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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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子矜听见屋外的鸟叫声,转身望向窗户,天已破开,说明现在是清晨六点多。黄金海岸的夏天在清晨四、五点即天全亮。她望着时钟,受到些微光的热度。

这是哪里?佟子矜不记得她家附近有人养鸟。

她的只是在上头誧了一层软垫的榻杨米,这会儿为什么会软到几乎将她掩没?

这里不是她的家。意识到这点的佟子矜,这才思及她已于昨天离开台湾,让处于极度紧绷状态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她可以选择再躺回去睡,毕竟她起的时间还未到,大可睡个回笼觉;况且她人在澳洲的渡假圣地--黄金海岸。

我在你身边…永远…永远…永远…

一阵颤栗似的电窜过她的身子,恐惧让她视方才的念头为畏途。

“我还是早点起好了。”佟子矜伸手从旁矮柜摸到眼镜戴上、掀被,自另一边下,一个脚软让她跪地,好一会儿后,她才受到气力回涌至四肢百骸。她轻叹口气,扶着矮柜边缘撑起身子,脚步颠簸地往盥洗室走去。

不论你身在何方,都能受到我的意…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佟子矜竭力摒除脑中回响不绝的呢喃,对着镜中的自己说话,肯定自己的存在。

呢喃自脑海中褪去,佟子矜取回控制权,给镜中那脸苍灰死颓的陌生女子一个笑容。

“对,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她拍拍脸颊,深口气。

“我是佟子矜,我是佟子矜…”然后,佟子矜不再觉得镜子里的女子是陌生人,她松口气,摘下眼镜,梳洗完毕,在行李箱中翻找许久,才找到一件衬衫与薄长裙。即使搭配起来不怎么合适,但在她没有准备夏装的情况之下,她无法太要求造型。

她将长发绾起,拨开几撮不听指挥的顽发,戴上眼镜,看眼时钟,时针与分针各指在七和十二的位置。

清晨七点。

她离开房间下楼,直闯昨被年昱翻得一场糊涂的厨房。

厨房为中岛型设计,的长方形理台前是采光充裕的落地窗,风轻拂纱帘,造就光与影的变动;理台旁有张与其同型的长桌,右边是冰箱,左边连接餐厅,后方一整面墙采隐藏式设计,收纳一切餐具与家电用品。

佟子矜瞇起眼,备舒适地深口气。

厨房有打扫过的痕迹,或许是固定来的钟点女佣清理的,她没有多留心,打开冰箱寻找可煮食的食材,发现几乎空无一物的冰箱今天了食物。

“少爷还是有人关心嘛,偏偏要将自己得不成人样。”佟子矜开火放锅倒油,丢了几片培下去煎,趁隙切下几片火腿、煮咖啡。

一切就绪后,她将培、火腿、蛋包、蛋卷与咖啡壶送上餐桌,正要享用之际,一串疾步下楼的声响传来--听来似是有人滚下楼梯。佟子矜倒咖啡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伸手抓住某样东西,屏息以待。

不一会儿,一个手里紧握着网球拍的仓卒身影出现。

******

--***年昱是被腹翻腾的胃酸给唤醒的。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即是往盥洗室冲,吐出昨晚喝下的酒后,饥饿宰制了他的思绪,然而当他抬头看见镜里映现的陌生男子时,出走的理智终于回归。

“这是谁?”年昱低问,没有回音。

着纱布的手抬起碰触镜面,发现镜里的男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是我?!”原本的混沌蒙瞬间教他惊愕震开。

镜里这个胡子没刮、头发纠结、眼神涣散、看来像鬼的男人是年昱·艾斯?atp排名第二十五、前途看涨的年昱?年昱紧盯着这个落魄的自己,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未如此失意过。打四岁第一次拿起网球拍,他即注定与网球结下不解之缘。

他深网球,他的世界从四岁起就只有网球,2000年转进职业后,那高手如云的世界让他充斗志;成为职业网球选手不到两年,他的排名挤进前三十名,被媒体喻为美国新生代球星之一的他,为何会沦落到无法站在球场上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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