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八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张宁王徽(王渊等)弘邱弘李森魏元(康永韶等)强珍王瑞(张稷)李俊汪奎(从子舜民崔升等)汤鼐(吉人刘董杰)姜绾(余濬等)姜洪(欧旦畅亨)曹璘彭程庞泮(吕献)叶绅胡献(武衢等)张弘至屈伸王献臣(吴一贯余濂)张宁,字靖之,海盐人。景泰五年进士。授礼科给事中。七年夏,帝从唐瑜等奏,考核南京大小诸臣。宁言:“京师尤本地,不可独免。”又言:“京卫带俸武职,一卫至二千余人,通计三万余员。岁需银四十八万,米三十六万,并他折俸物,动经百万。耗损国储,莫甚于此。而其间多老弱不娴骑之人。莫若简可者,补天下都司、卫所缺官,而悉汰其余。”议格不行。

帝得疾,适遇星变,诏罢明年元会,百官朝参如朔望。宁言:“四方来觐,不得一睹天颜,疑似之际,必至讹言相惊,愿勉循旧典,用人心。”帝疾不能从,而“夺门”之变作。

天顺中,曹、石窃柄。事关礼科者,宁辄裁损,英宗以是知宁。朝鲜与邻部怜卫仇杀,诏宁同都指挥武忠往解。宁辞义慷慨,而忠骁健,张两弓折之,雁一发坠,朝鲜人大惊服,两人竟解其仇而还。中官覃包邀与相见,不往。寻擢都给事中。

宪宗初御经筵,请以《大学衍义》进讲。是年十月,皇太后生辰,礼部尚书姚夔仍故事,设斋建醮,会百官赴坛行香。宁言无益,徒伤大体,乞止。帝嘉纳之。未几,给事中王徽以牛玉事劾大学士李贤,得罪。宁率六科论救,由是浸与内阁忤。会王竑等荐宁堪佥都御史清军职贴黄,与岳正并举。得旨,会举多私,皆予外任。宁出为汀州知府,以简静为治,期年善政具举。

宁才高负志节,善章奏,声称籍甚。英宗尝重用之,不果。久居谏垣,不为大臣所喜。既出守,益郁郁不得志,以病免归。家居三十年,言者屡荐,终不复召。

无子。有二妾。宁没,剪发誓死,楼居不下者四十年。诏旌为“双节”王徽,字尚文,应天人。天顺四年进士。除南京刑科给事中。宪宗即位数月,与同官王渊、朱宽、李翔、李钧疏陈四事。末言:“自古宦官贤良者少,者多。若授以大权,致令败坏,然后加刑,是始而终杀之,非所以保全之也。愿法高皇帝旧制,毋令预政典兵,置产立业。家人义子,悉编原籍为民。严官吏与之接。惟厚其赏赉,使得丰足,无复他望。此国家之福,亦宦官之福也。”其冬,帝入万妃谮,废吴后,罪中官牛玉擅易中,谪之南京,徽复与渊等劾之曰:陛下册立中,此何等事,而贼臣牛玉乃大肆欺!中既退,人情咸谓玉必万死。顾仅斥陪京,犹全首领,则凡侍陛下左右者将何所忌惮哉?内阁大臣,身居辅弼,视立后大事漠然不以加意。方玉欺肆之初,婚礼未成,礼官畏权,辄为阿附。及玉事发之后,国法难贷,刑官念旧,竟至苟容。而李贤等又坐视成败,不出一言。恶欺君,莫此为甚。请并罪贤等,为大臣不忠者戒。

臣等前疏请保全宦官,正防患于未萌。乃处置之道未闻,牛玉之祸果作。然往不可谏,来犹可追。臣等不敢远引,请以近事征之。正统末,有王振矣,讵意复有曹吉祥。天顺初,有吉祥矣,讵意复有牛玉。若又不思预防,安知后不有甚于牛玉者哉?夫宦者无事之时似乎恭慎,一闻国政,即肆欺。将用某人也,必先卖之以为己功;将行某事也,必先之以张己势。迨趋附众,威权盛,而祸作矣。此所以不可预闻国政也。内官在帝左右,大臣不识廉,多与结。馈献珍奇,伊优取媚,即以为贤,而朝夕誉之。有方正不阿者,即以为不肖,而朝夕谗谤之,加浸润,未免致疑。由是称誉者获显,谗谤者被斥。恩出于内侍,怨归于朝廷,此所以不可许其结也。内官弟侄授职任事,倚势为非,聚养恶。广营财利,弊多端。身虽居内,心实在外。内外通,所由起,此所以不可使其子侄在外任职营立家产也。

