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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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役，虎啸深受重创。而新任虎啸王仇在出鸣镝后，也被神武将士的弓箭击毙。

虎啸损失了首领，也丢失了沙漠边缘大片的肥美草原－－这游牧民族赖以生存的希望土地。

群龙无首，本就岌岌可危的虎啸国终于一溃千里，元气大伤，数十年内恐无力量再侵犯他国。

战争带来的重大伤害，也使得两国不得不停止征战、休养生息。神武多年来以相亲政策都换取不得的安宁，最后仍是以残暴的杀戮作结，是胜利、也是讽刺。

大军缓缓行过来时路，已没有了当初征战时的万丈豪情。残酷的战争可以摧毁钢铁般的神意志，他们已经深刻领会到。

残破的壕堑历经风霜至今尤在，只是岗起伏沙砾嶙峋，加之蔓草丛生，眼前一派苍凉景象。

“等等，停一下。”马车帘子忽被掀开，一张苍白却美丽的脸庞了出来。

驾车士兵依言停鞭驻马。没有人多说话，彷佛只要一开口便会冒犯到某种忌似的。

荒烟蔓草中，夹杂着些许小小野花，颜并不鲜起眼，也没有夺人心魄的万千姿态，孤着在偶尔掠过的风中摇曳。

“我说你呀…不像带刺的蔷薇，倒像野地里的小野花。”

“嗯？为什么这么说，你又想到什么来欺负我啦？统统说出来！”

“雨淹不死、风吹不断、雷劈不焦，就连连拔起都不行。总而言之，就是生命力超级旺盛。”

“…好啊，你在说我死烂打是不是？就、死你、噎死你、气死你，反正我就是跟定你了！”甜的回忆一幕幕掠过心头，晶莹的泪水一滴滴没入土中，很快便渗透消散。

这男人，为自己挡住了鸣镝，可是至今却仍未醒来。

撕心裂肺的觉也不过如此。

那，犹记得出的腥红沾上颊，令她心灵深处沸腾起来，心火熊熊、烧得炽狂。

“-是我心中最美丽的花儿…我要，好好守…”她呆呆的任他用糙大手擦去泪水，呆呆的看着他慢慢闭上双眼，身躯也跟着重重下落。

不放手、绝对不放手。她要温暖这个温度逐渐失的身体。他们之间，已有血的羁绊。

在这漫长、令人窒息的时间里，她绝对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对采摘的每一朵花儿许一个心愿。

将花瓣收进香囊，她坚信一路行走，直到花瓣装香囊，那些心愿就会实现。虽然，心底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这不过是某一种近乎徒劳的尝试。

军队再度前进，胜利的喜悦却显得微不足道。即使回到神武境内，等待他们的将是无限封赏和荣耀，可是他们最敬的将军，目前却身负重伤。

鸣镝已被连拔除，骇人的伤口被层层迭迭包裹着，似乎绑松一点，鲜血就会倾而出。

“慕卿，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我们已经在回神武国的路上。你的军队打赢了虎啸骑兵，他们的首领也死了，神武边境的巨大威胁从此解除。你，是我国的第一功臣啊！”她荏弱的娇躯随马车颠簸摇晃着，钟慕卿依旧深陷在自己无言的世界里不曾醒来。又或许，他的思维就定格在鸣镝飞过来的一-那。

“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一点伤都没有，倒是你，替我挡住了…”诗华紧抿泛着淡淡粉红的双，回想那天的事。

几天前，这男人还曾带给她那么剧烈的受；而现在，他却没有回应也毫无知觉。

她轻轻哼唱起歌来，轻柔忧伤的曲调，在空气中幽幽回。有些征召入伍的小兵闻声也低低泣。他们可能不清楚为何而哭。也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歌声触动了心底对战争的恐惧和霾。

“慕卿，好不好听？这首歌是我自己编的哦！如果你喜，以后我再多唱几首给你听好吗？”仍是没反应…

“慕卿，是因为我随便跑到战场上，所以你还在生气吗？”软红小嘴撇下来，显得有点慌无措。

“以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再也不自作主张了，我保证！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公主，-不要这样。军医说过钟将军还有得救，只是目前身体虚弱又失血过多才昏不醒的，-就不要总在他耳边唠叨了。”一直骑着马、在车外张着耳朵听的籍安实在忍不下去了，公主把气氛搞得像将军已经战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