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肝肠寸断伤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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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上台后既不向老和尚行礼,也不自我介绍,一张嘴冲着台下便道:“快!快!快上来一个男人…”台下立时哄笑喧哗,并有嘘声,老和尚也觉这个女人太猴急了,当下遥立笑道:“女施主,请先报了你的芳名并自我介绍一下!”那女子一斜眼道:“真麻烦!”说着对台下大叫道:“喂!你们听着,我今年三十八,没爷没妈…”台下一阵大笑,那女子气道:“这有什么好笑嘛?
…
我是东北人…家里祖产很多,谁跟我不用愁吃喝。”
“我嫁过三次,都拆了伙,这一次再嫁人我决定不拆了,是死是活我跟他过—辈子…我姓李,叫李娼运…别的没有什么了,谁上来?”虎儿听罢笑得死活来,心想;“这是什么女人!真是丢死人!”李娼运好像迸豆儿一样,讲完了一大套,立时双手,静等良人来投怀,那知台下笑了半天。
最后转为骂,有一个大嗓门的人笑骂道;“他
的,这是什么女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李娼运闻言恼羞成怒,对台下叫道;“奇怪,你们骂什么骂嘛?我上来又不是让你们骂的!什么东西…他妈的…”众人一听立时大
,叫骂之声冲上九霄吓得李娼运不敢再说话了,老和尚在旁也连连皱眉。
正在混之时,突听一人道:“姑娘不必生气,我来会你!”立见一人越众而出,走到台下。众人看时只见他头像狼狗,身若
猪,八字眉,刀子嘴,年逾四旬,穿着一身崭新皮袍子,打扮得甚是华丽。可是那付长像,叫人看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每个人都恨不得用石头把他砸死才舒服似的。那人抬头向上看了半天,想是看冰台太高,不知怎么上去好,那李娼运却笑得咯咯的,直向台下招手道:“快上来呀,小伙子。”那人见美人招唤,立时三魂渺渺,把眼一闭,咬了一下嘴
,猛一用劲,身子竟也拔了起采,他在空中还大叫道;“此番我为佳人死!”他上是上来了,可是台高四丈,他只上了三丈,正在奇怪脚怎么还不着地,猛觉身子又向下一沉。
暗道不对劲,连忙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果然力尽才落,当时连忙提着气找好地方落脚,这倒好,他怎么上来又怎么下去了,还差点摔个大跟头。这时众看客人又嘘又骂纷纷用吃剩的果皮,花生壳等物丢了过来。
那人被打得莫明其妙,自言自语道:“怪了!莫不是我这手表演得好,他们都请我吃东西…”他想到这里立时心高兴,将双手高举四下打拱,口中连声叫道:“谢谢,谢谢,谢谢各位…”众人骂得更是厉害,直到他头上挨了一石头,才
清了不是好事,一张丑脸立时臊得通红。
那李娼运好容易才等了一个人出来,不想是这么个废物点心,当时大叫道:“再试试,傻子,努力呀!”那人听了心里暗道:“为了她我把命陪上也值得!”当下看好了地点,请众人让开了一条跑道:“自己跑到距台口四丈处,提足了气,大喝一声:“王八过门坎,但看此一番了!”他叫罢一阵急跑,跑到距台口四尺时,猛一点足,这一次,难为他还懂得一点力学,借着冲力竟上了四丈多“拍!”的一声落在冰台上,尚未站好又听得“叭!”的一声,来了个大马扒!这一跤摔得他吱牙噜嘴,一手摸头一手摸股,李娼运又气又笑道:“死人,真没出息,快报姓名呀!”那人这才强忍疼痛,苦笑一下大声道:“我是河南人,我叫王克津,今年四十四,娶不着老婆,嘿嘿…”说着傻笑几声又问道:“小姐,你的芳名娼运可是昌隆的昌?运气的运气?”话未说完…李娼运摇手道:“不对!不对!我那个娼是私娼的娼…快点打,打完我们成亲!”台下诸人见这对活宝,不由笑得眼泪迸
,王克津闻言,用手摸着头想了一下道:“我们成了亲,你走娼运,那我不是走王八运了吗?
…
”李娼运却喝道:“管你走什么运,到时候再说,反正姑嫁定你了,跑都跑不掉…快打!”王克津连声答应道:“好!好…打!打!”他话才说完,便见面前人影闪处处,李娼运二指“探
山”已向自己眉心点到,不由大吃一惊,拼命扭头躲过了李娼运二指。
急忙出右掌“朝山掌”
“朝山进香”向李娼运的眼便抓,他一用力脚下一滑,差点又摔个大跤。
虎儿看那李娼运功夫倒还可以,但是王克津可就差太远了,果然不出三招便被李娼运打翻在地。
李娼运却骑着他的脖子,左右两边叭叭的打起耳刮子来了,直打得王克津杀猪般的怪叫。
李娼运边打边道:“他妈的!姑问你,以后成了亲,你可敢在外面
来不?不说打扁你这个臭王八!”王克津被打得昏头转向,眼前金星
冒,鬼叫道:“救命呀!