臣等职居言路,不为苟容,虽死无悔,惟陛下裁察。

诏谓“妄言邀誉”加罪。诸给事、御史章论救,乃并谪州判官。徽得贵州普安,渊茂州,宽潼川,翔宁州,钧绥德。奏盖钧笔也。侍郎叶盛、编修陈音相继请留,不纳。最后御史杨琅言尤切,几得罪。

微至普安,兴学校教士,始有举于乡者。却土官陇畅及白千户贿,治甚有声。居七年,弃官归,言者屡荐,终以宦官恶之不复录。徽尝曰:“今仕者以刚方为刻,怠缓为宽。学者以持正为滞,恬软为通。为文以典雅为肤浅,怪异为古健。”其论治,尝诵张宣公语“无求办事之人,当求晓事之人”时皆服其切中。

弘治初,吏部尚书王恕荐起陕西左参议。逾年,谢病还,卒,年八十三。子韦,见《文苑传》。

王渊,浙江山人。天顺元年进士,除南京吏科给事中。素伉直,终顺天府治中。

朱宽,莆田人,李翔,大足人,皆天顺元年进士。李钧,永新人,景泰二年进士。宽为南京礼科给事中,翔兵科,钧工科。既被谪,宽进表入京,道卒。翔、钧皆以判官终。

弘,字士广,鄞人。登天顺初进士。六年授刑科给事中。成化三年夏,偕六科诸臣上言:“比上多事,正陛下宵衣旰食时。乃闻退朝之暇,颇事逸游。炮声数闻于外,非城所宜有。况灾变频仍,两畿水旱,川、广兵草之余,公私困。愿省游戏宴饮之娱,停金豆、银豆之赏。御经筵,讲求正学,庶几上解天怒,下人心。”御史展毓等亦以为言,皆嘉纳。

帝从学士商辂请,改元后建言罢官者悉录用。弘请断自践阼而后,召还给事中王徽等,不许。慈懿太后崩,诏别葬。弘偕魏元等疏谏,未得请。朝罢,弘倡言曰:“此大事,吾辈当以死谏,请合大小臣工伏阙固争。”众许诺。有退却者,给事中张宾呼曰:“君辈独不受国恩乎,何为首鼠两端。”乃伏哭文华门,竟得如礼。

弘在垣中所论列最多,声震朝宁。帝颇厌苦之,尝曰:“昨弘,今弘。”前后所陈,或不见听,而弘慷慨论议无所屈。钦天监正谷滨受赇当除名,命输赎贬秩。正一真人张元吉有罪论死,诏系狱。弘等皆固争,终不听。三迁至都给事中。得疾,暴卒。

邱弘,字宽叔,上杭人。天顺末进士。授户科给事中。数陈时政。成化四年,偕同官上言:“洪武、永乐间,以畿辅、山东土旷人稀,诏听民开垦,永不科税。迩者权豪怙势,率指为闲田,朦胧奏乞。如嘉善长公主求文安诸县地,西天佛子札实巴求静海县地,多至数十百顷。夫地逾百顷,古者百家产也。岂可徇一人之私情而夺百家恒产哉?”帝纳其言,诏自今请乞,皆不许,著为令。札实巴所乞地,竟还之民。弘再迁,至都给事中。

六年夏,山东、河南大旱,弘请振。因言:“四方告灾,部臣拘成例,必覆实始免。上虽蠲租,下鲜实惠。请自今遇灾,抚按官勘实,即与蠲除。”从之。

万贵妃有宠,中官梁芳、陈喜争进巧;人屠宗顺辈献奇异宝石,辄厚酬之,糜帑藏百万计。有因以得官者。都人仿效,竞尚侈靡,僣拟无度。弘偕同官疏论宗顺等罪,请追还帑金,严侈俗。事下刑部,尚书陆瑜因请置宗顺等于理,没其赀以振饥民。帝不许,但命僣侈者罪无赦,然竟不能也。

