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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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外突传来一声轻啸,啸声未落,一条庞大身影疾如星般掠入寺内,现出一面如淡金的长髯虎目老者,道:“贤弟尚有何疑虑?”白衣怪人冷笑道:“其中大有蹊跷,看来你我时机未至,尚须等待时。”虎目老叟望了两青衣汉子一眼,咳了一声道:“贤弟不可杀生太过,如今用人之际,他两人忠心不二,极是难得,并无什么大错…”白衣人冷笑道:“还说无错?他们两人轻易放过了沙青云,纵虎归山,终成大患。”虎目老叟道:“老朽在寺外亦曾问过他们,他们并无过错。”白衣人目中凶光一闪,虎目老叟手掌一摆,道:“贤弟听老朽说,沙青云不知内情,打草惊蛇反为不美,何况他们两个怎是沙青云、卢琬玲敌手,所以老朽认为他们无过错。”白衣人冷冷答道:“我看未必!既然兄台讲情,死罪虽赦,刑责难免。”两青衣汉子倏地拔出钢刀,自断左手两指,刀光一闪,断指落地。

唐梦周不皱眉,耳旁又响起老人冷笑道:“老朽说的百密一疏、自马脚一点不错!后你行道江湖时如发现断指人,便可侦出他的来历下落。”唐梦周一心贯注在白衣人身上,只见白衣人喝令:“速清除尸体。”一双青衣人及三劲装汉子迅疾搬运尸体望寺外奔去。

但听白衣人叹息一声道:“在下棋差一步,致令乾坤独叟遗物为王屋盲叟得去。”那虎目老者诧道:“老朽只知贤弟去向乾坤独叟寻仇,但不知原因。”白衣人冷笑道:“放眼当今武林,才华武功胜过在下之人屈指可数,六年前老怪物逃去,生死不明,心怀耿耿难已,那老怪物与乾坤独叟向称莫逆,是以遣人卧底在乾坤独叟门下,无意探出乾坤独叟研悟两宗妙武功,无一不是克制在下之学,但因在下遣出之人不慎出破绽,被他瞧出,重手处死。乾坤独叟久隐世外,年逾九旬,无意重出江湖,急传迅王屋盲叟赶来。在下先发制人,赶上乾坤独叟居处,潜人施展毒手制住乾坤独叟,那知他竟自绝而死。”虎目老叟道:“贤弟竟未取得乾坤独叟遗物么?”白衣人道:“在下见乾坤独叟已死,大祸已除,盲叟赶来亦不明所以,不知怎的事后竟风闻盲叟取得乾坤独叟遗物,待在下赶至王屋时,又棋差一步。”虎目老者双眉紧聚,道:“究竟是何人所为,贤弟谅有成竹。”白衣人目中凶光,沉声道:“此与六年前生死不明老怪物必然有关。”虎目老者诧道:“老怪物是谁?”白衣人摇首答道:“兄台还是不要问的好,不过在下可以断言,盲叟口中所说蓝衣人与飞凤镖局马天祥、高鳞全然无关,又安知不是老怪物故虚玄,使在下误入岐途。”语声略顿,发现殿外尸体清除无余,又道:“走吧!”只见两条身影穿空飞起,去势若电,瞬眼无踪。

怪老人道:“好啦!他们已走了。”将一方黑巾钉封在页窗上,倏地火光一亮,只见老人已燃起一支残烛。

唐梦周发现老人目中尚有泪痕,诧道:“老前辈怎么哭了?”老人凄然道:“知友竟先我而死,怎不令人伤心落泪。”唐梦周道:“白衣人口中所说的老怪物就是指老前辈么?”老人道:“不是老朽还有谁!”(转贴时请保留此信息)第二傍晚,济南城灯火万家,大明湖画舫来往如梭,弦歌不缀,清风徐来,莲荷飘香,暑气全涤。

