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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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石旷正专心的在画平面配置图,那是属于官员级的住宅,他设计起来格外兴奋,主要是屋主的房子空间够大,足足有八十几坪,视野佳,可以俯瞰整个台北盆地。

重点是这位屋主的预算无上限,让身为设计师的他做起事来格外顺手又能发挥创意。

“旷,我好想睡觉。”一名女子打着呵欠道,半夜三点了,她的妆容仍保持得十分完好无缺。

包重要的是,无论她走到哪,永远都维持时尚有型的模样,就算是上菜市场,她也会穿着一身造型不突兀的高贵服饰,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今天她穿着一袭马甲上衣,微微沟,却又让人不到低俗;至于剪裁大方的你裙则是衬托出她匀称的美腿。

丁秀暧算是旷工作室的股东之一,也是石旷的助理;而这个助理职位当然是她硬拗来的。

她算是少数石旷对待起来比较有耐的女之一,通常他大爷只要一个不,对女同胞采取理不理,或是当场甩门的例子多到不胜枚举;只要是面对女,他通常没有什么耐

他也是个奉行下半身思考主义者,偶尔来个一夜情,只方没有牵扯,他是很;若是想要和他来个谈情说,那他是一律谢绝的…他向来讨厌任何既麻烦又拖拖拉拉的关系。

那为什么丁秀暧会享有这种特权,可以得到石旷的容忍呢?

这得追溯到婴儿时期了,由于他们两人的妈是同一个人,比较不同的是,这个妈是丁秀暧的妈妈,至于石旷则是隔壁邻居,他的妈妈因产后没有水,又没钱买粉,恰巧隔壁邻居妈妈的水多到喝不完,就顺便一起喂养起来,便产生这种奇妙的缘分。

两人可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今天,她又赖在石旷家了,她总是赖着他,无关乎男女之情,她就像个小妹妹般着他;石旷对待众人总是理不理,可唯独对丁秀暧,他就觉得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其实他们两人不但同年生,她甚至还比他早出生一天呢!

“那你回家睡觉呀!”石旷眼神十分专注的在他的电脑上。

“这么晚了,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她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水晶指甲,一边似有若无的请求。

“不可以。”他马上打断她的支支吾吾。

“这么晚了耶!你忍心让我一个女孩子坐计程车回家吗?”计程车之狼可是时有所闻,人家她都已硬撑着陪他到这么晚,他居然还是要赶她回家。

“现在有无线电叫车服务,既方便又安全。”他毫不留情的说。

“旷,你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工作时间又这么长,你真的受得了吗?”这一个月来,石旷的工作量本就是平常的一倍,她都快吃不消了!

好在昨天终于结案,不然她就要累惨了;本来该好好补眠一场,却没想到石旷居然又接下了新的case,简直是不要命。

“受不了。”

“那你为什么不睡?”丁秀暧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石旷仅睇了她一眼,不回话,只是继续盯着他的电脑。

石旷失眠已有好几年,起初吃安眠葯还有一点作用,后来不知是产生了抗葯,还是其他因素,总之他就是无法入眠,于是他改采不停的接工作来替代睡眠,常常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太升起,然后带着一身的疲惫上班。

“你要不要试着去看心理医生呀?现在看心理医生很普遍,而且有睡眠障碍的人也愈来愈多,看心理医生一点都不丢脸…”她试着婉转的劝说。

辨劝石旷去看医生也已有好多年了,但他始终不为所动,而且还会冷着一张臭脸说:“我又没病,看什么医生?睡不着能算病吗?我有因为失眠而出过什么子吗?你少在那里给我出馊主意!”可丁秀暧也从没放弃过,她总是找着各种时机来进行道德劝说。

而这一回…

“好。”丁秀暧还没有规劝完,石旷突然一口答应了。

“嗄…”丁秀暧正想继续落落长的说出一连串的好话来说服石旷,却没想到他竟说出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但如此,他看似顺手的丢出一张传真纸“就这个医生好了。”

“你主动去找医生了?”怎么可能?这让丁秀暧更是吃惊。

“听说这个医生很有名,被她治疗过的病患后来都能好好入睡。”他语调平淡的说。

“改天记得帮我预约。”四点了,他将今天的进度存档,伸伸懒觉到似乎有一点点的睡意,决定去躺着培养一下睡意。

一旁的丁秀暧还愣愣的看着传真纸发呆。

“我要睡了。”他又丢了一张名片给她。

“这家车队是连锁的,不会来,里面有几个司机我认识,你可以放心。”说完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一旁的丁秀暧因早就知道石旷向来是以冷血着名,也就认命的拨打电话,乖乖叫无线电计程车了。

但她也没忘记那张传真纸上的内容…台北基督教私立怀恩医院神科岳芙,她在心底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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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旷躺在上,本来觉得有一点睡意,却因想起阿肥传来的传真内容而到内心澎湃不已,他明白只凭自己短短一瞥就认定那个人,然后内心的思绪便开始狂奔腾,实在有违他实际又干脆的原则。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的中文名字,当看到传真时,他本无法判断是不是她?!可他就是愿意无怨无悔的去追寻。

也许只是个幻觉!

也许只是个长得相像的人!

也许只是他因睡眠不足而认错人!

但他仍想相信他所看到的,虽然就只是那么惊鸿一瞥。

那清丽的脸庞到现在他还是忘不掉,他知道他今天又要失眠了,本该有点睡意的,但一思及她,他便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脑袋不停的转呀转的。

他彷佛还能看见当年的她…

那个有着一头俏丽短发,手中总拿本诗集,没事就笑着对他说东说西的小女生!

他一直没忘记她最念的那句诗词“旷,我念诗给你听,『相见时难别易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他彷佛还能听到她用那带着美国腔的好玩中文,认真念诗的声音。

他彷佛还能看到她用着清澈的眸子认真对他说:“旷,我喜你,我好喜你。”在光下的她,就像个天使般的纯洁无瑕。

“这下我真的是凄凄惨惨戚戚了。”他无言的看着天花板发呆,心忖着,这一夜,你会来找我吗?会来到我的梦里吗?会吗…会吗…

就像是过去无数个数不清的夜里一样,他又在梦中遇见了她…一段有关他与她的相遇…

他仿佛还能看到她用着清澈的眸子认真对他说:“旷,我喜你,我好喜你。”在光下的她,就像个天使般的纯洁无瑕。

“这下我真的是凄凄惨惨戚戚了。”他无言的看着天花板发呆,心忖着,这一夜,你会来找我吗?会来到我的梦里吗?会吗…会吗…

就像是过去无数个数不清的夜里一样,他又在梦中遇见了她…一段有关他与她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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