…
你怎么…还没成亲呢,你打什么嘛?
…
好像我已经在外面胡来一样了…哟…”这时老和尚见实在不像话,连忙出来连说带劝的拉开了,送二人下台坐好,这一场虽然七八糟,也总算又促成了段姻缘。
虎儿连看两场趣事,真是叹为观止,万料不到江湖上有这等人物,再看那老人已然睡醒,糊糊的问道:“刚才什么事呀!吵得翻了天似的!”虎儿遂笑着把两件奇事,大略的讲了一下,老人掀髯狂笑。这时老和尚走到台口向下朗声道;“众位,以后请
快些,可别像刚才那两位,这玩意我出家人都
不了…”说完他又退了下去,众看客又一阵笑,再看方才那两对,各自紧偎着,指指点点的,正在喁喁私语,看样子倒怪幸福的。
虎儿正无聊,突见一条淡影,疾如闪电,从自己顶上掠过,再一点地,犹如飞星殒石般落到台上。
虎儿不由惊道;“啊!还有这等奇人!。”再看台上站定一个青衣少女她面苍白似有病容,双目如星,尖尖的鼻子,小嘴如樱,清淡高雅,有飘然出尘之风,双目盼顾之间,神光四
,不怒自威,真个是
若桃李,冷如冰霜。
她一上台立时四下鸦雀无声,台下的千百人,竟连一声咳嗽都没有,一个个张大了眼,心中暗叫:“好美呀!”虎儿也万料不到居然有这等人物出现,但见她脸忧愁哀怨之
。她只在那里静静的站着,有些木然,有些呆凝,但这些丝毫影响不到她的美丽,反而更使人幽思,把人带到另一种高贵曲雅的境界去。她在那里站了良久,一直没有丝毫声音,仿佛这千百人都是死尸一般,而她也是一动不动,似乎在那里追思着一些什么。
老和尚惊异了一下,慢慢走到她身前,施了一礼道;“女施主请发话吧!”那少女这才浅梨一笑,回了一礼道:“这个小女子知晓,老师父请回座吧!”老和尚含笑而退,虎儿听她吐声娇脆,甚是悦耳,又见她对台下万福一下道:“我姓杜,来此不谈婚事,只是以武会友,各位不妨赐教—二!”众人这才好像从被窝筒里爬起来,吱吱喳喳的谈论起来,虎儿只听得身边老人叹道:“这孩子不错,可惜多病,看来也是福薄之人啊!”虎儿听他话里有因,正要询问,却觉眼前一闪,一条人影已然越上了冰台,这人约有廿十余岁生得方面大耳,体格甚是魁梧,虽然说不上英俊,却是五官端正,举止之间沉着稳重,看得出是个武功有基的人。
虎儿看罢心想:“这才真是什么人才能引什么人出场呢!”那少年上台之后,向少女深施一礼道:“在下方廷昭,此来不敢作他想只求与姑娘过手几招,于愿足矣!”那少女浅频一笑回礼道:“不敢,您不要客气!小女子杜菁愿意受教!”方廷昭闻言又一拱手,笑道:“姑娘请先!”杜菁微笑点头道:“好!我有僭了!”说罢款步上前,轻舒玉臂一手“佛子吐心”轻若飘风的二指向方廷昭“肩井”点来。这一招看着轻松写意,实际上急疾无比,方廷昭知道厉害,一晃身错开二尺,翻右掌“巧打山门”五指微曲向杜菁小臂抓来。
杜菁微微一笑,轻声道:“好招!”随着她这声轻唤,已然“天风絮”身子翻了一个大花,斜着出去了五尺之远,左臂突出“昙花—现”三指轻弹,向方廷昭后背“凤尾
”点来。
方廷昭尚未回身,已然觉得劲力透骨,不由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女孩好高本事!”二人这一打开,虎儿可看得过瘾之至,耳中却听得老人道:“哦!难怪!她姓杜,那是错不了的了…”虎儿问道;“老公公,你说什么?”老人仍然摇头道:“有什么话一会回店再说,难得看看孩子们打架,你可别再打岔了!”虎儿暗暗摇头叫了一声怪,再向台上望去,只见人影如风,远扑近拿,已经打得难分难解。
那杜菁身若飘风,倏前忽后,才东又西,两双玉掌舞出一大片的白光,翻腾闪跃快速已极。
再看那方廷昭长臂吐,上下翻舞,带起了阵阵的疾风,真个好不惊人也!虎儿看那方廷昭果是名师传授,举手投足之间,沉凝稳重,可是那杜菁的功夫却更是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