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故人安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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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十二个人,黑甲遮面,难见真容,在马上身姿矫健,估计也是身怀绝技之辈。如此优秀人才,亦为萧暄所用。萧暄到底不是那个只知道科打诨的“谢昭瑛”萧暄策马经过阵前,千军将士齐声高呼:“燕王威武——”声音响彻云霄,我
觉到了脚下地面的震动。
而荣誉与呼声中的萧暄,依旧从容稳重,马上
身
拔,英姿
发。我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了何为皇室风度。只是觉得那身影有点陌生。
小觉明忽然拉拉我的袖子,指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说:“那是那天那个很凶的哥哥。”我仔细一看,正是一身黄金甲的小郑。郑公子金甲红袍汗血马,关公大刀红樱绡,往那一站,简直可以印成燕王军招募海报——或是征婚广告。
我忙问孙先生:“小郑怎么也在队伍里,他不是台州太守的儿子吗?”孙先生说:“郑家,燕王,其实就是一家。”
“这么说来,台州的兵,燕王也可以用?”孙先生没答,只是出一副别有意味的笑。这个老狐狸。
当今圣上当年真是一片苦心啊。
我一直没有见到宋子敬,听说他有事外出了。接下来几天,我都在默写和整理医书,顺便找人做了一个踏板车给小觉明玩。孩子蹬着车去约会女孩子。品兰小妹妹今年六岁,长得眉清目秀,玉雪可。她同觉明站在一起,像是一对年画娃娃。
我把品兰抱在膝上:“品兰乖乖,你喜我们家觉明吗?”品兰说:“喜
啊。”
“那你想以后天天都见到他吗?”品兰又说:“想啊。”我笑:“那你以后给他做媳妇好不好?”女孩子懂事早,明白我的意思,一下脸红了,说:“我不知道。”我逗她:“你不知道,那我去问你舅舅好了。你舅舅一定答应的。”小觉明这时急切地拉住品兰的手:“品兰你就答应吧。我们可以在一起天天玩了。”我问觉明:“你想不想讨品兰做媳妇啊?”小觉明拍着脯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再娶如兰美眷。”我很
动:“虽然你离男子汉大丈夫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不过这个口号真的很响亮。不过说话要算话,变心的臭男人下辈子要做娶侧妃做老婆的。”小觉明忽然叫:“燕王爷!”我忙否定:“不不,他的人品还没到这么不可挽救的地步。”连品兰都叫了一声:“燕王爷。”手往我身后指。
我回头,看到萧暄正一脸疑惑地站在院子门口。
“你又在编排我什么?”我笑容面地站起来:“怎么会?什么时候来的?吃了吗?渴不渴?是不是闷得慌?你要是闷得慌…”
“跟我走吧?”
“诶?”我愕然。
萧暄丢给我一个白眼:“我带你去上坟。”我恍然大悟。是的,谢昭瑛。
萧暄带着我出了城,一直往南走。浩瀚草原,处处是路,我们没带随从,却是一路无话。大家心情都沉重。
青山依依,绿水长,谢昭瑛长眠的之处,是在台州和西遥城之间一块有山有水的地方。东可望到南天山,西可俯视大草原。那里有一片白桦林,河边绿草如茵,有白
小鸟在林间跳跃,给这片静谧带来一点生机盎然的喧嚣。
这地方这么美,让我对谢昭瑛的英年早逝有了一点点的宽。
谢昭瑛的冢,并没有名字,恍眼一看,还以为是个土堆,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植被,开着洁白的小花。
“是这里?”我问。
萧暄默默点了点头。
我朝着土丘跪了下来。
没有钱纸,没有香烛,只有薄酒一杯。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为我真正的二哥斟。
“二哥,我是小华,我来看你了。这些年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寂寞吧。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你放心,我们不会忘记你的,谢家,和天下,都不会忘记你的。”酒倒进土里,留下一阵芳香,随即被风吹散。
萧暄对着坟说:“老二,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又看我一眼,说:“我也会照顾好你的家人。”我们离开了谢昭瑛的坟,没有直接回家。我们牵着马慢慢地在树林里走。
我问萧暄:“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萧暄说:“你都看到了。”我问:“会打仗吗?”萧暄说:“如果能避免得了,谁都不愿意血。”我说:“一个伟人曾经说过:政治是不
血的战争,战争是
血的政治。”
“你的脑子里总有一点奇怪的想法。”我说:“你是有野心的男人。”
“男人都有野心。”
“也有的男人选择守着家庭。”
“那是他们退而求其次。”我笑:“你倒辟。你想过万一要是不成功怎么办吗?”萧暄踢了踢地上的草,说:“很多时候我们不能去想退路,才会奋勇前进。”我看着他凝重的侧面,不
轻唤了一声:“二哥…”萧暄转过头来,冲我一笑:“想知道现在你家里人怎么样了吗?”我忙问:“怎么样了?”
