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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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长叹一声,慨万千地说道:“德佑初年,元人入侵,朝廷号召勤王,结果应者无人。壮士!国家养育臣庶三百多年,一旦有急,征天下兵马来救国家,居然无一人一骑起而应召。”往昔的悲愤,使文天祥不住热泪盈眶。

赵小彬叩头说道:“我们在江湖上也听到说,只有相爷在江西,散尽家财,号召忠义之士。”文天祥拭去眼泪说道:“在江西集得万余乌合之众,怎么能阻挡得住狼虎之师?有人说我文天祥驱羊喂虎,自不量力。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我的意思希望以我这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殉国神,励天下忠义之士,闻风而起,结果我失望了。”赵小彬说道:“相爷已经尽力,可以俯仰无愧了!”文天祥摇着头说道:“国家亡了,河山变了,做臣子的还说什么俯仰无愧,我们实在是死有余辜。”赵小彬接着说道:“江湖上都知道相爷虽然被掳,对于元人,相爷真正做到了富贵不能,威武不能屈。江湖上的好汉,对相爷钦服无已。家父于是决心要我弟兄前来,务必要救出相爷。”文天祥叹息着说道:“再好的表现,也不过是亡国之臣。元相孛罗、元帝忽必烈,用富贵荣禄不了我,就把我羁在这兵马司的土窟里,我每天所闻到的是臭气、霉气、秽气,使人不能忍受。并且每天让我的亲人来看我,用亲情来折磨我。那时节我想到既然自己不能再为国效命,又要受这样的磨难,不如一死了之。”赵小彬惊叫道:“相爷!”文天祥忽然艰难地从脸上出一丝笑容,缓缓地说道:“你放心!当时我没有死,现在我更不会自了。人的思维,往往决定在一念之间,我想到自己身陷囹圄,我还是可以为国家尽最后一次的力,那就是我的死!”

“相爷!”

“壮士,我方才说过,大宋朝的灭亡,不是亡于元人的兵强马壮,而是亡于人心的涣散,国情的丧失,当百姓不自己的国家,不忠于自己的君王,这是国魂的沦丧,国家焉能不亡?”

“相爷之意?

“我文天祥要用自己这一点残余的生命,选择堂堂正正的死,我要从容就义,引颈受戮在柴市口,我绝不默默地在土牢里自了残生。”

“相爷!你是说要用自己的生命,选择轰轰烈烈的死,用你的死,来唤醒这已逝的国魂!”

“壮士!你深知我心。”

“相爷一点诚,草民虽顽石也当点头。”

“因为我有这个打算,所以,我生活在这里,已经不到是受折磨。这屋有各种污秽之气,我自有浩然之气,所以,我甘之如饴。壮士请看!”文天祥从身上取出一小卷,展开是字轴。他朗读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星。于人曰浩然…”赵小彬突然站起身来,说道:“相爷!有人来了!”他倾听了一会儿,除了呼啸的风声,没有其他动静。

文天祥收起小卷轴,说道:“壮士,我文天祥的一点心意,你已经明了。此地不可久留,你请吧!”赵小彬又跪下说道:“相爷的赤胆忠心,草民已经仰体深刻。草民回去,向家父回话。在临别之前,恳请相爷教诲。”文天祥缓缓地道:“壮士!难得令尊和贤昆仲,心存社稷,怀复国,给我文天祥的启发和鼓舞,是无与伦比的。这刻,我对于驱逐鞑虏,充了信心,人心不死,就有希望。因此,我对壮士贤昆仲,有一点不情之请。”赵小彬叩头说道:“相爷有何吩咐,草民弟兄万死不辞!”文天祥庄严地说道:“壮士!我文天祥请求你在江湖上,仗剑行义,结合人心,纠合群力,唤醒国魂,为驱逐鞑虏尽一生之力。”赵小彬举手说道:“草民遵命!此生此志,至死不渝!”文天祥说道:“好!我用腔热血,你用毕生志向,为纠合人心,而共同努力,他年殊途同归,我文天祥虽死亦瞑目了。壮士!你我此刻一别,任凭海枯石烂,此志相同。虽然你我今之约将来在历史上未见得能留下一笔,但是你我心怀坦,为国为民,只要尽心尽力,就了无憾事,再见吧!”伸过手来,将那一小卷轴,给赵小彬,然后紧紧地握住,简单地道了声:“珍重!”赵小彬虽有心难过,但是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站起身来,走出门外,长长地了一口气,稍一停顿,立即昂首走去。

