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租&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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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生拥有的美丽她婚姻美,家庭幸福。但她的心里埋藏着一个秘密,上了锁已封存的秘密。

周萌是我的闺中密友。她婚姻美,家庭幸福。但她的心里埋藏着一个秘密,上了锁已封存的秘密。惟一知情者便是我。她时常告诉我:理想总比现实好得多,我永远珍藏这段美丽。它永远不会成为现实,否则美丽便被破坏了。

那是周萌读大学一年级的下半学期。一个寒料峭的周末,她和宿舍的几个女孩一起去了校的舞厅跳舞。在浓妆淡抹的女孩子中,她显得有些素雅,有些羞怯。舞曲开始了,她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觉得很柔和很好听,很对她的情绪。

一位男孩轻轻地走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入舞池。这时,她看到了那令她终身难忘终身恋的微笑,那么好看,那么安静,那么纯洁,就在那一瞬间。一曲终了,男孩把她送回座位,她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同学也陆续坐到她身边,和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这时,又一支曲子开始了,是一种节奏很快的调子。舞池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明明灭灭的灯火中她看不清周围的人们,但她知道自己在想着刚才的那位男孩。她拒绝了别人的邀请,只是静静地坐着。第三支曲子响起时,那位男孩来到了她面前,她顺从地跟着他,心中是柔情。男孩没有再沉默,开始和她聊天。伴着悦耳的乐曲,他的声音纯厚且深沉,有着磁一般的魅力。那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她听到了他唱的歌,是为她唱的,《亲的小孩》,直听得她泪面。后来的几支曲子,男孩一直和她在一起,她得知再过几个月他就要毕业了。再后来他们牵着手离开了舞厅,到月旎的校园小径上慢慢地散步。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学校的小花园里。那儿有一泓清泉,水中有几块石板。在最后一块石板上,他轻轻抱起了她,脚一抬越过了水面,他的轻轻地碰着她的脸颊,这时她有一种眩晕的觉,她觉得幸福,觉得自己是茫茫宇宙中最幸福的人。风带着凉意袭来,她从梦一般的幸福中醒来,他正微笑地看着她,月光下她羞红了脸,坐在石凳上,他们慢慢地聊天。她知道了他叫刘弘,来自内地一个省城。那晚他们说了很多话,但是他没说她。夜深了,他送她回宿舍。在宿舍楼下,他要她先走,但周萌坚持要看着他离去。于是他慢慢转身,依然留下一个令周萌动容的微笑。那一夜,周萌失眠了。临走前刘弘要去了她宿舍楼的传呼电话号码,从第二天起,周萌就开始盼着他的电话。一天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夜晚又降临了,宿舍里的女孩都去教室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周萌隐隐约约觉得刘弘在教室外。因为怕看错人得自己尴尬,所以周萌没贸然出来。但那位男孩一直不走,周萌便装着出去走走,一到门口,她就看到了那悉的微笑。刘弘说他几乎找遍了所有的教室,周萌只觉得幸福,觉得将来离自己很近,几乎伸手可及。那晚天下着小雨,刘弘撑着伞,一手搂着她,那是周萌无数次憧憬过的漫,她愿意一直这样走下去。刘弘的吻让周萌相信他是她的,但刘弘这次也没说出那个字。时间匆匆逝,周萌只愿一切都能凝固。分别时刘弘说“再见”周萌以为那会在明天,可是她再也没有等到刘弘的电话。她都要崩溃了,她没有刘弘的号码,没有刘弘的消息,她觉得光都是灰暗的,恍如做梦。一个星期过去了,她寂寞地思念,她不相信刘弘就这样离去。