抚署后花园小楼一角,竹帘深垂,灯光隐约,楼内唐梦周正与那怪老人对坐晤谈。

怪老人微笑道:“想不到老朽又重覆人世,蜉蝣若梦,令人不堪回首。”语声不胜有凄凉怆怀之

他语声略略一顿,深深目注了唐梦周一眼,道:“你在荒寺中自白衣人及虎目老者离去后,便绝口不提此事,老朽知道你心中疑虑重重,不待水落石出,无法知其真象,但老朽可断言,较白衣人抢先一步攫取王屋盲叟之物无疑是一极厉害的魔头。”唐梦周颔首道:“晚辈也想到了这点。”怪老人摇首道:“你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在酒店中所遇的三老一女却又是另一心计更高的黑道巨擘所驱使。”唐梦周不一怔,道:“这个,晚辈却未曾想到。”怪老人目含深意地一望唐梦周,说道:“酒店所遇,未始无因。老朽猜你定有所见,你既不说,老朽岂能勉强,此中因果较想像中更为复杂,还是不说为上,免得老朽定不下了心来。”唐梦周数次言又止。

怪老人一摆手掌,笑道:“老朽行将就木,去无多,打算从今晚起传授你的武功!”唐梦周起身作别,悄然走出后门向大明湖而去。

之后--他与府城年少士子诗酒论文,或亦追逐声之娱,唐梦周年少翩翩,飘逸不群,每至之处,无不以亲近为荣,堪谓掷果盈车,羡煞卫阶。

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半月。夜幕深入帘拢之际,唐梦周独坐书斋,握卷沉思。书僮匆匆走了入来,禀道:“公子,陈侍郎二公子来此拜谒。”唐梦周哦了一声,出笑容道:“快快有请。”书斋外突响起清朗笑声道:“唐兄怎未掌灯,藏至书房胡思想则甚。”说时已自走入一个年方弱冠四方脸膛少年,一把拉住唐梦周,道:“新近布市口鸣院添了一名校书燕燕,年方二八,琴棋书画,艺双全,你我同往如何?”不待唐梦周同意,拉着就走。

院华灯盛张,风光旎,奴谄笑领着唐梦周两人进入一间宽敞朗,布设幽雅的花厅内,高唱“燕燕姑娘会客啦!”须臾,两个老妈子簇拥着一身着紫衣薄罗的少女走出,这少女薄施脂粉,秀丽无俦,向二人盈盈一福,柔声道:“妾燕燕拜见二位公子。”唐梦周微笑道:“这位陈振楚公子是鸣客,姑娘得多伺奉些。”燕燕两朵红云飞上娇靥,娇羞不胜道:“妾不敢,只怕嫣云姐姐生气。”陈振楚面现赧然之,朗声大笑道:“唐兄取笑了,嫣云呢?”屏后忽响起娇脆语声道:“只道陈公子已将妾忘诸脑后了。”随即屏风后莲步姗姗走出一娇媚如花少女。

咄嗟之间,华宴盛张,灯光钗影,杯筹错,陈振楚谈笑风生,而唐梦周甚寡言笑,但周旋之间,从容有礼,一丝不现儇薄之

燕燕似依人小鸟,对唐梦周极其柔顺。

唐梦周察觉燕燕眉目之间隐泛刚健英气,不暗中一怔,忖道:“此女分明是江湖人物,怎会溷临勾栏,其中必有蹊跷。”口中不说,心中已生警觉。

陈振楚忽目注唐梦周道:“唐兄,周口北岸今晨发现一具尸体,死者是江湖人物,王捕头认出是江洋大盗一枝桃葛彪,想那葛彪犯案累累,作恶多端,官府追捕甚久,想不到天网恢恢,竟陈尸黄河岸上。”唐梦周眉锋一皱,道:“陈兄为何提起此事?”陈振楚道:“小弟是想起前年冬寒岁暮深夜之际,葛彪在小弟邻宅刀伤八命,先后杀财物悉掠一空,凶宅情景惨绝人寰,如今天道好还,此獠就歼,衷心为之大快。”