突然,一阵哈哈笑声,有人朗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到兵马司来捋虎须!”一条人影,从屋顶上一扑而下。随着这条人影闪电而至的是一缕寒光,削向赵小彬的左肩。

这情况太过意外,赵小彬连一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右脚一撤,右肩一塌,匆忙中力化一式“独撞不周”以一丝之差,险煞人地让开这样突如其来的头一击。

但是,更没有料到的是头盖下来的不只是一柄剑,好不容易闪开右手攻来的一招,左边寒星一点,面刺来。本来右削左刺,一招双式,赵小彬在困难中躲开右边的一削,保住了右臂,却在左侧的身形,尚未稳定的同时,正好上左边的一刺。

“嘶”地一声,赵小彬的左肩衣服划破,被挑开一块,鲜血立即透了整个手臂。

来人一招得手,一点也不放松,左手剑花一挽,右手剑锋指向赵小彬的前

赵小彬不退反进,人向中抢步,右手刚刚从出,闪电一伸,噗地一下,短剑进对方的眼。

对方一张嘴,刚叫出:“拿人…”呛啷啷,两柄剑掉落地上,说不出话来。

赵小彬一拔剑,血雾出,人倒在地上。赵小彬自己也脚下一个踉跄,伸手按住左肩伤口。

这时候,又是人影一闪,赵小彬心里一动,暗叫“糟了!”来不及挪位,来人已贴近身边。

“大哥!你怎么啦?”赵小彬这才嘘了一口气:“没事,皮之伤。我们走吧!”

“文相爷呢?”

“相爷他比我们所想的还要伟大,走吧!我们今后任重道远。”

“大哥,你还能上墙吗?”

“我给自己胡地按了一把药,给我包扎一下,应该还可以上墙。”撕开衣襟,匆匆包扎,赵小彬和二弟赵仲彬,终于翻越过高墙,收回“百锦飞抓”按照既定的路线,换衣改装,在北京城还没有严令捉拿刺客的前一脚,混出了城,骑上寄放的马匹,奔上官道,着朝,一口气奔驰了二三十里,眼前是一个黑的林子,两匹马冲进林内,翻身下马,甩掉缰绳。

“大哥!你的伤怎样了?”赵小彬看看已经渗出血渍的左臂,摇摇头,淡淡地说道:“不妨事的。”

“大哥!文相爷为什么不跟我们一齐逃出来?我们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时间。”

“文相爷对国家的奉献,要一直到他死,这就是他不愿意逃出来的原因。”

“大哥!你说的我不懂。”

“文相爷要用他目前仅能做到的一件事——堂堂正正、轰轰烈烈地,从容一死,来唤醒沉睡涣散的人心。懂了吗?”

“唔!懂了!”

“二弟!我曾经在文相爷面前立下重誓,我们此生此世,只做一件事,仗剑江湖,结合人心,扩大文相爷这种以死唤醒国魂的伟大力量,至死不渝,直到驱尽鞑虏为止。二弟!你愿意吗?”

“大哥!你决定的事,就是我决定的事。”

“好兄弟,回去吧!等到文相爷就义柴市口的那天,我们总得有些成就来告他的英灵。”两匹马又迈开蹄声,江湖上多少志士仁人,英雄豪杰,就从这一阵蹄声开始,为驱逐鞑虏,光复神州,写下多少豪情壮志,也写下多少悱侧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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