在校园咖啡屋里,周萌诉说了她的痛苦。于是我想方设法替她找到了刘弘,那个笑起来很无,说起话来很好听的男孩。他说快毕业了,真的很忙。我说你去看看萌吧,她想你都快疯了。刘弘跟着我来到周萌的宿舍。见到刘弘,周萌竟泪面,她真的在刻骨铭心地着。周萌哭了很久,刘弘说他就要毕业了,很快就要离开学校回到故乡,他不愿周萌陷得太深,所以不再来看她。周萌说等她毕业了一定去找他,她想办法去他的城市。刘弘说:“你真是一个说傻话的女孩,哪那么容易呢?”周萌坚决地说:“天涯海角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刘弘许久没有吭声,后来只说了“有缘无分”四个字,带着周萌的忧伤转身走了。

以后的子,周萌整郁郁寡,似乎染上了抑郁症,常常落泪,常常一个人在她和刘弘手牵手散步的小径上慢慢地徘徊。她没再让我去找刘弘,但她常常写信,都是写给刘弘的,却从来没有寄出。

天很快过去了,夏来临,周萌一如既往地想着刘弘。毕业生一般七月份离校,周萌觉得无论如何要再见他一面,作为告别,作为永久的记忆和怀念。决定去的那一晚,她兴奋得不知所措。在我的陪伴下,她来到了刘弘的宿舍。周萌送给了他一块温润如玉的浅棕雨花石,一盘童安格的《真是谁》的盒带,一本《简》。刘弘没告诉她自己的去处,只是在她的额上轻轻地留了一个吻。周萌说那一刻她的心中是那么的温柔和宁静,她说刘弘的吻是如此的圣洁,充怜,所以她从来不恨他。和第一次相遇一样,周萌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许久。周萌说她的心都要碎了,心里是那么的痛。她始终觉得那不是结束,而是一个美丽的思念的开始。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面。后来周萌也谈过几次恋,每次她总试着真心投入,但总是时时想起刘弘。其实,后来在读书特别是工作以后她接触了很多异,发现英俊的男子和别人没什么区别,也是为生活忙忙碌碌,为名为利而奔波。但周萌固执地认为刘弘不会和他们一样,她只想留住人中最清纯最无的那一部分,一如他的微笑那般美好。她不需要太多,只想拥有心灵的温暖,只想和他牵着手在落叶缤纷的小径上散步,只想长长地注视那明媚的双眸、若有若无的微笑就心意足了。在下雨的午后,在忧伤的歌声中,在寥落的星辰下,周萌便会陷入深深的回忆中,用无限的柔情拼接她和刘弘的往事。她说虽然这份恋情像一阵绚烂的星雨,像一枚涩涩的无花果,像寂寂山野中开放的无名花,像幽幽山谷中淌的泉水一样令人心痛,但能在青年华遇到刘弘,能拥有一段洁净的回忆,她觉得很幸福。

我问周萌为什么毕业后不去找刘弘,为什么如此思念却又不去见他?周萌说她怕破坏回忆中的美丽,那样会最终失去那份美丽。她要一生拥有美丽。在刘弘的生那天,她会寄去她写的诗;偶尔她会给他打电话,一声“你好吗”刘弘就知道是她。她只想听听他的声音,知道他安然无恙就够了,因此她从不留下自己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2。往事随风他没有她的消息,始终没有。最初那份尖锐的心痛被磨钝了,却更深更久地横亘在心里,不敢碰,不能碰。

那一年,他十六,她十五,生活在一个古老的江南小城。

那时的他高,瘦,脸上虽还透着稚气,但已能看出将来会有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她清瘦,文弱,比他矮半头。他总是以她的哥哥自居。她却从来就不肯叫那声“哥哥”渐渐地,他也就不以为意了。