“之前接到的消息,都还好。只是四小姐突然发了天花,关在家里养病。”我由衷赞叹:“妙啊!四小姐可要小心别毁容了,这下二皇子可就不要她了。”萧暄弯起嘴角:“二皇子殿下早就不要她了。”我惊讶:“怎么说?”
“殿下独恋谢家三小姐,人尽皆知。就因为他在大街上公然找礼部尚书公子的麻烦。”
“为什么呀?”
“因为张公子一天一封情书向谢三小姐表白他火热的情。”我啼笑皆非:“这倒是皆大
喜。”萧暄看看我:“你放心了?”我老实说:“虽然出逃是为了自由,可是真的担心家人被连累,宁可不要自己的名节,也要保全他们。”萧暄嗤之以鼻:“你的名节早就没了…”我冷笑:“你这么口无遮拦,似乎是不打算让我帮你解烟花三月了。”萧暄脑子一转,立刻陪笑:“小华乖。”我给他一个白眼:“我才不乖。我问你,这么好几天没见宋先生。”萧暄眯起眼睛:“原来是挂念子敬了,何不直接说?他有事回家一趟。”
“他家在哪里?”萧暄笑:“九澜山天阶谷。”
“什么人家住那里?”
“东原宋家。”我问:“那宋子敬到底是谁?”
“鸣玉公子。”我望着萧暄,萧暄也望着我。
我说:“没听过。”萧暄摸摸我的头:“江湖上的事,没听过是正常的。”
“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很好奇。
萧暄说:“是有这么一个传说,说子敬出生的时候,嘴里含了一块玉…”我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
萧暄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我艰难地爬起来:“没事,你继续说。”
“哦。说是他出生时嘴里含了一块玉。那玉遇风则鸣,悦耳动听,又能解百毒,是块宝玉。”我口:“那他怎么不叫宋宝玉?”萧暄斜睨我:“我后来私下问过子敬。他说那是传说,玉是真的有,是他们家祖传的。他是独孙,宋老太爷在他出生的时候把玉给了他。”
“原来如此。”我说“我还以为他是贫寒出身。”
“他也算是。他两岁时,宋家一夕败落,门遇害,他父亲带着他躲避追杀隐落江湖,过着飘零的
子。直到他十四岁时,他外公靖昌公找到他,暗中助他重振家业。”
“那,你也是助他之人?”萧暄淡淡一笑:“既是至,亦是各取所需。”
“那他进谢府,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没错。他一直在京城帮我收集情报。”我一叹:“每个人身后都有几个说不得的故事。”
“的确。”萧暄亦叹。
我问:“寻找张秋的弟子的事怎么样了?”
“派出的人屡次遭赵人的阻止为难,我又不敢大肆声张。赵
行事无所不用其极,我担心他们会对张先生的弟子下毒手。”我点头:“烟花三月虽然潜伏期长,可毒毕竟是毒,早点解的好。你平时注意点别运动劳累过度,一旦发作,什么千秋功业,什么长远抱负,全部化成泡影。”萧暄应着。我们走出小树林,我眼前一开阔。原来我们正身处较高处,可以俯视到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我舒展身体伸了一个懒,深深呼
了一口草原上清新的空气。
萧暄说:“这几天你大概也闷坏了,我带你四处走走吧。”我说:“这也好。我也休息够了,想找些正事做。”萧暄说:“其实读书绣花也是正事。”我说:“其实考取功名为国效力才是男儿本职。”萧暄望天:“啊,我想起来了。”我笑眯眯:“想起来了?”
“是是。附近牧民也许需要一个大夫。”我点头:“你果真知情识趣,是个妙人。”萧暄带着着我去周围悉环境。草原不是城市,一马平川,景
相似,很容易
路。萧暄送我一个做工
良的指北针和一幅
你羊皮地图,然后教我怎么使用。
指北针我当然会用,我看不懂的,是那幅象得像是毕加索后期作品的地图。经管我在萧暄的引导下努力想象,却还是没办法将上面一
蚯蚓一样的线条构想成山脉。
萧暄不耐烦:“你就不能用脑子想问题吗?”我反驳:“这么不确的地形,这么不标准的绘法,这么含混的描述,这种超出人类想象的构思。我都能懂,那我早就一统江湖,万寿无疆了!”萧暄骂:“东南西北你总分得清吧!你给我站在这里,图这样拿着。看,东南面是南天山,过去是台州,东面这一大片都是草原。西北边是西遥城,再北面是辽国,你没事少往那边走。中间地带都是草原,有一些游牧的部落。这一带不大安全,你也不要去。”
“说起来就只能在南边活动。”
“南边也不安全,赵有探子潜进来。你一个女孩子,还不是拎小
一样拎回去。”
“你们就不知道去抓探子吗?”萧暄问:“你见过哪家除尽了耗子蟑螂的。”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岂不是很没趣?”萧暄骂我:“你是来避难的还是来玩的?”我摸摸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