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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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这边了。”
“对。”
“那我们干嘛还不进去?”
“我在观赏巴黎夜景,”我说“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夜景。
罗马也很美丽,但那不一样。如果说罗马是皇帝,巴黎就是妇。”
“又在作诗了,你这个糟老头儿!”
“我觉得我变年轻了,可以在大街上跳舞了。这个城市在向我唱歌呢。”
“走吧,走吧。我们是到这儿来找史学家的,让它以后再朝你歌唱吧。”我叹了口气,领着他朝大厦入口走去。我们经过一条黑亮的石头铺就的人行道,马上就有灯柱打在我们身上,扫描并作记录。有一扇巨大的乌木门,五人宽,十人高,看得出只是个投影,因为我们走近时,我觉到里面很深,看到里面是拱形的,明白这不过是个假门。穿过这扇门的时候,我隐隐
到很温暖,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儿。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接待室,跟罗马王子豪华的寝一样令人生畏。一切都是白
的,石头里面放
出的光芒使里面的东西熠熠生辉。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重重的门,直通侧面房间。尽管已经是晚上了,仍然有许多人围在接待室后墙上的检索器前面,有显示器和思维头盔让他们跟史学家团会的主控文档联系。有意思的是,来这儿咨询地球历史的人都是入侵者。
我们过去的时候,瓷砖地板上响起我们的脚步声。
我没看见什么史学家,于是我走到一个检索器前,戴上思维头盔,告诉与之相连涂了防腐药水的大脑,我要找史学家巴兹尔,我在罗马见过他。
“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我给他带披肩来,他离开罗马的时候,托我帮他看管一段时间。”
“史学家巴兹尔经征服者批准已经返回罗马去作研究去了。我可以另外找个史学家来接收他的披肩。”我们得等等。我们站在接待室后面,我看着眼前那些入侵者,他们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久,进来一个壮实、脸冷峻的人,年龄比我小,但也不算年轻,宽宽的肩膀上披着正式场合使用的披肩。
“我是史学家埃力格罗,”他说,一副很自负的样子。
“我带来了巴兹尔的披肩。”
“来,跟我走。”埃力格罗刚才是从墙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出来的,那里有一个有枢轴的滑板。现在他又把滑板推开,迅速下到一个通道里。我喊住他,说我的同伴是个瞎子,跟不上他,他才停了下来,显然很不耐烦,朝下撇的嘴紧绷着,手指伸进浓密的黑
鬈曲胡子里。我们赶上他后,他放慢了速度。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最后到了大楼顶端他的住所里。
房间里光线很暗,但备足了显示器,思维头盔,打印机,音箱等做学问的辅助设备。墙上挂着一个紫黑的东西,显然是个活物,边缘折合处有节奏地跳动着,像波纹一样。三个浮球发出的光线不够亮。
“披肩,”他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披肩。地球沦陷初期,我还披过它几天,真是滑稽。不过,这是巴兹尔在大街上逃跑时落下的,不是我抢的,况且他本就不在意丢了这条披肩,好在我很快就取下了披肩,因为一个身着瞭望人服装的人却身披一条史学家的披肩,容易引起误会。埃力格罗嗖地夺过披肩,展开仔细地检查,好像在找虱子似的。
_“你怎么到这披肩的?”
“外星人开始入侵时,我在街上碰见了巴兹尔,他跑得急匆匆的,我想拦住他,可他跑掉了,我只抓住了他的披肩。”
“他说的可不一样。”
“如果我损害了他的名声,我很抱歉,”我说。
“不管怎么说,你把披肩送回来了。今晚我就把消息传到罗马。
你希望有什么回报吗?”
“是的。”埃力格罗很不高兴,说:“你要什么?”
