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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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也在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爷爷竟会不愿伸手救助垂危的人？这是每个人该做的，爷爷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不敢相信那是事实，自她记忆开始，她便一直和爷爷住在这里；此地虽偏疏僻远，物质的享受虽简，但神的拥有却是无可比拟的，真的，她和爷爷一直生活得很愉快，她跟着爷爷学会了捕鱼，猎鹿，他们有吃不完的粮食，这是一个世外桃源，人间天堂。

爷爷传授了她武功，这使她会猎得不少的山猪和麋鹿，她甚至会捕得凶猛的虎豹哩，她说不出有多高兴，她骄傲的和爷爷驮着它下山，换了很多钱；然后载着常的用品，而且还可以做新衣服咧！

爷爷一直护着自己，他是那么仁慈，那么风趣，使自己忘却了没有爹娘的痛苦；她从没有见他们，她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也从不告诉自己，她当然很想知道，但爷爷不肯告诉自己，自己也不敢追问，她是不敢惹爷爷生气的。

但今天她就惹了他老人家生气，她从没见过爷爷这样的脸，更从没看过爷爷这么大声的喝叱自己，这是为什么？

想着，想着，凤不悲从中来，俯首泣。

泪水濡了她两颊，她心中又到一股委屈。

爷爷教自己念古圣先贤的书，时常叮咛自己要做一个堂堂正正有用的人；今天，她这样做，是错了吗？

不！救人是义不容辞的事情，怎么会是错了呢？

可是，爷爷为什么要反对呢！

为什么？

…

凤收束泪痕，拿着小石子，无意识的，一个一个的，丢进河里，响着“扑通，扑通”的声音，她真是想不通，想不通。

望着溅起花花的花，凤百思不得一解。

她想累了，但她仍在想…

不知过了多久，月儿已是偏西，她才听到皂衣老者在呼唤她:“凤儿，可以进来啦！”凤连忙提起忘记带回去的鱼篓，跃步而进；一进门口，她便问道:“爷，那人有没有希望？”皂衣老者头大汗，似乎疲惫非常，闻言只冷漠的点了一下头，道:“那厮耐命的很，可能死不了。”把鱼篓放在灶上，凤目向上望去，但只见邵真静静的躺着，脸依然很苍白，看起来并无起，一点也没有元气的样子。

他的衣服已换上了一袭黑大袍，显然很不合身，有点臃肿的模样，显然他那身衣服是皂衣老者的。

左手的袖子挽至臂肩上，手肘则用两块木板夹着，而且还用一块黑布扎起来，至颈上，使左手弯曲着，平放于前，很明显的，他的手曾经臼。

另外右臂上也扎着伤口，以及左脚踝上也包着，大致上，他的伤势是如此——是说从外表看来。

“爷爷，他为什么会这样子？”眨了一下眼，凤转首问道。

淡漠的了一下眼皮，皂衣老者淡淡的道:“谁知道？或许是被人谋害，或许是不慎，也可能是他自己导短见。”回眸望了一下邵真，凤问道:“爷爷，他有没有内伤？”

“何止是有，差点没五脏离位呢！”点了一下头，皂衣老者拿起一条手巾，擦抹脸上的汗珠，吁了一口气，显得很疲倦的道:“助人助到底，既然救了他，爷只好尽全力了；我已经让他服下咱自己炼制的‘回魂十三丹’。”欣的出一个微笑，凤道:“那他一定可以活了，我们的‘回魂十三丹’，任是如何严重的内伤，只要不断气，一天一服‘回魂十三丹’，服完十三剂之后，包管痊愈！”皂衣老者没接腔，面无表情的望了邵真，生硬的道:“但不知道他会不会我们？”猛地一愣，凤奇怪的望着他，不解的道:“怎么不会呢？我们救了他的命，他当然很我们啦！谁不会呢？’，冷冷一笑，皂衣老者嗤着声道:“话别说得太早！”又是一怔，凤不整个愣了下来，她真不懂她爷爷话意何指，天下哪有不对救命恩人的？

呆愣了良久，凤才缓缓启齿道:“纵算他不恩也罢，我们救人的动机，并非为了博得他的呀！”牵动了一下角，皂衣老者似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接着岔开话题道:“不谈这个，凤儿，爷爷累了，你帮我准备热水好不？”虽然腔疑惑，凤仍是柔顺的颔了一下首，说道:“好的，爷爷，凤儿准备热水去。”

“噢，我忘了你全身淋淋的，还是你先去洗吧。”似是才想起，皂衣老者赶忙道。

摇了一下头，凤微笑着道:“不用了，方才我在外头，风已把衣服吹干啦，还是爷爷洗吧。”说罢，不等皂衣老者回答，便从灶上取出热水，提着桶走出屋外左侧的澡房；皂衣老者也不再说，便取了衣服洗澡去。

凤回到屋里头，望了望邵真仍无动静，不有点急，见四下无人，大胆的伸手摸摸邵真的额角…

但觉一触手，甚是惊人，几如烤红的铁一般热，凤不大吃一惊！

正吃惊时，邵真忽然了乌紫的嘴，模模糊糊的嗯了几声，凤连忙侧耳静听…

然而声音却很细微，像蚊子声般的哼个不停，倒很像是在呻…

好可怜呵，竟遭此不幸，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凤如此单纯的少女，心肠自是很慈悲，她望着邵真扭曲搐着的面孔，不自的叹息道。