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别人家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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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郁梨忍无可忍,就在旁边接道:“大伯母想买我家的地吗?我爸说,只要给两万块就卖,卖的钱好供我上学。”李秋云被吓了一大跳,她忍着气问:“你这个小丫头,你知道2万块是多少吗?”陆郁梨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李秋云一眼:“我当然知道2万块是多少,你只要把钱拿来我就能数得清。”

“哎哟,你瞧瞧,这么小就会狮子大开口了。”李秋云似笑非笑地说。

玲说道:“这孩子把家,她的东西看得紧紧的,连我都做不了主。”陆郁梨故作生气地说:“我要是狮子大开口,大伯母就是大蛇大开口,她老想掉咱家的地。”李秋云:“…”她的脸在郁玲脸上转悠一会儿,若不是了解这个弟媳妇,她都要怀疑这话是大人教的了。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也没法再继续说了。李秋云只得悻悻而归。宅基地的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这天,陆郁梨放学后,就听见家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她以为又是那个朱国正,心中不由得一咯噔。等到进屋时,才看到是小叔陆国民。陆国民今年二十一岁,是陆最小的儿子。他中专毕业后一直在邻市工作,几个月回来一次。

陆国民长得跟陆国华点像,身材修长,五官硬朗标准,因为多念了几年书的缘故,显得十分斯文。

“小梨放学了,想不想小叔?”陆国民笑着上前,伸手就要抱陆郁梨。

陆郁梨情不自地躲开了些,陆国民脸上有些讪讪的。

玲忙在一边打圆场:“可能是好久没看到你。都生疏了。小梨快叫小叔呀。”陆郁梨对这个小叔的心情也十分纠结。陆国民这个人怎么说呢?说他薄情吧,他也有有情义的时候。前世陆郁梨寄居在大伯母家时,小叔每次回来都会悄悄地给他一些零花钱。不过后来,他娶了一个彪悍又强势的城里女人后,什么都听那个女人的,渐渐地连家都不大回了,自然也不顾不上陆郁梨。

陆郁梨记得在她三年级时,大伯母非不让她读书,让她在家里放羊。陆郁梨去找小叔,小叔起初答应帮她说情。当他向大伯母说情时,大伯母一句话顶回去:“呀哟,他小叔,你这是站着说话不疼,你觉得行,你就把小梨领回你家去。你想让她上多久就上多久。”小叔讷讷不语,躲闪着不敢看陆郁梨的目光。他饭还没吃就匆匆离开了。陆郁梨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掉,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觉得人生完全绝望了。最后还是班主任再三再四地上门家访不停劝说,他又说服学校全免学杂费,大伯母才不得不答应让她继续上学。

小叔这类人,是最让人纠结的,让人温暖过,也让人绝望过。他们好坏掺半,是非对错含含糊糊,他们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同时也愿意向别人释放些许善意。但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他们自私凉薄的一面便显无遗。

陆郁梨对他恨不起来,当然也不起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只能用最平常的态度对待小叔。

陆国民见小侄女的态度好转了些,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招招手让陆郁梨过来,然后从兜里摸出五块钱硬到她手里。郁玲赶紧制止:“他小叔,不年不节的,你给她钱干吗?”陆国民笑着说道:“二嫂,这钱给孩子买点吃的,我单身一人,没什么负担,这点钱不算什么。”两人一个让,一个非要给,郁玲见陆国民执意要给,推辞了两次便收下了。

陆国民又悄悄说道:“那什么二嫂,你别让咱妈和大嫂知道了。”

“行的,我不往外说。”郁玲说道。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又该作妖了。

“对了,国民,你有对象了吗?”郁玲作为嫂子,自然而然地问起了他的终身大事。

陆国民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呢,没合适的。”郁玲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看成功都要定下来了,可别挑来挑去挑花了眼。”郁玲知道这个小叔长相不错,又是中专学历,对他有意的姑娘不少。

陆郁梨却是知道,要不了多久,她那个强势的小婶耿红莲就该出现了。

陆国民只在陆郁梨家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一出门,正好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撞了个怀。

“对不起,对不起。”陆国民赶紧道歉。

“没事。”女孩子低头说了声,便飞快地进了院子。

“嫂子在家吗?

“在呢,谁啊?”郁玲探头一看,见是婆婆的邻居白大娘家的白凤。

“是小凤啊,哪阵风把你吹来了,快进来坐。”白凤说道:“嫂子,我就不坐了。我妈让我请你到我家帮忙下酱豆。”

“哦哦,上次大娘说起过。好的,我这就跟你去。”郁快答应。

陆郁梨一听说要去白家,便跟着跑出来说:“我也要去。”

“哪都有你的事。”郁玲笑着说。

“让她去吧,我妈可喜小梨了。”白凤牵着陆郁梨的手,跟郁玲边说话边往她家走去。

正在门口站着等着,陆郁梨老远就高兴地喊道:“白。”

“哎。”白笑着答应。

本来气氛好,不巧的是,正好陆从院子里出来了。她看到二儿媳妇到别人家帮忙,再听到自己的孙女叫别人叫得那么,心里觉十分不是滋味,脸也很不好看。

玲叫了声妈,陆郁梨也十分敷衍地叫了声

嘴一撇,猛然发作道:“这是几天没吃饭了?叫声有气无力的,叫别人倒叫得。”陆郁梨顺口接道:“因为别人家的好啊。”陆脸黑得像锅底,想要借机发作。

就听白劝道:“老嫂子,你跟一个六岁的小娃记较什么呀。”陆郁梨听到这句悉的话,不由得心头一酸。

前世时白说这句话。每次指责她不乖巧不听话不会来事时,白就劝:“你咋能拿大人的标准来要求一个孩子呢。有的人活到几十,说话做事还有大把错处呢,咋一个孩子就能处处周到?她比一般的孩子懂事多了。”白的话虽朴实,但却给陆郁梨以莫大的鼓励。那时的她被母亲抛弃,整天被苛责否定,她渐渐觉得自己真的一无是处,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她子不好,她反应迟钝,她不会说话不会来事…

但白的话却让她猛然明白:她有什么错?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对她提出苛刻要求的那个人,她活了几十岁都活到哪里去了?她从不知慈祥和宽容为何物。也不对,她不是不懂宽容,她对三堂哥可以宽容到没有原则,她只是不对自己宽容罢了。

“白,您真好,我最听您说话了。我以后会孝顺您的。”

“瞧这张小嘴真甜。”白摸着陆郁梨的头说。

再也看不下去了“砰”地一下撞上门进去了。郁玲有些忐忑不安,陆郁梨却毫无思想负担。

她拉着郁玲的手说:“妈妈,咱们快进院吧。”她以后一定要让妈妈明白,对于那样的人,千万不要试图讨她的心,没用的,因为她永远不知足,永远都在苛责别人,她是在拿圣人的标准来要求别人,拿奇葩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玲去帮白下酱豆,白凤则带着陆郁梨在堂屋里玩翻花绳。

陆郁梨看着白凤,她记得前世白凤好像是十一月时出的事。那个时候,白出门走亲戚了,白凤刚好氟血崩,她年纪小不懂,又不好意思问别人,耽搁了好几天,后来被发现送到县医院又颠簸了一路再被庸医耽误,最后不治而死。这是白一生最大的痛。陆郁梨决定回家以后,在记事本记下这件事的大致期,到时一定要记得提醒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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