“能够作史学家会的学徒。”他很诧异。
“你有会籍的。”
“目前瞭望人等于无会人。我还有什么可瞭望的?我已经解除我的誓约了。”
“也许吧。可你老了,不宜尝试新的团会。”
“还不算太老。”
“我们团会的工作很难的。”
“我愿意努力,我渴望学习。尽管我老了,但内心却开始萌发了好奇心。”
“像你的朋友一样,加入朝圣者团会吧,去游历世界。”
“我已经游历够了,现在我就想加入史学家会,研究历史。”
“你可以去下面输入信息。我们的检索器向你敞开着,瞭望人。”
“那不一样。收下我吧。”
“你可以去当索引员学徒呀,”埃力格罗建议说“工作质是一样的,但要求没那么高。”
“我就要在这儿当学徒。”埃力格罗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双手十指合成尖塔状,低垂着脑袋,嘴咬得紧紧的,看来这是他独有的思考方式。这时,里面一道门打开了,出来一位女史学家,手捧一个绿松石的音乐盒。她走了四步,就停住了,显然没想到埃力格罗有客人。
她点点头以示歉意,说:“我待会儿再回来。”
“别走,”埃力格罗喊道,然后对我和王子说:“我的子,史学家奥梅恩。”又对他的
子说:“他们刚从罗马来,是来还巴兹尔的披肩的。瞭望人想在我们团会当学徒。你有什么建议?”奥梅恩皱起了额头。她把音乐盒放进一个黑
水晶瓶里,无意中触动了开关,音乐盒立即闪了十几下,奥梅恩赶紧关上。她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她。与她中年的丈夫相比,奥梅恩年轻多了,仍然焕发着青
的气息,不过,看得出,她非常成
老练。我想,也许她去过耶路撒冷,通过再生恢复了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的丈夫居然没去就很奇怪了,除非他很喜
他那张老脸。她非常漂亮,方脸,前额较高,高颧骨,嘴
宽而
,尖下巴。她黑亮的头发同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肤
是很少见的,不过后来我知道了,这在古代却很常见,因为当时的养育方式不同。我可
的小飞人阿弗卢埃拉也有同样黑白分明的头发和肤
,不过她们两人的相似之处仅此而已,因为阿弗卢埃拉太柔弱,而奥梅恩本身就代表着力量。她脖子细长,身材极好,
脯丰
,腿很结实,仪态高雅。
她从头到尾打量着我们,我终于再也无法正视她那双大而黑的眼睛。最后,她说:“瞭望人认为自己有资格作我们团会的成员吗?”这问题显然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回答。我犹豫了一下,埃力格罗也一样,还是王子以命令的口吻回答说:“瞭望人够资格加入你们的团会。”
“你是谁?”奥梅恩问道。
王子马上换了一种温和的口气。
“我是个不幸的瞎子朝圣者,夫人,跟这个人一起从罗马步行过来的。要叫我来说的话,您还是接受他的请求好一些。”埃力格罗说:“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希望在这里避一避,”王子说“飘泊了这么久,我很累了,而且我还得思考很多问题。也许我可以给你们打个帮手。我不愿意跟我的同伴分开。”奥梅恩对我说:“我们会讨论你这事儿的。如果大家同意的话,你得参加试考。我就是你的担保人。”
“奥梅恩!”埃力格罗口而出,他太
意外了。
她不动声地朝我们笑了笑。
一场家庭争吵眼看就要爆发了,可是情势却发生了逆转,两个史学家变得非常友好起来,让我们喝果汁儿、饮料,还让我们在这儿住一晚。我们单独在另一套房间里进餐。他们召来一些史学家商讨我的申请。王子异常动,他急匆匆地
下食物,又倒了一瓶酒,到处摸索他的餐具,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放到他灰
的金属眼睛上,好像要给它们挠
。
终于,他低声而急促地说:“给我描述描述那个女的。”我详详细细、绘声绘地给他描述了一番,尽我所能给他展示一幅生动的图像。
“你说,她很漂亮?”
“我相信是这样的。要知道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是要讲理思维的,而不能凭冲动说话。”
“她的声音很好听,”王子说“她有权力,像个女王。她一定很漂亮。要是她的外貌与她的声音不配,就太没道理了。”
“她可是,”我重重地说“有夫之妇,人家对我们又这么友我又想起那天,在罗马,王子乘御轿打里出来,发现了阿弗卢埃拉,就命令她过去,并一把把她抓进轿里享用。一个统治者也许可以像这样对待地位低的人,可是朝圣者不能。我不
害怕起王子恩里克的歪点子来。他又
了
眼睛,脸上的肌
搐着。
“向我保证你不会找她的麻烦,”我说。
他的嘴角猛地动了一下,一定是想厉声骂我,又忍住了。他费劲地说:“你误会我了,老头儿,我会遵守这里的规矩的,好好做人。再给我点酒,怎么样?”我从壁龛里拿出一瓶酒。这是烈
红酒,不像罗马的酒,是金黄
。我倒酒,跟王子一起喝,一会儿就喝干了。我握着瓶子,顺势一扭,嘭的一声,瓶子就像气泡一样消失了。后来奥梅恩进来,已经换了衣服。先前她穿的是一身暗
的下午装,质地
糙,而现在则是一件鲜红的罩衣,在
前打了个结。这样我就看得清她身体的曲线,更令我吃惊的是,她有意
出了肚脐。她的腹部很光滑,不
令人浮想联翩,连我也有点动心了。
她很高兴地说:“在我的担保下,他们同意了你的申请,今天晚上就参加试考。要是你过关了,肯定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员。”她狡捷地贬了眨眼睛“我的丈夫,你也可能知道,很不高兴,不过不用怕,他不高兴也不管用。跟我来,你们两个。”她伸出双手,拉住我和王子的手,她的手指很凉。我动不已,为我内心升起了青
的冲动而惊奇。这可不是耶路撒冷再生室里的药
起的作用。
“来,”奥梅恩说,领着我们到试考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