京师岁歉米贵,而四方游僧万数,弘请驱逐,以省冗食。又请发太仓米,减价以粜,给贫民最甚者。帝悉从之。复言:“在京百兽房及清河寺诸处,所育珍禽野兽,饲鱼米菽,乞并纵放,以省冗费。”报闻。明年使琉球,道卒。

弘与弘同居言路,皆敢言,人称“二弘”云。

李森,字时茂,历城人。天顺元年进士。授户科给事中。负气敢言。

宪宗立,上疏请朝觐官科敛征求为民害者。吏部尚书王翱请从其言,帝为下诏止。顷之,言:“近有无功而晋侯、伯、都督者;有无才德而位九列者;有以画、弈、弹琴、医、卜技能而得官职者。名爵轻,廪禄费,是玩天下之公器,弃国家之大柄也。自今宜择人授,毋令匪才竞进。”且请严军官黜陟,核逃伍虚粮。皆报可。御史谢文祥以劾姚夔下狱,森偕同官救之,不纳。

明年夏,食,琼山县地震,森疏陈十事。未几,以贵幸侵夺民产,率诸给事言:“昔奉先帝敕,皇亲强占军民田者,罪毋赦,投献者戍边。一时贵戚莫敢犯。比给事中丘弘奏绝权贵请乞,陛下亦既俯从。乃外戚锦衣指挥周彧求武强、武邑田六百余顷,翊圣夫人刘氏求通州、武清地三百余顷,诏皆许之,何其与前敕悖也!彼溪壑难厌,而畿内膏腴有限,小民衣食皆出于此,一旦夺之,何以为生。且本朝百年来户口滋,安得尚有闲田不耕不稼?名为奏求,实豪夺而已。”帝善其言,而已赐者仍不问。山西灾,山东及杭、绍、嘉、湖大水,森等请蠲振,帝并从之。

时帝未有储嗣,而万贵妃专宠,后莫得进。言者每劝上普恩泽,然未敢显言妃妒也。惟森抗章为言,帝心愠。森已再迁左给事中,会户科都给事中缺,吏部列森名上,诏予外任。部拟兴化知府,不允,乃出为怀庆通判。未几,投劾归,不复出。

魏元,字景善,朝城人。天顺元年进士。授礼科给事中。成化初,万贵妃兄弟骄横,元疏劾之。四年,慈懿太后崩,将别葬。元偕同官三十九人抗章极谏,御史康永韶亦偕同官四十一人争之,伏哭文华门,竟得如礼。

其年九月,彗星见。元率诸给事上言:入以来,灾异叠至,近又彗星见东方,光拂台垣,皆微之证。臣闻君之与后,犹天之与地,不可得而参贰也。传闻中乃有盛宠,匹耦中。尚书姚夔等向尝言之,陛下谓“内事朕自裁置”屏息倾听,将及半载,而昭德进膳未闻少减,中未闻少增。夫闱虽远,而视听犹咫尺,衽席之微,谪见玄象,不可不惧。且陛下富有秋,而震位尚虚。岂可以宗社大计一付之专情一之人,而不求所以固国本安民心哉。愿明伉俪之义,严嫡妾之防。俾尊卑较然,各安其分。本支百世之基,实在于此。

四方旱涝相仍,民困棘,荆、襄民告变。陛下作民父母,初无儆惕,仅循故事,付部施行。而户部尚书马昂,凡有奏报,遇上意喜,则曰“移所司处置”;遇上意怒,则曰“事窒难行”;微有利害,即乞圣裁。首鼠依违,民更何望。惟亟罢征税,发内帑,遣官振赡,庶可少人心。

陛下崇信异教,每遇生愍之辰,辄重糜资财,广建斋醮。而西僧札实巴等,至加法王诸号,赐予骈蕃。出乘棕舆,导用金吾仗,缙绅避道,奉养过于亲王。悖理纪,孰甚于此。乞革夺名号,遣还其国,追录横赐,用振饥民。仍敕寺观,永不得再讲斋醮,以橐国用。

天下之财,不在官则在民。今公私困,由玩好太多,赏赉无节。或营立塔寺,或购市珍奇。一物之微,累价巨万,国帑安得不绌?愿屏绝巧,停罢宴游,诸银场及不急务悉为止。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