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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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间是他那件黑袍上所沾染的他的气息，不知为什么，柳燕平觉得这味道有些苦涩，叫她的心一阵酸痛。

“对、对不起…”她小声说。

石千力愣了下，“什么?”

“就是你给我的那件红袍。”她支支吾吾的，“我刚才，在这里看胭脂，然后一群人从我身边跑过去，就把那件红袍从我身上拽走了，我想追，可是追不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那袍子抢走了…”唉，还以为她是要说什么，害他的心又是一颤。

他何尝见过她这个样子?他怎么会去在意一件袍子，而她又怎么会是为了一件袍子就说出“对不起”的人。他的眼力不差，一早就看到了那黑漆漆的暗巷角落有一片红红的东西，他看到那是两个冷坏了的孩子，裹着他那些价值不菲的红袍。

那个小乞丐在那两个孩子身边，远远地瞧着柳燕平，不声不响的。

“是吗?”他收回视线，应了声，跟她说，“东广场的表演开始了，走吧。”柳燕平点点头，他蹲下来，她爬上他的背。

石千力的袍子不是貂皮的，只是普通的棉袍而已，一件大袍子裹着他们两个人，柳燕平双臂绕在他的脖子上，将脸侧放在他的肩头，她一点也不觉得冷，这件棉的袍子一点也没让她觉得冷。

“石千力，离东广场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了。”

“好，那你快点走，我想看表演。”

“好。”鲍主的就贴在他的背上，公主的呼就在他的耳旁，轻轻的、柔柔的，但很奇怪的，这会儿他倒是一点念都没有了，四周那些人投来的奇异目光，也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他不说话，只专注于在人群中穿梭，脚步快而稳。

到了东广场，那里已经聚集着很多人。广场上的表演台高高架起，四周的巨大火炬把黑夜照亮犹如白昼。

人群呼声不断，在一个呐喊的高中表演台的巨锣发出震天的响声，太杂技团的团员或翻滚或跳跃，全都以其各自独有的彩方式登场。

台下又是一片呼。

一位少年表演开场节目，他两手挥动两支火，做起种种各人咋舌的高难度动作，火每次都擦着他的身体过去，他每次都看似惊险，实则技巧的躲过那两支火，同时完成动作，一路下来畅不己，博得台下众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太杂技团果然名不虚传，石千力总算明白他们名声这么响不是没来由的。

但是那个一路闹得比谁都，非嚷着一定要来看表演的姑娘，这会却是在表演开始后安静得一反常态。

她肯定会为自己错过了这样一样演出而闹脾气的，但就算如此，石千力还是决定不叫醒她，这个好像拥有着用不完力的姑娘，在他到了东广场时，就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很沉。

她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在梦里能听到这些人群热闹的呼声?

石千力平静地站在人群中，瞧着台上彩眩目的表演，听着身后姑娘平稳的呼。

不知道在她的梦里，有没有也给他留下一个位置。

那因为太杂技团的关系，各大店铺都关门很晚，石千力背着柳燕平回到客栈时，店小二还在收拾客人用餐后的桌子。

见他们回来了，店小二兴奋的招石千力招手。

“力爷！那表演一定很彩吧?能不能跟我讲…讲…”店小二的话消失在了自己的舌处，原因是石千力在瞪他。

也不是恶狠狠地盯着人不放，石千力一向表情单一，这会也还是那张脸。可不知为什么，被他这样直直地看着，就是会有不舒服的觉。

再一看，原来他背后的黑袍中还多出了一个小脑袋。

“主姑娘?”店小二瞧瞧好像睡得很的柳燕平，再瞧瞧那一双对自己充威胁的眼，声音马上降低八度，转为气音，“力爷，杂技团的事等你有空再讲就是，你先去休息吧。”石千力这才对他微乎其微地点了下头，背着柳燕平上了二楼。

按照他临走前的吩咐，店小二已提前在柳燕平的房中点上火炭，这会房中已是十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