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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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毒丫头都傻了眼。

鹤顶红皱起娇俏的小鼻子,面,“小姐,你的肚子都已这么大了,大夫说近两天恐怕就会分娩,你这会儿居然要跟人赌钱,要是让二少爷知道了,挨骂的还不是我们四个?”

“我既不跑、又不跳,躺在榻上押注赌个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吧,我去把他们叫过来。”玉珑的娇蛮脾气发作,孔雀胆也没有办法,只好领命。

不一会儿,三个傻眼的男仆被带了过来。

其中一个摸着脑袋,结巴道:“少、少夫人,你也要和我们一起赌,赌钱?”

“对呀!”玉珑笑嘻嘻,活像是连霾被一扫而空。

“你们方才在赌什么呢?”那男仆吓得一缩脖子,烧红了脸,吐吐地回答,“小的不敢说…说了怕惹少夫人不高兴。”

“让你说就说,瞎罗唆什么?”四个毒丫头可比主家夫人还凶悍呢。

那男仆抬头看了玉珑一眼,脸烧得更红了,“小的们方才在赌…少夫人临产的子。”

“好哇你们三个——”鹤顶红一听就气,正想开骂,却被自家小姐揽下。

玉珑仍是笑嘻嘻的,不但不生气,反而兴致,稀奇得下得了,“这个好玩!”

“小姐。”四个毒丫头被她孩子气的反应折腾得无可奈何。

玉珑却自顾自地吩咐,“小霜,去替我拿些碎银来,我也要下注,我赌自己——”她抬首想了想,不料犯了难,“我赌自己什么时候生呢?两后…三后…四后…”孔雀胆叹了一口气,“小姐,你急什么?我看小少爷或小小姐不急着出来,大夫的话也不能全当真的,他又不是女人,或许得再等十几天也说不准,你不如多赌几天嘛。”

“有道理。”玉珑点点头,美丽的眼眸往前一扫,微狡黠,“那你们都赌哪一天?”

“我赌七天以后,”

“我…我赌九天后!”

“我赌三天后。”等他们三人都下好注,每人十个铜板,玉珑让砒霜下了整整十两后说:“我赌自己今天夜里就生!”

“小姐真是来,”砒霜嗔怨地看了她一眼,“哪有人这样赌自己的?”谁知玉珑赌了子还不够,眼珠子一转,“我们干脆再赌吧,这次赌什么时辰,怎么样?”少夫人兴致起了,谁也拦不住,三个男仆骑虎难下,只有陪她再赌。

玉珑赌自己在寅时生。

赌完了时辰,她居然又提议赌自己生男生女,这可把四个毒丫头愁坏了。

妈呀,天底下哪有这样当娘的?!

玉珑不理会她们的顾忌,一口气连赌三回,共押注三十两,今夜寅时,生个小子。前两个她全是一时兴起,凭空瞎猜,后一个嘛,只因老人家说“酸儿辣女”而她怀孕后正是极吃酸的。

就这么押完了注,男仆们也都各自散了。

谁想到了夜里丑时,玉珑突然开始阵痛,吵醒了同睡在一张上的夫婿。

楚昀阡疼惜娇,忙披衣点灯,唤来仆妇丫头,一瞧见孔雀胆,立刻代,“小孔雀,你去告诉阮妈,让她赶快把那两个稳婆找来,玉珑痛得厉害,今晚恐怕就要生了。”孔雀胆飞奔着去找阮妈,剩下另外三个毒丫头面面相觑。

真是疯了,难道小姐傍晚时赌的那些,全中了不成?!

约两盏茶的时间后,阮妈领着两个稳婆急匆匆地跑进院里,一个劲儿地催促,“快、快!”可怜两个稳婆被她催得活像自己赶去投胎一样。

等一进了房,轰走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孔雀胆和鹤顶红两个小丫头帮忙,两个稳婆便关上门。

一时整个楚府上下活像炸开了锅,除了无人去烦扰三少爷楚天,其余的人再也没有得以安睡的,楚老爷和楚夫人闻讯早已起身,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和儿子一起在廊前阶下苦等。

直至天稍明,晨滴身,楚家的头一个宝贝金孙才离了娘胎呱呱坠地。

“生了!生了!”众人忙互相贺喜。

稳婆把裹在襁褓中的红皮小男婴抱出来邀功讨喜,楚老爷和楚夫人自是乐得心花怒放,忙使帐房打赏,当下便如众星拱月一般,仆妇丫头们也一起把稳婆和小男婴围在中央瞧个没完。

楚昀阡挤身出来,快步走入房中,他心中最惦记的不是孩子,而是孩子的娘亲。

不过他走入房时,却见玉珑不仅没累得晕睡,反而昂着头,紧抓着身旁的孔雀胆直问:“小孔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那孩子是男是女?”孔雀胆抬眼瞧见姑爷:心虚之下,嗫嗫嚅嚅地答,“小姐…眼下已是寅时,是男婴。”

“寅时?”玉珑不放心,又追问了一次,见她点头,才松手躺回上。

“玉珑,”楚昀阡并不知打赌的事,苦笑着走去畔坐下,问:“你在担心什么?”他边问边怜地拨开娇脸上几缯汗的秀发,“生完了孩子最是体虚,你不睡又做什么?”

“昀阡,我赢了!”玉珑此刻哪里睡得着,兴奋地对夫婿直嚷,“我打赌赢了!三回全中!”他旋即皱起眉,“打赌?”这回惨了!一旁守着的孔雀胆和鹤顶红互看一眼,心虚得僵直了身体。

不过她们的小姐可顾不上她们的死活,嚷嚷过后,抓着夫婿的手,幸福地晕睡过去。

******

bbscn***又是一年好时。

楚夫人一早便带了两个丫头和一个妇人,抱着宝贝金孙去城外的东贤寺祈福。

而在楚家的一家布庄里,玉珑正陪着夫婿在内堂查看帐本。

外堂的老掌柜巴结,不等片刻便亲自沏了两杯香茗,“把茶送进去。”小伙计一扭头,比出两个大拇指,笑嘻嘻地道:“少东家小俩口就像这样,亲热得不得了,我可不去,万一瞅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被他们撵出来,”说着鼻子一,“你老人家替我说情?”

“混帐!”老掌柜怕惊动东家,低声喝斥,“这么一桩好差使,还怕委屈了你?”小伙计忙拿他自己的话堵回去,“既然是一桩好差使,我更不敢领受,你老人家亲自出马吧。”

“不中用的东西!”老掌柜骂骂咧咧,拍了拍两个袖口,亲自端起托盘去内堂,等他掀开厚实的帘子走入,不出片刻,只听“哐,砰”两声响,上好的白瓷茶杯碎了,香茗也泼洒一地,他臊红着一张老脸走出来。

小伙计忍不住,捂着肚皮笑跌在店堂中央。

这叫下听伙计言,吃苦在眼前。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笑话?!”老掌柜在东家面前不敢有半分怨气,小伙计正好拿来撒气,说着便拿过近旁布匹上搁着的一掸子,“呼呼”的连挥了两下,“看我不教训你一顿!”小伙计猴儿似的,一边逃一边喊冤,“跟我有什么相干?你看了不该看的,找少东家小俩口评理去,哎哟!苞我有什么相干?”老掌柜追着他只打中衣角,倒累得自己气吁吁,“你还多嘴!不怪你怪谁去?”要不是这小子偷懒,害他老人家亲自去送茶,又怎会撞见少东家小俩口正搂着亲嘴?

可怜他一张老脸,都臊得没地儿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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