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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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雪,谷都是。

雪是从昨夜才开始飘的,前后只不过一夜工夫。

可是它每一片都似鹅般大,只这么一夜工夫,大地上就下了。

山上有,地上有,荒郊也有,城镇自然也有。

它没放过任何一处,那怕就是一个小角落。

北风鬼哭也似地吹,不要说站在风里,就是听听那呼呼的声音,就能让人浑身打冷颤。

从不关的门,门关着,窗户也关着,不敢让它有一点隙、一个破

门响,窗户纸也响,直似经不起北风的冲击,随时都有破的可能。

不能关门的,门上垂着块棉布帘,它既厚又重,北风很难吹得动它。

很难看见一两个人,即使有,浑身上下也裹得密不透风,除了两眼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裹在厚厚的棉衣里。

那身棉衣一律既臃肿又笨重,可是暖和。

雪是可的,也是可怕的。

在雅人眼里,它洁白晶莹,把世界点缀得粉妆玉琢,俯拾都是诗料。

在一般人眼里,它让人没法出门,行路难,讨生活也难,缩在屋里,对着火盆发愁,他想不出雪的一点可处,最让他一愁的,还是雪溶后那到处的泥泞,他绝想不到那化做“污泥”更护花的美句。

口口口这里本来有条路,是柴路。

可是现在没有路,只是一地深可没脚的雪。

只剩下那几株老树在寒风里抖擞着,挣扎着。

一阵风来一阵雪,雪从树枝上被风吹下,可是很快地便又布上一层。

在那左边第一株树下,站着个人,直地站着个人。

他两手垂着,两脚分开,站得笔直,在这大飞雪里像一尊石像,强劲的北风能吹走地上的一切,可就动不了他分毫。

他个子不高,也不矮,只穿着一身夹袄褂,泼墨也似的黑,里扎条宽皮带,宽皮带上别把厚背、宽刃、红把儿的利斧。

利斧不知道是什么打造的,雪亮、冰冷,风冷、雪冷,从斧头上出来的光芒,比雪还冷三分。

头发,打成一个髻,风那么大,他头发一点不,连一跳丝都没有。

那张脸,瘦瘦的,但不骨。浓眉,大眼,直的鼻梁,方方的嘴,俊,也透着刚毅,只是脸上没一点表情。他那把斧头比雪冷,他的脸比斧头还冷。

身旁的老树在风里摇晃。

可是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看他那样子,也没有往树上靠靠身的意思,一丝儿也没有。

不知道他站在大风雪里,站在那儿干什么。

也不知道他站在大风雪里,站在这儿多久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那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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