他每天早上都骑车带她上学。她一出家门,他就会先给她两个包子,一个蛋什么的。其实他也知道她一定吃过早饭了,但看到她苍白瘦削的脸,他就觉得有义务给她补充营养。

打篮球,且打得好。每次打篮球时,了上衣,随手就扔给场边站着的她,笃定她会抱着衣服微笑着看他,等他。然后他总是把她递过来的手绢擦得脏兮兮。

他做值时,她会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等他。他从不让她帮忙。而轮到她值时,他一定会把活全替她干了。她曾问他是不是觉得她孱弱得笤帚都拿不起来,他只笑着说句:“我是你哥哥嘛。”像他们每天都一起上学一样,他们写作业也总是在一起。如果在他家,他妈妈就会端出许多小吃堆在她面前。如果在她家,她妈妈会催他先去洗把脸,然后端出红豆汤,夏天是绿豆汤,再然后就悄悄退出去了。

若是周末,他常会拿着她早就想听的磁带或她一直在找的一本书去她家,还表功:“有我这哥哥不错吧?”她并不惊讶,笑笑的,仿佛早已料到。而她也常会把他嚷嚷了好久找不到却偶然在她房间角落发现的东西还给他,再轻轻埋怨一名:“老是这样。”他就笑,没心机的样子。

他们几乎从来不吵架。他说话时,她总是安静地听,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似水。而她说话时,他也总是耐心,包容的。

同学们曾经以为他们真的是兄妹。知道不是后,不可避免地有好多恶意或善意的揣测与言。他们自己倒是处之泰然。他习惯这样无条件地宠她这个“妹妹”她也习惯了接受他的宠。年少如他们,还不太能够分辨情,更不能明白“誓言”他们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会一直这样一起走着,也没有想过未来他们可能会分离。就这样,几度杏花雨,他们不曾分开过。

他十八岁那年,他的父母很严肃地和他谈了一次话。他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弱不风,那么苍白无力。以前他对白血病的概念仅仅来自于本电视剧。现在他才知道,他一直觉得遥远得不可能的事是可以发生在这么近的人身上的。

他的父母叮嘱他要小心保守秘密,像以前那样和她相处。同时又明白地提醒他,他还有学业。

她的父母和她也进行了一场谈话。她镇静地答应父母会好好治病,好好地不放弃自己。只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时才悄悄泪。

他还是每天早上在她家门口等她,也还是会给她这样那样的吃的。他们之间的一切都还如常。他装作不知道,她也装作以为他不知道。

子一天天地过着。看着她渐苍白的脸,他不能说什么,不能做什么。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很无力,是一种完全手足无措的无力。想到她可能突然从他身边消失,他就会有种尖锐的心痛。这心痛尖锐到让他没顾上去分辨那是为什么。

一段时间的恐惧,他想象过的可怕场面倒也一直没出现。例如某一天,她突然晕倒在他面前,他却叫不醒她。

而她总是住一阵子院又回家疗养疗养。他偶尔会自欺欺人地“发现”她的脸有些红润了,又能看到她冲他甜甜地笑。他开始觉得:也许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发生。甚至有时,躺在黑夜里,盯着天花板,他会想:执意忽视死亡,它就会自动离去。

他已经高三了,上高二的她时断时续地上学,住院。他仍然常去她家找她,像从前一样给她带去磁带,书,甚至,一只熊。她的父母不是不的,却没有了心力表示出更多的热情。而他的父母也再次提醒他该集中力学习了。

她开始要求他不要老是来看她,好好地完成学业。他不听,她坚持。他们吵了唯一的一架。吵完之后,他突然觉得极委屈。太多子里的担心,牵挂,心痛全都涌了上来。她执拗地只看窗外不看他。沉默良久,看着她瘦削的背影,他咬咬牙说:“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他出了门,她仍没转过身。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来,泪如雨下。窗外,他大步走过。

他的生活里没了她,随即被各种各样的补课,‮试考‬填。回到家,他的父母总是小心的不提她,只心地为他做各可口的饭菜,给他安静的空间。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偶尔极度疲劳地把自己扔上时,会恍恍惚惚看到她清澈如水的眸子笑盈盈地看着他。他紧闭一下眼,再睁眼,还是那个世界。他又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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