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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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段家两兄妹终于想起被他们遗忘的兄长,四只眼睛惊讶地投注在段天愁身上。

看他们慢半拍的反应,段天愁心知其实不能怪他们遗忘他,因为他当初离家时,他们一个才五岁,一个七岁,再加上糊的天,能记起有个大哥就不错了。

“你真的是我大哥!”段天喜没什么印象,因为他离开已经很久很久了。

“有没有胎记可以证明你是我大哥?”段天乐更是天真地上下打量着他。

胎记!真亏他这老弟拗得出来。现在的他有种无力,面对如此与众不同的弟妹,段天愁只得转向比较聪慧的元紫袖。

“你相信我吗?”他问。

天下红雨了,元紫袖举头看看云淡风清的蓝天。

“你在问我吗?”段天愁反问她“你认为呢?”她可拿乔了“很抱歉,小小丫鬟无置喙馀地,何况我来叠影山庄时,山庄里已没有大少爷。”原则上,她是不怀疑,因为他长得和老爷十分相似,只是他太冷了,和疯颠成的好玩老爷一比,难免无法适应,毕竟这一家子中她还没见过“正常”人。

“我准你批评。”段天愁已做好准备,认为她绝吐不出好话。

叫她批评就批评,她才没那么没品“小姐、少爷,你们不想认大哥吗?还杵在那儿当门神呀!”元紫袖的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段天乐和段天喜马上发挥手足之情,热情地围着段天愁话旧事,你一语我一语地搞得他头大。

他们真是…有够聒噪。段天愁受不了地想找人解个围,却看见元紫袖热络地左挽曲少梅右牵曲少予,开怀地窝在小茶棚里喝茶嗑瓜子,顺便从隔壁摊子叫了数盘小吃。

他气炸了,大步向茶棚迈进,后面跟着饶舌的弟妹,以及丫鬟翠花和下人老谷。

“你们聊得可真起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是故旧友。”段天愁一个身,挤进元紫袖和曲少予中间。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们两人太亲近很刺眼,想要分开他们两人。

“这么快就诉完兄妹情,可见你们情分多浅。”元紫袖夹起一块桂花糕,足地入口中咀嚼。

当年刚入庄那,她一口气了十数块糕点,从此上了甜腻滑的各式糕饼,百吃不厌。

但是这也成为她惟一的缺点,因为有些卑鄙无的下小人,会用她的弱点引她,手段一点也不入,而这些可到令人唾弃的小人,就是段家的主子们。

有些吃味的段天愁说道:“当然比不上你拉拢人心的速度,我的本事没你高。”元紫袖取笑道:“你在嫉妒我的人缘比你好。唉!这点你就该检讨,为什么你的人缘差到狗看到就撒。”

“我没…”段天愁正要反驳,身旁经过的一只丑毙的老黄狗,摇摇晃晃地抬起左脚,一泡黄浊浊的“甘泉”就淋在他的脚上。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继而忍住腔笑声,生怕得罪一脸乌沉的受害者,只有元紫袖不怕死地趴在桌上狂笑,口中的糕过不文雅地向四周。

段天愁大吼“元、紫、袖!你…你笑够了没?”要不是那只狗走向街尾,他会以为它和元紫袖联手整他。

“你的…哈…人缘还…不是普…普通的差。”元紫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这实在太好笑了,待会记得要拿骨头赏那只老黄狗。

“我的人缘好不好与你无关。”段天愁利眼一“还有你们,别让我听到笑声。”一回到苏州还没踏进家门,就先多了个笑柄,段天愁开始怀疑老天在开他玩笑,故意不让他畅意。

这个家当真没救了。这是段天愁回庄第三的真心话。

当初他因为受不了家中的沉闷而想要离家,但母亲的夜垂泪和抱怨声,却让他想走走不了。

他的母亲王氏原本是杭州首富之女,下嫁给父亲段正多年只生育一子,夫关系也是相敬如宾,虽无深情但也相处融洽。

就在他七岁那年,父亲在扬州遇上名苏菀菀,立时惊为天人,沉于她的美,不顾母亲声泪俱下的反对,执意她为二房。

从苏菀菀进门后,他的父亲为她建了一座菀阁,镇沉醉新人中,而忘却结发子情,从此不曾在母亲房中待过一晚,夫情分因此断绝。

母亲在郁郁寡多年后,终于撒手西归,父亲淡漠的态度令他心寒,愤怒地指责父亲的无情。

他记得当时父亲无奈地回答“以前不识情滋味,自然不知情,如今遇着了命中情缘,再也无心于旁人。”为了这几句话,他为母亲抱不平而离家,一转眼十数年已过,今再归却是另一番无措。

元紫袖道:“大少爷可真有闲情逸致在此赏花,这里的花草全是夫人一手打理的。”她庆幸还好夫人仍有一点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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