容易…
“欸?沧在台北?”主任好奇惊呼,吓醒了
伤中的她。
基金会职员一一为阮沧介绍在场的家长,他客套寒暄,
谈中始终分神注视她。垂下如扇的发遮住了她,令他无法看到她的表情;按捺不住,他借着与音乐科主任打招呼靠近。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以为你在瑞士。”主任问。
“昨晚。”黑漆的眼瞳只有她的形影。
“哦…”主任眼尖注意到,旁敲侧击问道:“最近常回来,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阮先生。”基金会的职员又过来了。
“时间差不多了,该办出境了。”他点头表示知道,再看她一眼说:“我们上去二楼吧。”
“好呀,惟淑一起走吧。”主任招呼着。
“你们先去,我去一下化妆室。”她丢下话“咻地”溜走。
阮沧代陪同前往的职员:“一切就麻烦你们了,有问题马上联络。”然后跟一行人握手致意。
康易磬经过他面前,生硬停顿。
“我会偿还的。”看着眼前少年的傲气,阮沧不由心生一丝佩服,即使他迫于现实接受协助,态度仍是不卑不亢。
“别让我等太久。”阮沧说。
康易磬一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不跟他们一起走吗?韩惟淑看着他送行的姿态纳闷,不知他跟易磬说了什么?他们之间总有着剑拔弩张的对峙…咦?易磬怎么又踅回来?
韩惟淑睁大眼,看到康易磬跟阮沧说了句话就走,阮沧
瞬时僵黑了脸;康易磬突然回头,竟
出了微笑,像似目标得逞的胜利微笑!
易磬到底说了什么?真令人纳闷,当她还在猜想之际,阮沧神情黯沉地大步迈向她而来。
“我送你回去。”
“欸!”她吓了一跳,高亢嚷道:“我…我…不必,我…自己回去!”他不由分说,攫住她慌张挥动的手,扯了就走。
“主任!”韩惟淑一声惊呼。音乐科主任呵呵笑回视她求救的眼神。他甚至没跟主任说声再见!韩惟淑慌的脑海突然注意到。
她被强迫以小跑步的步伐在偌大的停车场穿梭,呼啸耳际的北风、冰冷提醒她口袋内未来得及戴上的帽,幸好,这强迫式的疾步运动增加了体内的热能;她
急呼
,短促的热息幻化成片片白茫,宛如她置身团团
雾中。
是呀,前路茫茫,她已经失去方向…
顿然,牵引的力量煞住,她敛神上望,四目相对,蒙的眸对上泛着深不可测黑
的瞳,目光胶着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