“武林中事自有武林人管,恶人岂有善终之理。”陈振楚道:“风闻唐兄半月前探友返回之际,强风阻途,偶遇奇事,友朋多方探问,唐兄均避而不谈,不知可有其事么?”唐梦周颔首微笑道:“提起此事徒人意,在下几乎卷入武林是非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话一点不错。”嫣云道:“唐公子可否见告详情?”唐梦周浅饮了一口酒后,娓娓说出酒店所遇经过详情,笑道:“其实在下自始至终就未注意到马天祥、高麟两人身旁是否带有革囊,不过与其同席又无意与沙青云攀谈了两句,险招致一场祸劫。”燕燕忽道:“公子自此便未与沙青云见面么?不然倒可自沙青云口中问出详情。”唐梦周笑道:“风尘豪侠,英雄肝胆。他乃情中人,与在下不过逆旅萍逢,杯酒论,又无所需求,怎还记得我这手无缚之力的庸俗之人。”时已‮夜午‬,唐梦周不愿再作勾留,与陈振楚离了鸣院,途中作别分道而行。唐梦周只身一人踏着初弦月,望大明湖柳堤上飘然慢步,湖风习习,突传来一声恻恻冷笑道:“唐公子可否暂请留步。”人影疾晃,面落下一个目光森冷的黑衣劲装背剑汉子。

唐梦周惊得倒退了一步,道:“朋友,你阻住在下去路为何?”汉子目中凶光一闪,沉声道:“唐公子,我此来并非谋财害命,只须公子说出实情。”唐梦周道:“这话令在下茫然不解。”那汉子冷笑一声道:“半月前周店北岸酒店中,马天祥身旁失窃革囊为公子取有…”唐梦周冷冷一笑道:“捕风捉影之言岂可凭信,朋友无事生非恐铸戍大错!”那汉子面一变,厉声道:“狡辩无益,公子请随我去见一人,此人言之凿凿,未必是假。”唐梦周道:“此人是谁?”

“方亚芬族叔方天齐。”唐梦周不心神一震,故作茫然之道:“方亚芬是谁,方天齐又是谁?朋友你大错特错。”那汉子面现煞气,冷喝道:“公子请屈驾一行,有话可当面说清,不然休要怨我出手辣毒了!公子虽是抚台之子,大爷照样可以杀你!”突然空中人影扑空掠落,冷笑道:“这倒未必!”右手快如电光石火飞出,咔嚓声响,那汉子一条臂被生生拧断,鲜血如注下。

那汉子喉中发出一声闷嗥,目凶光厉声道:“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在下!”来人左手二指疾伸点了昏,汉子蓬然倒地。

唐梦周定睛望去,不喜形于,道:“沙大侠!”来人正是金面韦护沙青云。

沙青云道:“老弟,你我速返你的居处再作详谈。”左臂挟起汉子。

“好!”两人快步走去,一条形如淡烟般人影却暗随两人身后。

唐梦周领着沙青云行至抚署后门,击指轻敲了三下。

大门呀地开启,只见一黑衣长衫,貌相威武中年人探首而出,不笑道:“原来公子回来了。”唐梦周道:“在下邀请友人前来叙谈…”继附耳低声数语。

黑衫中年人望了沙青云一眼,含笑道:“卑职知道,沙大侠请!”沙青云颔首为礼,随着唐梦周走入书斋。

唐梦周命厨下送来酒食后,面对旧友喜不自胜道:“此人如何发落?”沙青云道:“愚意此事不可惊动官府,天明前沙某将其带走,在他身上或可查出端倪。”唐梦周点点头,举杯相敬。

一条轻巧身影掠至窗外,疾若惊鸿般穿上一株浓叶密丛中,正面对窗口。

唐梦周似无意地瞥向窗外,随即道:“沙大侠那晚与卢女侠追踪罗冲而去,但不知有无发现。”沙青云长叹一声道:“那晚与卢女侠别了老弟追踪而去,尚未到达荒寺,卢女侠遇上同道,力阻我等前往,说是已有十数黑道高手闻风赶去,我等赶往必遇险伏,正举棋不定之际,又见一武林同道奔来,他闻听一武林盖世魔头亦赶来参与其事,更不能卷入这场是非漩涡中,恐遭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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