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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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光紧紧地被她引,一时忘了要自我介绍。
她见到我,似有一刹那的呆愣,但随即恢复镇静。
“这位想必是赵先生吧!”她首先开口,声音细柔悦耳。
我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如此直愣愣地盯著一个陌生女子,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你好,我是赵振刚。”我欠身说。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她大方地伸出手,嘴角微弯,绽出一朵美丽的笑容“我是唐菱,你加入向
基金会。”我轻轻握住她的手,
觉到那柔软的手掌在我手中轻颤了一下,随即很快
了回去。
“请坐!”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谢谢!”我坐回原来的位置。
“久仰赵先生的大名,您愿意担任我们基金会的教师,是我们的荣幸。”她客套地说著“董事长本来要亲自见您,不料身体临时不舒服,所以不能来。”
“哪里!张凯文是我的好朋友,这点小忙算不了什么。”我说:“况且贵会所从事的是很有意义的工作,我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能够参与。”她又对我一笑,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我竟然没有听清楚。天哪!她笑起来真美,我像个傻瓜似的注视著她,怎么也无法将视线移开,我完全忘了自己应该有的礼貌和态度。
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令我薰然醉。这个女人必定是魔女,在我们视线相
的那一刹那,便夺去了我的魂魄,使我茫然不知所措。
“赵先生…”她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您听见我说的吗?”
“哦,对不起!”我干咳雨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能不能请你再说一遍?”我是个背德的男人,竟如此大胆地凝视一个有夫之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才张凯文说她是董事长的子。对于这样的女人,我应该保持一段适当的距离。
“我的意思是,”唐菱再度开口,语气不若方才稳定“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想现在就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工作质。”她似乎有点不安,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翻
著膝头上的文件。
“哦,我没事。”我试著不去看她。
她站起身,在办公桌上找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我们基金会的基本资料,包括成立宗旨以及服务对象,都有详细的介绍。”她又将另一叠文件给我。
“这些是绘画班的名册,你可以copy一份,再把正本还给我。”我动作僵硬地在她对面坐下来,听她详细地说明我的工作内容。
在接下来约三十分钟里,我的注意力一直难以集中。我无法正确地捕捉她的话夸,只是失态地望着她。对于这种前所未有的糟糕情况,我到十分懊恼。
我从来不曾如此失去自制,即使是在十五岁那年,乍见生命中的初恋情人,都不曾这般心慌意。如今,我已是个三十三岁的男人了,为什么竟会产生如此幼稚的行为举止?
“赵先生,我这样说明,不知道你是否能够了解?”她轻柔的声音再度唤回我的心“我了解。”我注视著她长而浓密的睫
。
“如果你有任何问题,可以提出来,我们互相沟通。”她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应该没有问题。”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既然没有问题,赵先生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上课了?”她询问著。
“随时都可以。”她看了看课表“我们的上课时间是每个星期二、四、六的下午三点到五点,如果您没有问题的话,那就请您后天星期四开始上课,这样可以?”
“没有问题。”我站起身,说:“我会准时前来,再见!”我离开向基金会,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唐菱给我的资料。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们的董事长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够拥有这样的女人?我想,他必定是个昂藏七尺、容貌俊秀,与唐菱足堪匹配的魁梧男子。
资料一打开,我很快找到了自己所要的。那帧照片上印著一行小小的铅字:董事长罗汉我定睛一看,不大为惊讶。但见照片上的男人头发灰白、形容苍老,看起来大约有五十岁左右,更重要的是,他竟坐在轮椅上,他是个残废!
这就是唐菱的丈夫!她的丈夫竟是个这样的男人!
事实不但不如我想像,甚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样美丽的女人,为什么会嫁给这样又老又残废的男人呢?这样的配对,实在令人难以想像。
我翻了一下资料的内容,大略了解罗汉钦创立向基金会的经过,以及他的中心意旨。
他是个十分关心青少年问题的社会工作者,为了让所有的孩子都能够拥有美丽的青岁月,他在民国七十年创立了这个基金会,帮助许多在歧路上徘徊的青少年,挽救了许多自暴自弃的生命,更安
过许多受伤的心灵,使他们得以重建信心,拥有健康的人生。
看来这个罗汉钦倒是个热心汉子,为遭遇困难的青少年付出过不少心血。资料上说,他是在民国七十五年发生车祸,以至于造成下肢残废的终生遗憾。虽然如此,对于辅导青少年的工作,他从来不曾放弃。向基金会在他的坚持下,走过了无数艰苦的岁月,成为歧路上的一盏明灯,挽救了许多
途恙羊。
我放下资料,陷入了沉思之中。
唐菱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我心中细细地描绘她的五官。这样美丽的女人,为什么会嫁给罗汉钦?这是一段什么样的婚姻?看来他们至少相差二十岁。
照片里的罗汉钦回望着我,仿佛在责备我的多事。我猛然惊觉自己的不该,他们的婚姻干我什么事?我凭什么去胡猜测!
唐菱,是个美丽的女人,也是别人的子;美丽的女人,人人可以加以欣赏,但是“
子”的身分却必须获得尊重。
我自认为是个冷静而又理智的男人,方才在基金会的失态是个严重的错误,这样的错误绝不容许再发生。
我放下资料,走进画室,将唐菱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