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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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时年纪小——“唐妈，这小妹妹看起来跟成军差不多大，怎么还没让她上幼稚园？”深冬绵绵细雨，寒笼罩大半个月，难得雨歇气温回升，大病初愈的林夫人坐在后院享受午后暖暖目光，一脸惊地看向帮佣唐妈身后刚从乡下接来台北的小女孩，她的脸庞因山上气温寒冷而冻得红冬冬，其上镶嵌着黑玉般明亮纯净的瞳眸，天真无的模样深得人缘。

“小乐乐怕生，等她先适应这里的环境再说。”唐妈端来一盅用枸杞、人参等十来种中药材文火熬煮出的养生汤给夫人当茶喝。

“小妹妹，你叫乐乐？”遗憾膝下没有女儿，林夫人看着害羞地躲在唐妈背后，有着芭比娃娃般细致容貌的小女孩，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宠。

“乐乐自小跟外婆相依为命，对外人怕生，夫人莫见笑。”唐妈蹲下来将女儿拉到跟前。

“乐乐面相长得好。如果再加上一张好文凭，以后无论是就业或是找对象，都大有帮助。”没有家世当靠山的孩子要成功就得自己努力，小女孩外在条件优，若再加上后天的辅助，将来可不得了。

“我知道。”唐妈苦笑，脸上有浓浓的无奈，背负丈夫畏罪潜逃留下的庞大债务，她就算有心也拿不出钱供孩子读书。

“别犹豫了，我看还是让乐乐早点上幼稚园，不光是替她的未来打下基，她也需要同龄玩伴。”林夫人愈看小女孩愈顺眼，连带关心起她的未来。

“谢谢夫人的建议，这事以后再说吧。”如果有能力，她跟普天下的母亲一样，也想让乐乐拥有最好的一切。

“不用等以后，明天就让乐乐跟着成军一起去上课，至于教育费的问题，你不用心。”看出唐妈在经济上有困难，林夫人迳自替她决定。

“这怎么行？”下人的小孩怎能跟高高在上的少爷一起去上课？唐妈摇头拒绝。做人要懂分寸，不可还越界限，能在林家安稳工作已经是她的福气，若是再让夫人出钱供乐乐让书，她承受不起如此深重的恩情。

“林家事业不小，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是未雨绸缪，再说成军多了个妹妹，两个小孩彼此照应，我们做父母的也放心些。”热心的林夫人不因唐妈的身分而看轻她们母女，只要能力所及，她乐于伸出援手。

“成军少爷跟乐乐身分悬殊，这样不行啦…”唐妈红了眼眶，遇上好主子是当下人的福气，夫人不分贵、热心助人的义毕让她动不已，一句温暖的话语彻底收服她的心，一辈子替林家做牛做马死而无憾。

“他们俩都是小孩，未来的国家栋梁，哪来的身分悬殊？”林夫人轻斥唐妈的阶级之分。

“可是…”

“成军一个人孤孤单单可怜的，我这终年病痛身的身子无法再生育，乐乐正好弥补我的遗憾，就当作是多个妹妹陪成军读书，你不要想太多，我这么做也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林夫人刻意解释成对彼此都有利的情况。

看出唐妈还在犹豫，她转向惹人怜的小女孩，温柔地问道:“小乐乐，你想不想跟成军哥哥一起读书？”坐在轮椅上这个脸苍白的阿姨所说的“成军哥哥”是指常常独自在庭院发呆的小男孩吗？

唐乐乐想了想，用力地点头。小男孩的背影看起来跟她一样孤单，她常常看着看着，口莫名到酸酸的…

“林成军。她是谁？为什么跟你一起上学？你说，快说啊！”贵族幼稚园里，一群小成军在看到芭比娃娃似的唐乐乐后，危机意识高涨，矛头一致指向躲在林成军后面的小跟虫。

上学第一天就莫名其妙成为众人攻击的对象，唐乐乐躲在林成军身后，紧紧拉住他的衣摆，小小身躯被眼前阵仗吓得不住颤抖。

“不关你的事。”一脸富家子弟天生傲气，林成军皱着眉头，受不了对方问的凶悍样。

“我先说好要当你的新娘，她怎么可以拉着你？快叫她走开。”富家小千金抆指使，受不了心的“玩具”被人占有。

“我也要当你的新娘，这个胆小鬼是谁，为什么可以靠近你？”另一个小女孩紧张地求证他们之间的关系。

“快说，你快说啊！”小女生们此起彼落地追问着。

长相帅气、异缘奇佳的林成军不屑地哼一声，懒得理会争风吃醋的“后”

“林成军，你再不说，我们要联合起来欺负她，不跟她玩，不给她点心吃。”小成军团团围住一出场就让她们争相吃醋的话题人物。

受不了她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吵闹不休，林成军睨向一群作梦的小女生，酷着脸回答——“唐乐乐，我的小奴儿。”

“我不是——”被童年梦魇追着跑，唐乐乐吓得惊醒过来，她睁开惺忪睡眼，挫败地低一声，爬梳了下丝缎般柔顺光滑的乌黑长发。

连小憩一会儿也梦见纠她十五年的恶魔…可恶，闪闪闪，给我闪远一点！

她朝半空中驱魔似地挥小手。

被噩梦这么一闹，吓走了浓浓睡意，她拍拍脸颊，伸伸懒，振作起神，决心挥别过往心酸血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