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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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华灯初上。

只要天一暗，苏州河畔就百家灯火，波光闪烁。

今晚，月光又悄悄从窗子溜进来。

龙少白依旧站在窗口边，点燃一烟着。

蒙的烟雾，就像萦绕在他心中的愁绪，一丝丝的；挥也挥不去。

蓦然，董盈盈走了进来，停在他的背后，娇声娇气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龙少白回头看她一眼，笑了。

“没有！”他说:“面对这样美丽如诗的苏州河，我是千年不愁啊！”

“你别想骗我了，”董盈盈一身莹然的说:“瞧你的眼睛里，盛载着多少忧郁，我就肯定你一定有心事，是为了宋云滔，那一天，对你撂下的狠话吗?”

“不是！”龙少白很快的回答。

“那么，”董盈盈又问:“是为了商婉柔?”龙少白猛的一惊。

“盈盈，”他蹙眉的叫:“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心中一道好不起来的伤口，你为什么又要把我刺痛?”

“看来，”董盈盈惊讶的。

“你对商婉柔还是深情不忘?”龙少白低垂着眼帘。

“我是想忘，”他说:“可是只要我留在上海的一天，我就无法把她从心里底层抹去，因为这里的街头，这里的夜，有我们共同的回忆。”

“但你别忘了，”董盈盈提醒说:“纵然她是你这辈子的心之所系，毕竟她早巳嫁做他人妇，是你结拜兄弟宋云滔的子。”龙少白眼睛里的忧郁更深了。他哀痛的说:“就因为是这样，我才会把自己陷得那么痛苦，因为上婉柔，即使是个劫，我也无可奈何。”董盈盈深邃的看他。

“难道除了商婉柔，”她叹气如兰的说:“你心里就容不下别人吗?”龙少白一愣，懵懂的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说…”董盈盈心跳的。

“就算你没有了商婉柔，至少你身边还有我，我也会跟你一样，深情的守候。”龙少白惊愕的睁大眼睛。

“你这句话是在告诉我，”他颤颤的问:“你情系于我?”

“是的，少白。”董盈盈视着他的目光，骨的说:“早在秋山的马场，你救了我之后，我就疯狂上你了，你的潇洒不羁，你的朗朗气度，都让我着；所以，我这辈子认定你了，也只有你的豪气，才能驯服我的娇纵。”龙少白不叹了一口气。

“盈盈，”他无措的喊:“你何苦这么傻?你是千金大小姐，而我是个放不羁的子，你为什么要上我?”

“我上你，”董盈盈着窗外的月光，幽幽的说:“是上你黑豹子的一身胆识，是上你的深情和坦率，除非…是我不够好。”

“不是！”龙少白很快回答，眼光深深切切的凝视着她，凝视她被月光染亮的脸庞，凝视她那一头黑黑亮亮的长绝发，凝视她那一身浅紫洋装打扮的身影，带着几分娇柔和华丽。他不心中一，一脸正的说:“盈盈，你的好，你的美丽，你的系出豪门，在上海社会，可说是上海的第一名嫒，对于你的错，我真的不尽，只是…我心里早就有了婉柔，我们的故事，我本忘不掉，永永远远都忘不掉。”忽然，董盈盈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泪雾。

“难道我的这片痴心，”她哑声的说:“都不能改变你的铁血柔情吗?”龙少白摇摇头。

“不能了！盈盈。”他说:“我的热情，早在婉柔嫁给云滔的时候，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如今剩下的，只是闲事业的雄心斗志，你就收起对我的情吧！我不想害了你。”

“我不管！”董盈盈的泪水掉得更急了，她坚心似铁的说:“我付出的情，本不预备收回来，不管你的热情是不是湮灭了，我不管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商婉柔的存在，我会等，一直等到你心里的位子空下来，等到你肯回头接受我为止。”这样的深情不悔，龙少白深深被震动了，却也掉进了思中。

这个思里；有温柔似水的商婉柔，有热情如火的董盈盈。

她们一个像月亮般柔美，一个像星光般丽，却把他的心搅得好好…

一天夜晚，他竟独自来到了南京路上。

凉风轻轻的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